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飞扬,黑色的女款西装,被灵诡解了扣子,她单手插在一侧的西装裤口袋中,望着被烧成灰烬的匾额,缓缓闭眸,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暴怒的心情。
在压抑隐忍下之后,她再次睁眸,脸上恢复了明媚妖娆的笑意,就像没事人一样,回眸看了一眼宫司屿,“走啊,带你进去逛逛。”
灵诡的笑容,在漫天云雾彩光的映衬下,美的倾城,却也让人心底生畏。
因为,灵诡的笑意,未达眼底,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
“诡儿,别压抑自己。”我心疼。
宫司屿走至灵诡身旁,凤眸晦暗,就好像,让他女人受了委屈的人,无论男女,他都无法放过。
灵诡和宫司屿十指紧扣,迈入天宫门槛,从变回仙草形态,瑟瑟发抖的小仙婢身上踩了过去,灵殇和流云紧随其后,且小声交流着。
“暴风雨前的诡异宁静,她越安静,一会儿越可怕,信我。”
流云朝着灵殇悄然道。
“可……这是神界,姐姐这么闹,会不会出事?神界可不是冥界,不是人界……”
“弟弟,阿诡以前在神界有个外号。”
“什么呢?”
“女魔王。”
“……”
“你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过来,认出你姐的人,都又恐惧又厌恶?”
“为什么呢?”
“她狠起来,神帝的帝妃都敢杀,九十九重天上的月神,也就是灵夭的祖母,火神,好多,我记不清了,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那会儿,我经常和她一起抱团去打架,唯恐天下不乱。”
“……”
从前属于灵诡的灵柩宫,早已被花神灵夭改建的面目全非。
灵夭是万花之神,所以整个天宫中,遍地开满了五颜六色的仙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芳香扑鼻的奇异花香,成百上千只斑斓的彩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
万花丛中,还架着一坐纯白色的漂亮秋千。
“阿诡,我帮你一把火烧了,你别伤心。”流云捂着鼻子,他不喜欢花香,太过浓烈,刚准备出手,就被灵诡阻止。
“这花多好看,烧了可惜。”灵诡幽幽呢喃,在就近的一株盛开的牡丹前蹲下身,葱白指尖拈住牡丹的根茎,下一秒,赫然就见灵诡拈住的牡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变成灰黑色的死花,“花这种东西,固然美好,只是它会凋谢枯败,也就只能做观赏之用,我喜欢莲莲那样的黑色花,不喜欢这花里胡哨的颜色。”
黑莲仿佛能够听到灵诡在夸它,骤然间就从灵诡的身体中自己冒了出来。
灵诡说喜欢黑色的花朵。
黑莲座倏然间升空,转眼变成了一朵大如霸王花似的大黑莲,暗黑的灵力自绽开的莲花瓣中弥散开来,眨眼功夫,满庭芳香四溢五彩缤纷的万花丛,迅速枯萎死亡,化为尘土,消失不见。
悬浮岛上,原灵柩宫现花神殿的天宫上空,被神秘的阴云所笼罩,不见彩霞,暗无天光。
万花枯萎死亡,替代它们的是一朵朵竞相绽放的神秘黑莲。
黑莲顿生,笼罩死亡,整座“花神殿”被一股可怕的气息罩住。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偌大的琉璃宫殿内,传出一声慵懒如莺啼般悦耳的清丽女音——
“百花,天怎么黑了?莫不是风雨雷神又在那斗法?”
闻声,灵诡美眸晶亮,就像寻觅到了让她兴奋的猎物。
“这是灵夭的声音。”灵殇提醒自己姐夫,“虽然同样是帝父的女儿,贵为公主,排行老四,人称四公主,可她弱得很,连我都打不过,就仗着自己是花神,又有帝妃和月神撑腰,就以为自己是这神界的明珠,她也瞧不起我,不过知道我有个姐姐后,我算是知道了,她是讨厌我这张脸,嫉妒我就算是男人也比她好看。”
“……”宫司屿没说话,只是眼神极为可怕,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冲进去把里面的人揪出来凌迟处死。
灵诡优雅的撩拨了一下如瀑的墨发,轻悄悄的,如猫般没有声响,步步生黑莲,朝着那座琉璃色泽的恢弘宫殿走去,三两步间,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样子是闪身形移,已经进去了。
灵夭不愧贵为万花之神,哪怕在灵诡曾经居住的宫殿内,到处都开遍了不同种类的仙花,有芍药、玫瑰、紫藤、绣球、牡丹……眼花缭乱,芳香浓烈。
可是在灵诡倏然进入大殿内,伴随着黑暗的笼罩,所有花都迅速枯败死亡,被黑莲座霸道的换成了一朵朵竞相绽放的小黑莲。
高阶之上,紫纱幔帐轻飘,隐约可见一张寒玉冰床,上面黑斜倚躺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这美人身着流光四溢的雪色花裙云裳,假寐着。
她背对着殿门,所以似乎并未察觉殿外发生的一切。
但是随着殿内气氛的骤变,花香的渐渐消失,美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的气息,身影微顿,蓦然坐起转身想一探究竟时……
一张阴冷绝美,眸光含毒,却绝美妖娆浸着淡笑的可怕容颜,出现在了灵夭的面前,且近在咫尺!
一瞬,灵夭美丽的瞳孔缩起,她下意识抬手,指尖溢出灵力,想要攻击,可手腕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死死掐住,想要呼救,可喉咙一紧,她纤细的脖子被眼前人狠狠扼住!
“四姐别来无恙,你占着我的宫殿,住的可还舒服?”
灵诡淡淡冷笑,逼近灵夭,贴在她耳畔吐气如兰般开口。
灵夭眼底难掩惊恐,但很快,惊恐便被厌恶和妒忌淹没。
她开始试图反击,默念咒决,用术法变出了密密麻麻,带有尖刺的根茎藤蔓植物,死死的缠住了灵诡的手腕、脖子、脚踝以及身子各处,藤蔓勒住了灵诡白瓷如凝脂的肌肤,尖刺扎入她的皮肤,不断渗出血珠。
灵夭眼底流露狂喜之色,更透着一抹得逞的快意。
她感觉灵诡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松了一分,却未见灵诡无动于衷,透着戏虐的眼神。
一逮住能够溜的机会,她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