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又过去了十多天的时间,只剩下七八日就是除夕了。
这些天,地上的雪早就被融化了,每一天都是艳阳高照。
冯凝与独孤云十几日前见面的气也早已淡去,二人又恢复到了以往那般的融洽。
昨日独孤云就已经下令不再上朝了,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再开朝。
故而这些天,东云的所有朝廷大员都在家里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
皇宫也被独孤云下令,布置的一片喜庆。
所有人都很高兴,很开心,唯独只有冯凝,整天郁郁寡欢的。
以前别人或许不知道她这是为何,可从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虽然她不说,大家也都能够猜到。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兄弟姊妹怕是很多,往年的春节她都是和家人在一起过的,今年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心里终究是会失落的。
虽然他们都将冯凝当成了亲人,冯凝亦是,可这毕竟和她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不一样的。
“又想起从前了?”独孤云忽然出现,差点将他心里的爱人吓了一跳。
冯凝坐在思卿苑中的石桌子旁发呆已经很久了,乍一回过神来,还不太想说话,故而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比起你来,我还是幸福的。”独孤云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回忆,在宽慰,“当年我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才三岁,亲人给我的印象就只有那些零碎的片段,还都很模糊,所以这些年来我虽然思念亲人们,却也没有太痛苦,太难过!”
“可话又说回来,我不是一样没有任何亲人了么?这些年来逢年过节,都没有一个至亲的人在身边,只有师尊与妍妹。虽然我一直将他们当成最亲人,可那毕竟是不一样的。”独孤云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所说的,一直都是真心话,“可这么多年我不也过来了么?不也好好的么?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听了这么多,冯凝也仔细的想了想,事实如此,道理她也明白,但是又哪能是短时间内就能习惯接受的呢。
故而她还是不愿意多言,只点了点头。
独孤云见了,没有办法,只能将冯凝揽入怀中,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她不是没有亲人可以依靠。
他独孤云就是她冯凝永远的依靠,是她永远的亲人,这一世,他都会宠着冯凝,爱着冯凝,他会努力活得很长,绝不再让冯凝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冯凝倒是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每次一靠在独孤云的肩膀上,她就能感受到独孤云的肩膀是那么的宽广,是那么的具有安全感。
远在房顶上的苏青鸾见到这一幕,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也是从小就失去了亲人,无依无靠,被人拐卖到了青楼里,不能选择人生。
后来幸得遇见了皇上,才被皇上救了出来,从来以后她的一颗心就全在独孤云的身上了。
可是碍于出身,她永远都只能将自己的那一份喜欢埋藏在心底。她也好像要独孤云的一个怀抱,可悲哀的是,她知道,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通渊谷,也和外面一样,四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通渊谷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一年到头他们总算能够清闲几日了。
可是花不落却闷闷不乐的,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花母和李碧瑶。
“你这些天又在想她了是吗?”李碧瑶觉得一个男人喜欢几个女人很正常,让她做小她也能够接受,只要能与不落哥哥一生一世生活在一起便可。
可是她忍受不了的是,不落哥哥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别看不落哥哥这些天都陪着她,与她说话,可练剑时,不落哥哥使用的剑法都是与冯凝练剑时的招式,没有一点点改变。
只要一闲下来,不落哥哥就总是会想起冯凝,这些不落哥哥不说,不代表不落哥哥不想,也不代表她李碧瑶就不知道。
“想谁啊?你在胡说一些什么呢。”花不落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被人猜透心思,又是风月方面的,不好意思是肯定的。
“还能有谁,那个丐帮帮主冯凝呗。你敢说你不是在想她么?我才没胡说。”最后一句,李碧瑶是故意要加上去的,因为她强烈抗议,她说的是实话,没有胡说。
心事直接被人戳穿,花不落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他的确很想念冯凝,可是冯凝是不会来通渊谷的,没几天就是除夕了,他也不可能出谷去,家族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处理呢。
“既然想别人,那就去找,去见一面,你这个样子算什么?”李碧瑶不知道怎么就将这句话给说出来了,她本来因为不落哥哥想念冯凝,心里还不痛快,怎么脑子短路了,竟然让不落哥哥去找人见面呢,“喜欢一个人,想念一个人,你都不敢去见,与懦夫何异?”
