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卡利亚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找到一个心投意合的人共度余生。”美莎从烤箱里将苹果派端出来,招呼卡利亚和林弋去流水亭台里吃饭:“爱情有时候,不如合适来的重要。”
“林弋很好,但是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悠然偏头,从厨房里望向客厅,她之前不答应林弋的表白,或许更多是因为对莫羽的爱,和愧疚。
“如果他知道,会为你开心的,菲尔,人要学会放下过去,往前生活。”美莎也是从悠然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她心底的痛苦和无奈。
悠然沉默了,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到她心底的痛苦悲伤,那她有什么理由,再去悲伤过去,哀叹着未来?
美莎做的西餐很有味道,悠然刚把桌布铺好,林弋推着卡利亚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一片昏暗的灯光下,还能听到爷孙俩在拌嘴。
“棋艺这么臭,回去好好练练!”
“嗯,一定好好学,下次赢您。”
“有你这么不懂谦虚的吗?”
“……”悠然忽然想笑,她想,一定是上天将林弋,送到了她的身边,让她在这昏暗的余生里,还能找到涂抹了一生的色彩。
“徒弟,把他给我踹了!”卡利亚吹胡子瞪眼,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美莎冷笑道:“把你徒弟老公踹了,你让菲尔再单身几年啊!”老头子,人越大越发爱胡闹了。
“我又没有那意思!”美莎一开口,卡利亚瞬间就怂了,拿着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派,有些不乐意:“怎么又是苹果派?”
“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多少吃点水果,牛排就别想了,医生嘱咐的不能粘荤腥。”美莎凉嗖嗖的望了卡利亚一眼,卡利亚的身体不如从前了,油腥荤腻更是不能尝。
毕竟年纪大了,距离菲尔上次来看卡利亚,已经一年了,美莎有些赌气:“这可都是你宝贝徒弟做的,你不吃我就收起来…”
这一招对卡利亚很有用,一听说是悠然动手做的,卡利亚直接将推出去的盘子拉了回来,一副护食的样子。
美莎无奈,但是卡利亚也就这点让她觉得可爱。
林弋眸色动了动,桌面下,大掌不动声色的抓住了悠然的双手,带着安慰和温暖。
悠然略带感激,林弋总是能给她最需要的安抚。
最后悠然两人是被卡利亚赶出去的,林弋揉了揉悠然的脑袋:“卡利亚,是不想你被人难为吧…”
“我知道,只是有时候,我觉得我很弱,弱到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就像卡利亚,还有你…”悠然低头,林弋轻叹一口气,将人抱在了怀里。
“悠儿,已经很强了,不需要更强…”有些话其实不说两个人都明白,常年在社会之上摸滚打拼,他们比大多数更懂得何为理解与安慰。
悠然眸色深沉,将所有的心思与难受,全都埋在了心底,她还要变强,强到能护的了身边的所有人。
看完了卡利亚,百纳举行了收官晚宴,这一次再也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实力与她华诺未婚总裁夫人的身份放在那里,一时竟也无人敢招惹,这让悠然难得,感受到了些许的平静。
林弋一直护着悠然,如同前日那般站在一侧支撑着悠然的身体,让她没那么难受,悠然没拒绝,两个人的身形在外人看来,就如同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一般惹人羡慕。
林弋一直注意些悠然的情绪,这两天见过许多熟悉的人之后,她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默了。
“我们出去走走?”林弋拉着悠然离开了宴会,百纳定的酒店旁边有一条清澈的河,映着灯红酒绿的城市,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城市的魅力就在这里,极尽繁华的世界,总能让许多人,忘掉自己的本心,一路上形形色色匆匆而过的路人,哪个会为了别人的故事停留。
时间,是留不住人的脚步的,悠然迷茫抬起头,林弋眸色带着星辰的余晖,映射进了悠然的双眸。
这个男人,他总是那样的充满魅力,让她着迷。
“悠儿,看着我…”林弋绷着脸色,只觉得悠然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的太过波动,让他无论如何放不下心。
悠然猛然回神,神色逐渐变的清明,一把将拉着自己的林弋推开了,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头疼欲裂,意识模糊,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明白,她的身体又恶化了,沙海正在一步步的控制她的意识,所以,她想终结的一切,果然是不可能的吗?
“悠儿,看着我…看着我!”林弋一惯淡然的神色终于在这一刻破功,不顾悠然的挣扎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一手隔开她的双手,怕她抓伤自己。
五官,四肢,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浑身冷汗,面色惨白,这样的悠然林弋曾经见过一次,是沙海之毒发作的那天。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林弋立马通知秦泽带着君则来了别墅,自己抱着悠然立马赶了回去。
痛,漫天的痛,仿佛是夜里孤独行走被狼撕咬的旅人,悠然的意识在浮沉中清醒,然后再度昏过去,朦胧间她仿佛听到了林弋的声音,看到了林弋苍白的脸色,她多想睁开眼睛告诉他别怕,她没事……
可是她做不到,她说不出话,疼的发不出声音,肉体的疼痛,连骨头都仿佛是被人用锤子一下,一下的给敲碎捻成了灰烬一般。
这一次发作,比任何时间都长,悠然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任由冷汗贴着额头坠落,任由意识在迷雾里沉浮。
直到第二日,晨光透过稀疏的窗帘一点一点映进来,悠然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一片澄澈的天空,明亮,湛蓝,仿若新生。
有清风吹了进来,悠然低头,恍然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人清洗过,身旁,熟悉的气息渐渐地萦绕。
林弋一手还搭着她的腰,折腾了一夜还未醒,悠然心底泛起淡淡的柔软,撑着酸痛的身体又躺了回去,慢慢靠过去,挨着林弋略有些凉的身体。
许是昨夜疼痛太过厉害,悠然竟然睡不着了,用手撑着脑袋,慢慢的描摹林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