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不敢多说话,赶紧低着头跑进了后面。
赵凡暗暗恼怒,这丐帮鱼目混杂,这几个弟子的行为堪比强盗。
角落里,有一个灰衣老者跟四个年轻弟子正在吃饭,显然也是恼怒对方的恶行,不过,只是厌恶的看了一眼,并未多管闲事。
很快,小二为那些人端上了酒菜,那丐帮弟子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几人已经有了醉意。
一个丐帮弟子道:“大哥,这次舵主着急召集我等是为了什么?”
一个看似领头的乞丐道:“听说城北有一口古井,从昨夜起,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现象,所以舵主才召集春华府所有弟子今晚子时在断石桥聚集,具体原因,到时候就知道了。来,大家吃喝,暂时不用管那么多。”
“我倒是知道一些,确实如大哥所言。据说,每到凌晨时分,这口古井会发出朗朗的读书声。我看呐,肯定是因为这个事。”另一名丐帮弟子说道。
“谢方,你说的是真的?竟然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众乞丐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听对方说的玄乎,于子期这种读书人自然不肯相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说,不禁呆呆的看着这帮丐帮弟子。
“巫那读书人,你看什么?”一个乞丐醉意朦胧,一回头,看见于子期呆呆的样子,于是冷冷的看向于子期,边说边起身向于子期走来。
于子期急忙拱手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乞丐不算完,狞笑道:“一个弱书生,也敢掺和江湖中事,今日不给你个教训,怕是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凡见对方咄咄逼人,心中有气。那傅师急忙起身,拱手道:“这位大侠,鄙弟子不懂事,冲撞了诸位,老夫代其向各位道歉。”
那乞丐不停手,伸手继续向着于子期抓来,眼看于子期就要被对方抓住,赵凡刚要动手,忽然,一柄明晃晃的长刀向着那乞丐伸出的右臂砍来,刀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那乞丐大惊,急忙收手,后退数步,抬头一看,正是角落里那灰衣老者和四个年轻弟子中的一个弟子。
“你堂堂丐帮弟子,为何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传了出去,岂不是丢丐帮的脸?”那年轻弟子朗声说道,一派正气。
那丐帮子弟在众人面前被激怒,回身从桌旁拿过一柄刀,骂到:“何方小辈,竟然敢管大爷的闲事,小子,我是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那灰衣老者的声音传来:“唉,本来丐帮乃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派,但自从李大光死后,想不到丐帮竟然变成了恃强凌弱的下三滥。”这句话相当于将整个丐帮都骂在了里面。
其余丐帮弟子噌噌的起身,那领头的乞丐汉子道:“阁下是何方人士,莫非欺我丐帮无人,可敢报上名来?”
灰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丐帮名气虽大,但在我天齐州,老夫却不惧怕于你。老夫乃横刀门卓平,你尽管来找老夫。”
是横刀门?那领头乞丐犯了嘀咕,横刀弟子千千万,比之丐帮还更胜一筹再者,这天齐州乃是横刀门的大本营,在这里,跟横刀门起冲突,却不值得。
在领头乞丐的眼色下,那闹事的乞丐坐了下来,几人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赵凡见那横刀门数人风姿飒爽,不禁暗自赞叹。早就听说横刀门弟子刚正不阿,果然如此。
于子期不敢再看那些丐帮弟子,低头跟赵凡和傅师吃饭。赵凡倒是无所畏惧,这几个小喽啰暂时还对赵凡造成不了威胁。
跟傅师和于子期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很快,华灯初上,客栈又进来数桌人。
赵凡看去,基本都是前来斗诗的学子,数个好友一起,在讨论着明天的斗诗大会。那两桌江湖人士却被湮没在了人海中。
酒足饭饱,赵凡三人回到了客栈休息。关上门,赵凡盘膝坐下,照例先运行凝气经,再修炼破天心法。当然,凝神经和炼器术赵凡也没有放下。
断魂剑经过棋盘山一战,森冷的气息更盛,在赵凡炼器术的不断祭炼下,跟赵凡的联系更加密切。
很快,子时到了,赵凡起身,整理了一番,悄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隔壁传来于子期和傅师均匀的呼吸声,显然两人都已入睡。
赵凡乘着夜色,向着那丐帮弟子所说的城北方向而去。一路之上,时见有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士,目的跟赵凡一样,都是奔着城北而去。
众人彼此心照不宣,也不互相打扰,前前后后的各自而去。“看来,这古怪的古井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赵凡暗道。
这春华府极大,大约走了十余里路,前面江湖人士逐渐多了起来,人头攒动。
赵凡混迹在人群中,四下打量了一番。中间一处废弃的院落,墙壁都已倒塌,好像是一处废弃的学堂。
四周围着一群江湖人士,昨夜见到的丐帮弟子队伍更加壮大,横刀门众人也在其中。在横刀门的旁边。则是一群白衣人士,显然跟横刀门相熟,两方正在交谈着什么。西侧一顶轿子坐落在地,两个妙龄少女一左一右站在轿子旁边,巧笑嫣然。
在东侧,则是一群黑衣大汉,跟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西北方,则有一群灰衣人,脸色平淡,木然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赵凡忽然身形剧震,激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紧紧的盯着灰衣人当中一个肩膀宽大的男子。如果赵凡没有看错,这道身影像极了铁中鹰。
当年铁中鹰遇害,被一神秘人冒充,赵凡依然记得,当初自己藏身于水潭之中,那冒充铁中鹰之人对一灰衣人自称为千隐门,而那灰衣人被称为盟主。
看来这千隐门势力还不小,赵凡大约打量了一下,今夜对方有十一人在此,结合假冒铁中鹰之人的实力,应该都是离体境后期及以上的高手。江湖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股势力?
赵凡低下头,尽量不被对方发觉,却暗暗留心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又有数拨人影如飞般赶来,各自找位置坐下,默默等待。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古井中传出,好像是一群学堂学子们的读书之声。这声音渐渐变大,传进了众人纷纷的耳中。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
书声琅琅,众多名篇不停的从井中传出,飘进了众人的耳中。
但在场的大都是经历江湖腥风血雨的汉子,谁又能解其中劝学之意?一个庄稼汉打扮的汉子首先坚持不住了,喊到:“有没有古怪,下去一探便知,何苦在此苦苦守候?”说完,纵身向前,向着那古井奔去。
众人见有人首先有所动作,于是注意力跟着那庄稼汉向着那古井挪动。
很快,庄稼汉很快到了那古井边上,伸手向着古井里面探去。然而,不等其手掌到达井口,一道紫色的气息忽然从井中喷出,瞬间到了庄稼汉的身上,随着一声惨叫,庄稼汉身躯向后高高抛起,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抱着右腿不停的哀嚎,竟似摔断了腿。
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井中竟然还有此古怪,一个个面色惊疑不定。
又有几人不信,走向前去,不出所料,跟先前之人一样,也被紫色气息击中,摔落在地,不过稍好一点的是,几人因为有了防备,并未如先前那人一样受伤,而仅仅是被逼了回来。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向前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了那读书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