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笋汤!”
袁管事看着夺门而出的张家兴,心中哀嚎道。
袁管事之所以那么激动,不是因为他舍不得。如果真是他舍不得,那他也不会拿出来。
主要原因,还是他觉得自己太亏了,亏大了,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他这坛灵笋汤,是献给孙宁的不假。而且他的确也不心疼,可有个前提,那必须是在酒桌上。
至于其中原因嘛!
说来也挺简单的,别看袁管事说的好听,这坛灵笋汤是献给孙宁的,可实际上,他打的什么主意,他自己最清楚。
这么大一坛灵笋汤,孙宁不可能一个人抱起来猛喝,毕竟那样做实在是太丢份了。
就好比酒桌上的每道菜,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夹来吃,当然也包括这坛灵笋汤。
原来袁管事,从一开始就打了共享的主意。
要不人家能当管事呢。光这份算计,就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加之他又起了点贪心,这才闹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他这也算自作自受了。
以孙宁的心思,怎么会看不出赵家兴的真实目的。
正因为他看的出,所以现在的他才会显的有些尴尬。
虽说这桌菜就招待他的,但他真的做不到连吃带拿的事。
毕竟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
别看做出这种事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赵家兴。
不过在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在他们眼里,孙宁和赵家兴就是一体的。所以赵家兴的行为,绝对也是孙宁受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农民伯伯种点地也不容易啊!”
“浪费确实可耻!”
“赵家兴做的不错。”
“陈海、姜铁阳、你们两个也要多多像赵班长学习。”
“知道了吗?”
孙宁先是赋诗一首,这才转入正题,顺便还教育了陈海跟姜铁阳两人。
“噗~”
袁管事心中吐血不止。
“老大,好文采!”
陈海毕竟读过两年书,对于诗词他并不陌生。
不陌生,却并不代表着懂。
以他所学,他能隐隐猜出这是一首诗。
至于这首诗,到底好不好,又究竟好在哪里,这些他全不知道。
不过,他却知道一条,那就是别管好不好,直接叫好准没毛病。
姜铁阳就没那么多弯弯绕了,孙宁让干啥就干啥。一切命令听指挥。
只见,他把几道没怎么动过的酒菜,全都倒在一个大盘子里。这才冲着袁管事道。
“袁管事,这个盘子我借用下,明天一块归还。”
袁管事有气无力的应道:“没事。”
“不用明天。”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就行。”
除了那道灵笋汤以及早已喝光的那两坛老酒,袁管事还比较在乎外。至于其它的那些,只要他的厨艺还在,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被他制造出来,所以像这种要多少有多少的东西,别说袁管事了,相信大多数人都不会在乎。
陈海这会儿也醒悟了过来。
“自己光顾着讨好了,怎么又把正事忘了?”
陈海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最后一咬牙,全都倒在了一起。
他这并不是做了无用功。
虽然只是些残羹冷炙,但是味道好呀!
把这些弄回去,还是大有人吃的。
“妈的,这都是帮什么人啊!”
“用土匪来形容你们,简直是侮辱土匪。”
“你们就是一帮蝗虫。”
老五看着满桌的空盘小声啐道。
要说人家孙宁,实行光盘政策,是杜绝浪费,是节约粮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对于老五这群人来说,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其实孙宁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因为在杂役山上,根本就没有浪费这一说。
因为在杂役山上有个特殊的现象,那就是一桌饭菜分好几波人吃。
头一轮,当然是花钱钱的先吃。
再往下,就要看谁的势力强,谁的拳头大了。
饭菜越是丰盛,往往吃的波数越多。
经过几波下来,凡是能下肚的,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这个桌上。
浪费,在杂役山上,只能是个传说。
饭都吃不饱呢。还浪费?
这也是,那些身无分文的人,不会被饿死的原因。
我吃上桌剩的要什么钱?
不只是没钱的爱吃剩饭剩菜,有时候,有钱的也爱吃。
就好比老五,他就一直等着吃孙宁的这桌剩菜呢。
他没钱吗?当然不是。
他作为膳堂人员,就算没钱,他也用不了,靠吃别人的剩菜以度日。
最主要的是,他作为膳堂的主厨,他比任何人更知道,自己做的饭菜究竟有多难吃。
别人为了活命,吃些剩菜剩饭。
他却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甘心去吃别人的剩菜剩饭。
就是这样,还没能让他得偿所愿。
这会儿,他是又饿又急,能不气急败坏吗?
“袁大哥,多谢款待。”
“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也不待袁管事反应,迈步向门口走去。
孙宁的脸皮还是有些薄,尤其是他看到袁管事的时候。内心还是多少有些愧疚的。
“这次招待不周。”
“下次,下次,一定让孙兄尽兴。”
回过神来的袁管事,快走几步追上孙宁说道。
袁管事总觉得,东西费了不老少,效果却没他想象的那么大,这也造成,他总想着在宴请孙宁一次。
就是为了弥补这一次的缺陷。
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付出,因为某些很小的原因,从而付诸东流。
像这种有目的的结交,往往考虑的比较多。这也造成袁管事,对于这件事的得失看待的非常重。
“袁大哥,我不是客气。”
“其实你这次,已经安排的很好了。”
“真的!”
“下次要请,也是我请你。”
“没理由总让袁大哥破费不是。”
人家客套,他自然也得热情回应。
“孙宁兄弟,说破费你就见外了。”
“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袁管事舔着老脸道。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认识的根本不是两天,而是两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