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腹的疑问,夜魅修拿着手机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走到客厅另一端,距离卧室较远的狭长阳台的水晶玻璃门前,他站下脚步,伸手点开手机的液晶屏幕,看到上面显示着刚才未接的电话,是沐雨打来的。
雨儿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夜魅修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目光朝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手指在回拨键上犹豫徘徊着。稍稍思索了片刻,他将手指从回拨键上移开,放弃了在家里给沐雨回电话的打算。
翻开通讯录,找到墨言的电话号码,他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响过两声,便被接听了起来,墨言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修,你找我…”
没等他下面的话问出口,夜魅修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言,漓儿怀孕了?”
“什么?嫂子怀孕了?”
电话另一端,墨言此时正在开着车,通过蓝牙耳机接听着电话,他一时间没有留意到夜魅修说话的语气。
乍一听到殷漓怀孕了,他心中不由得一惊,因为,这些天来,殷漓生病,服用了不少的药物,此时怀孕,那可不是件好事。
“那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
原本正一头雾水的夜魅修,冷不丁被墨言倒打一耙地埋怨了一番,顿时变得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攸然变冷,他话语不善地甩了一句: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被夜魅修抢白了一句,墨言这才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出了问题,一手扶着方向盘,他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讪笑着回答道:
“当然我是医生,说吧,有什么吩咐。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嫂子怀孕了…”
“漓儿怀孕不是你告诉她的吗?!”
墨言的话,让夜魅修感到更加疑惑不解了起来。微眯着眼睛,他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丫头在说这番话时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我?”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墨言像被踩了鸡脖子一般发出的怪叫。紧接着,他在电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他表白似得,说道:
“我什么时候告诉她怀孕了?!”
“你没有告诉她?”隐隐地,夜魅修心中有了答案,但他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我当然没有告诉她。”
由于知道夜魅修与殷漓重新在一起,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所以,在这些天在给殷漓诊断病情的时候,墨言并没有刻意安排人检查她是否怀孕。
听完墨言的回答,夜魅修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暗粉色的唇角上带上了一抹淡淡地笑。
看来是鬼丫头故意在拿这事儿搪塞自己,来逃避与他的欢好。
稍后,他又开口问道:
“言,那就是说,现在漓儿是不会怀孕的对吗?”
“当然,不是。”电话另一端,墨言不加思索,非常肯定地回答了一句。
如果,殷漓在与夜魅修相处的这段时间,恰好处在排卵期,那么即便是只有一次,也是能够怀孕的。
不过,这段时间,殷漓生病服用了不少的药物,作为医生,墨言还是希望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怀孕。
想到这,墨言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修,如果,她这次真的有了,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要这个孩子。这段时间,嫂子一直病着,用了不少的药…”
关于墨言说这一点,夜魅修自然是知道的,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现在,他与小丫头之间关系才刚刚开始修复。如果在这个时候,小丫头怀上了孩子,而又无法留下这个孩子,那么,小丫头一定会很伤心。
那么他们之间刚刚开始修复的感情,势必将会再次回归到冰点…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夜魅修立刻对电话另一端的墨言说道:
“言,你一会儿过来给漓儿检查一下”
“好”
夜魅修担心的事情,也正是墨言所担忧的。一边满口答应下来,他一边调转车头,朝着希腊复古风格的亿万豪宅驶去。
结束了与墨言的通话,夜魅修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此时,卧室里,殷漓已经换上了一身保守的两件套棉质睡衣,双手扶在腰间,像个孕妇般在房间里慢慢地徘徊溜达着。
刚才,夜魅修拿着手机急匆匆走出房间,她就知道他肯定是去给墨言打电话求证去了。
墨言会跟他说些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怀孕。
之所以,刚才她会那样说,是她事先已经设计好的。
其目的,并不单纯只是为了避开那个恶魔对她的纠缠。
她要的,是时时刻刻提醒那个丧尽天良的男人记得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她要让他在今后的生活中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夜魅修走进卧室,看到小丫头两手叉腰妆模作样的一幕,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立刻将小丫头狠狠按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可是,他却并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
由于喜欢真枪实弹,亲密无间的与小丫头在一起,他从没有准备过TT。
可是现在,小丫头不适合怀孕,他就不得不采取措施,想些办法了。
刚才在电话里,他倒是想让墨言一会儿在过来给小丫头检查身体时,把东西一并准备出来,不过,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觉得这样私密的事情,还是自己准备比较好。
走到小丫头跟前,他伸出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娇小的身体搂进怀里,稍稍慰籍了一下内心的渴望,随后,墨染的眸子凝着宠溺的笑,伸手刮了一下小丫头挺巧的鼻梁,揶揄了一句:
“小东西,胆子大了,竟然敢忽悠我,嗯?”
“先生,我饿了。”殷漓并没有按照夜魅修的思路去回答,而是,忽闪着那双麋鹿般仿佛带着淡淡水雾的眼睛,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这样的感觉,让夜魅修仿佛又回到了与小丫头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心头一漾,他立刻回答道:
“好,等我五分钟,咱们下楼去吃饭”
说完,松开搂着殷漓的手臂,大步朝着浴室走去。
听着浴室中传出的“哗哗”流水的声音,殷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无比厌弃的神色。但这抹溢于外表的情绪,很快便被她掩藏了起来,紧接着,她微微眯起黑亮的眼眸,暗暗盘算起一会儿见到易梅后,自己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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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餐厅里,易梅正在准备着午餐。
此次殷漓生病,真是把她吓得不轻。当时,看到那么多的医生聚集在别墅里为殷漓诊断,她真担心自己下药的事情会被查出来。
幸好,有惊无险。
虽然当时,那些医生给出的诊断,只是受了风寒,但是,易梅的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直到后来,她去地下室,在见到那个男子以后,她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因为那个男人告诉她,那个药在喝到肚子里后,医生是根本无法检测出来的…
起初,易梅对这个男人的说法,一直将信将疑。
但是后来,从接下来的几天里,医生一波接一波前来给殷漓做检查,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提及过殷漓的病与中毒有关联。
这让她那颗始终悬而未定的心,才彻底放回到了肚子里。
不过,在经历了这次事件后,易梅也意识到了,操之过急,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引来祸端。
如果除掉了殷漓,自己也被搭了进去,那她做这一切,就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接下来再下药的时候,易梅在剂量上都是非常谨慎的,再也没敢像上次那样大剂量的放入。
知道了殷漓的事情是个耗时间的细致活,易梅也就暂时不再有过大的奢求。
然而,一个新的问题,又开始时时刻刻困扰着她,让她深感恐慌,却又不知该怎么去解决。
这个问题,就是当初那个黑衣男人在她身体里注入的药。
原以为,这次去地下室,那个男人看到她乖乖听话做事,便会给她解药。
可是,当她将男子给她的药丸服下后,那个男人却告诉她,这个药丸,只能够控制那个药一星期不发作。而一个星期后,她还必须要回到这里继续拿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