花不落如何又不想去?如何又不知道这些呢?只是还是刚才那句话:“如今族中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我抽不开身。”
“再说了,我还答应了她开春之后帮她起兵复国呢,如今在准备马匹,兵器,铠甲,把这些准备好,让她满意,比见她一面来的更值得,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事情不可随『性』而为。”
李碧瑶却不管这些,她才不要被这些事情束缚呢:“你这些理由我不想听,既然你不去,那我去把人给你找来,省的你整日在这里愁眉苦脸,我看不惯!”
说完,李碧瑶转身就要离开,花不落连忙运功,一下就越过李碧瑶,挡在了李碧瑶的面前:“碧瑶,不可胡闹。”
“我哪里又胡闹了?”此时此刻,李碧瑶的心情只能用抓狂二字来形容了。
“反正你不要去就是了,如果你敢去,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理你了。”这话听起来稀松平常,可从花不落的口中说出,听在李碧瑶的耳朵里,那就是非常极端的一句话了。
李碧瑶也是无奈,恨恨的留下一句“不理你了”就再度转身,朝自己寝间的方向行去了。
花不落也没有再追上去,碧瑶妹妹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静一静,就过去了。
收剑入鞘,花不落朝母亲的房间走去,到了母亲的房间后,只见母亲正在坐一些针线活。
“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您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别做了。”花不落走到母亲的身旁,关心中夹带着一些心疼。
“你和你父亲的衣裳,每年我都得做上几件,多年下来,习惯了,你让我不做,让我闲着,我觉得不自在,很难受。”花母心领了儿子的好意,但还是继续做她的活。
“我的衣裳也有很多是下人做的,您如今年岁已高,身子又不比从前,还是别做了,不然孩儿心里过意不去。”花不落仍然坚持,“长这么大,都是您给我做衣裳,我都没怎么好好孝敬您呢!”
“只要你心里有娘亲就行了,不用你为娘亲做别的。”花母的话充分的体现了一个母亲的心情。
花不落再想坚持,也坚持不下去了,知母莫若子,他这固执的『性』子就是随了他的母亲,他哪能拗得过呢。
“你若是真想孝顺为娘,那就赶紧娶一个媳『妇』,生个胖小子,让我抱孙子,那我就知足了。幸福了!”花母说的是心里话。
花不落第一次觉得母亲说话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不正经了:“娘,您在说什么,孩儿还小……”
“还小,你都十七了,马上就十八了,别人在你这个年龄,孩子都会走路了,你还觉得小么?”花母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花不落被训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他就又想起冯凝了。
不知道冯凝此刻在做什么,过得可好?开心么?快乐么?还是伤心难过?会不会想念自己呢?
花母一看儿子走了神,不禁又问:“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被母亲拉回思绪,花不落一下就红了脸,连忙掩饰。
可这天底下的儿子都是母亲生的,花不落哪里又能骗得过他娘亲呢。
“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喜欢上了那家的姑娘吧?”花母一时没想起那个替她解毒的女子来,所以不曾往那个女子身上想。
“没,没有,娘,您就别多问了。”花不落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可对方是他的母亲,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心平气和的回话。
“喜欢谁家的姑娘,就和娘说,娘替你做主,你这堂堂花家少主,愿意嫁给你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花母一直在说这一件事。
“娘,我真的没有喜欢谁家姑娘,您就别瞎猜了。”花不落此刻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点都不想听母亲絮絮叨叨。
“我觉得碧瑶那丫头不错,与你是绝配……”花母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花不落夜趁着这个机会溜之大吉了。
等花母发现儿子不见了,碎骂了一句:“臭小子,这么大人了,谈婚论嫁居然还不好意思,和你爹当年真是如出一辙,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