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庭的这一举动,让叶翟,明氏,还有几位皇室公主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桶姜,还能弄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这最多也就只能是免去了叶若庭一开始的贸然之罪,仍然抹不去明氏,叶翟,和几位皇室公主对于他的鄙视。看看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
唯有叶若尘与众人不一样,反而还夸赞了一句:“五弟真是学识渊博,能想到这一点,我不及五弟啊。”
叶若尘这一句简单哦夸赞,既减轻了叶翟对他的怀疑,又加重了叶若庭派杀手行刺叶翟的嫌疑。还留给人一个好印象,着实是高啊。
叶若庭真是恨透了他这个太子皇兄,劫持准皇嫂这事是他干的,没错,他认了,可是派人行刺父皇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万万干不出来,想来怕是某人的阴谋吧,无奈,谁让他计差一筹,输了这盘棋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吧。
“好了,你的心意朕知道了,也收下了,起来吧。”叶翟心里也犯嘀咕,虽然庭儿犯下了大错,可古有圣贤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若是庭儿真心知错,那么将他从天牢里无罪释放又有何不可呢?
毕竟如今的北安皇室就只有庭儿,尘儿这两位皇子了。
往不好的方面想,尘儿如今还未娶妻生子,若是有朝一日,他突然驾崩之后,尘儿继位,可尘儿若是寿命不长怎么办?
到时候尘儿一命呜呼,谁来接替他成为北安新帝呢?没有人,北安岂不是要灭亡?
心里盘算着这些,可现在叶翟不能说出来,叶若庭还在呢,不能让他听到这些,否则会让他觉得被赦免的太容易了,以后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谢父皇。”叶若庭从地上站起,再次落座于叶翟的身侧。
“开席吧。”叶翟这是第二次让开席了,加上明氏说的那一次,一共就是三次了。
这次没有人再阻拦,纷纷拿起碗筷,开始用膳。
用了没多久,几位皇室公主就端起了酒杯,开始说一些贺词。
“儿臣祝父皇千秋万载。”
“儿臣祝父皇一统天下。”
“儿臣祝父皇子孙满堂。”
“儿臣祝母后容华常驻。”
“儿臣祝母后绝『色』千秋。”
“儿臣祝母后荣宠不衰。”
每一句贺词说完,在座的所有人都得喝上一杯酒。叶氏父子三人倒是没什么,只是明氏与几位公主都有这醉醺醺的,明显体力不支了。
晚宴过后,明氏以身子不适为由,先行告退了。她实在是不想见到叶若庭,也许是恨屋及乌吧。
几位公主也同样以这个理由离开了德馨殿,唯有叶氏父子三人还坐在一起。
“庭儿,我还有些事与你皇兄商量,你便先回王府去吧,过了今夜,明日再回天牢吧。”
听到前半句,叶若庭还以为他的父皇原谅他,让他回王府了。可当听到后半句,他的心又凉了一大截。
叶若尘也是心中冷笑,看来他这个五弟今日所做的,还是不足够打动父皇啊。
“是。”心中再怎样,面上也得顺从。叶若庭就这样离开了德馨殿!
“你们也全都退下吧。”叶翟言落,一众服侍的宫女太监也全都领命的退下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德馨殿,顿时间便人去楼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叶翟与叶若尘父子二人。
叶翟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朝殿外走去:“尘儿,你看庭儿今日的表现如何?”
叶若尘一听,大概已经猜出了父皇的意思,看来五弟今日多少还是打动了父皇一点。
或者说,五弟是得了北安皇室血脉稀薄的福吧。
“父皇,五弟固然做过错事,可他年纪还小,是人,就总会犯错误,只要他能改过,就行了。”叶若尘也没给出一个肯定的话,让叶翟将叶若庭从天牢放出来这句话,他不想说,亦不能说。
“这么说,你不计较他劫持你准太子妃的事情了?”叶翟停住脚步,微微侧首相问。
“凝儿如今早已赴了九泉之下,怕都是已经转世轮回了,儿臣再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冯凝逃离北安后,叶若尘为了推掉身上的欺君之罪,便找了一个容貌与冯凝非常相似的人给杀了,以此既洗脱了他的欺君之罪,又将行刺之人的嫌疑推到了叶若庭党羽的身上。
“可凝儿当初的死,庭儿脱不了嫌疑,你就不怕凝儿在九泉之下有怨言,会怪你,晚上会来找你么?”叶翟觉得尘儿的大度有些过了。
至此,叶若尘不得不将话说的明确一些了:“父皇就别绕圈子了,您看着皇室血脉稀薄,才想将五弟从天牢里无罪释放,以防后患,这点心思儿臣既然看明白了,当然不能悖逆父皇,也算是儿臣的一点孝心吧。”
闻言,叶翟好半晌没说话,认真的打量着他的尘儿,这个儿子的确太聪明了,比他更适合做一国之君,他不能完全猜透尘儿的心思,尘儿却将他的心事看了个明明白白。
若是皇子众多的时候,也许叶若尘表现的这么聪明,会引起叶翟的忌惮,也会引起其他皇子的忌惮,从而惹祸上身。
可如今在只有这么两个皇子的情况下,叶翟就不会是忌惮了,而是觉得他堪当大用。皇位非他莫属,就算将叶若庭从天牢里放出来,叶若庭也只能一辈子是个闲散王爷了。
说来,也是叶若庭命好啊,其实叶若庭又何尝不聪明了,否则怎么可能在一众争储的皇子中活到最后呢!只是与叶若尘比起来,他还是技差一筹罢了。
“容朕考虑考虑吧,看看是否要将他放出来。”叶翟的确是要仔细的思量一下了。
叶若尘不再应声,只在一旁跟着父皇的脚步缓慢行走于皇宫之中。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人,为了以绝后患,他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届时,就只能让朝臣们施加压力,让父皇无法将叶若庭从天牢中放出来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叶若庭被从天牢中放出来,他也会让父皇感受到叶若庭是一个多大的潜在威胁。可以将叶若庭再送进天牢中去。
既然他斗得败叶若庭一次,也同样可以斗得败他第二次。
“好了,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朕一个人再走走。”叶翟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以便认真考虑思索一下到底该不该将庭儿从天牢里放出来,如果不放则罢,如果放,用什么样的理由放最为合适?又怎么面对朝中那些老顽固,怎么回他们的话。这些事情都让叶翟十分头疼。
“诺。”叶若尘也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他这个父皇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操』心起这些事来了。
这些年他养了那么多的亲信,暗卫,难道就不知道,开春之后,这个天下就要变天了么?何不将心思放在这事情上?
叶若尘心中感叹,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径直出了皇宫,在宫门口上了马车,朝东宫而去!
西齐皇宫,齐彻在皇宫宴请百官及其家眷,这倒真是一个大团圆的除夕了。
齐彻这个人很奇怪,已经有了两个妃子,几个皇子公主,可是却一直不见他立皇后。
百官们趁着这个日子再度向他提起此事,却是被他以除夕之人无君臣,但也不谈国事为由给拒绝了。
有的又将这事当为家事来谈,齐彻无奈,只能是想尽各种理由敷衍搪塞。
今日舞女的舞跳的十分好,琴我弹得不错,齐彻一高兴,就下令接连三日,他都在皇宫宴请百官,夜夜笙歌。
当然,一些不想来的,也可以不来,他不会勉强。
若不是朝臣们知道齐彻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与心机城府的话,怕是就得骂他是一位昏君了。想来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用意吧!
再说通渊谷,在家族中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今日全都聚在一起了,没什么玩的,也都是欣赏一些歌舞罢了。
只是花不落一直心不在焉的,李碧瑶亦是。
花母本来打算借今日的机会看看落儿喜欢的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可看到落儿的脸『色』,好像不太喜欢这今日到场的姑娘啊。
花母疑『惑』,难道还有谁家的姑娘没有来么?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每家的姑娘都来了,一个没少啊,难道落儿喜欢的不是通渊谷家族中的姑娘么?
这时花母才想起,落儿好像对那个叫什么冯凝的有意思,难不成他是在想念冯凝么?
若是那样可就麻烦了,冯凝可不是落儿能够喜欢的人啊,找个机会她得与落儿好好谈谈了。
再说李碧瑶的双亲,也是觉得女儿不对劲,虽然一直盯着少主看,可她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女儿和少主之间是发生什么了么?
宴席散后,一定要当面问问清楚,不能委屈了女儿。
海城茅村也是十分热闹,所有的弟子们全都凑在一起打闹,玩耍,说笑话。十分融洽。
几位长老领着一群弟子坐在一起用膳,还有赏钱。
最后说回东云,整个东云疆土,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灯笼,点起蜡烛,总之是万家灯火,一片喜庆。鞭炮声从酉时起就一直没有断过,一直吵个不停,都快将人耳朵都给吵聋了。
皇宫就更盛了,所有人都玩的很热闹,冯凝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了,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思念亲人般伤心。
今日对对联时,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因为冯凝想到了一出思念亲人的对联,心情不好,独孤云立即换了个玩法,所以谁的对联好,就张贴在皇宫门口,让天下人观看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天黑之后,独孤云将冯凝,苏青鸾,蓝墨,蓝轩,秋莲,言钰,青啼,青鹦,全都带在了北厢房围桌而坐,一起用膳。
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陪着独孤云在除夕之夜一起用膳呢,心中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过共同的一点是,他们都觉得很幸福,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