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苏夜无语,苏然威胁他简直是越来得心应手,可谁让自己有短处落在了他手里,不想认也得认。
“家主,君公子请您过去一趟。”祁远找了三层楼才找到苏然:“君公子说,您要等的人,已经醒了。”
苏然浑身一怔,随后风吹过一般,直接冲进了电梯。
兴奋吗?开心吗?她不知道这种感情为何,但是,她是满足的,这一生,只要能再见,哪怕一面,就算为此付出生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去吧……”君则将人推进了病房里,等这一刻等了六年,怎么能在这一刻退却?
苏然呆呆的,病床上苍白的人,尚在闭目养神,风拂过一室的轻柔,抬手捂着唇,将所有的情绪还有抽噎的声音,通通忍了下去。
只有眼角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跌落,坚韧了一生的背影,此刻是那样的单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起来。
君则心中苦涩,他亲眼看着悠然为了莫羽亲手推开了一切,苏薄暮将莫羽还给悠然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她舍弃所有的一切,过去的亲人,过去的身份,过去的荣誉。
可悠然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同意了,他说悠然太傻,可她一直都是这样,他又何曾不知道?
君则第一次见到莫羽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不可置信,他守在实验室,亲眼看着DNA化验单出来,才敢真的确定。
不是克隆体,不是生化人,是真的莫羽。
隔了六年的时光,无数的风风雨雨,行走在死亡边沿的两人,终于可以见面了。
悠然敛了自己的气息,她不想吓到莫羽,她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是同样的憔悴。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一个二十三四的男子哭的一塌糊涂,那面容是那样的熟悉。
他睡了多久?
悠然蓦然就看到了那迷茫的黑色瞳孔,眼中的伤痛一闪而逝。
“然……”
轻轻的一声呼唤,悠然忍着泪水望着莫羽,终是忍不住扑了过去,失声痛哭,他能认出她的,只一声然,她知道,他没忘记她,哪怕睡了六年,他还是那个她牵肠挂肚深爱的人。
莫羽不吭声,只温柔的任由悠然流泪,他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透明窗外的那个人,是君则,他出事以前,君则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如今竟已经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难怪……难怪……他这一睡,不知道让悠然痛苦了多久。
为悠然做出的一切,他从不曾后悔,现在,他却有些悔了。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在莫羽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抽噎的话让莫羽心痛:“我还以为,永远都找不回你了……”
莫羽怔然,将人抱进怀里,她的脸色亦是苍白的,他知道她身体也是不太好。
“现在我回来了……”莫羽接着悠然的双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你看,我不是醒来了吗,以后,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了。”
入手的冰凉让悠然微楞,随即点头:“嗯,若你再这样,我便不再找你了,陪着你一起去。”
“嗯,我们一起。”莫羽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将悠然眼角的泪水拭去。
“该吃药了……”君则也不想打扰这两人,悠然起身擦掉眼泪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莫羽的脸,她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是不是他就不在了。
伸出手抓住了莫羽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莫羽任由她抓着,可胸膛里,却是一点一点痛彻心扉。
悠然像是大海上的一叶舟,莫羽就是她唯一的希望,若莫羽再出什么事,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再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
交握的双手冰凉,悠然怔忪,起身去了病房外的卫生间,用纸巾将手上淡红色的汗水擦拭干净。
“你准备一直这样瞒着他?”君则看到了悠然的动作,他不觉得瞒着是个好办法,她真实的身份死去的这件事,早晚会让莫羽撞破。
到时候她怎么解释?
“你现在的身体,恐怕还没莫羽能撑的久。”君则将药递给悠然,两个人站在走廊里,久久沉默。
莫羽不是陌生人,他同样认识安槐,同样认识白昔海,他们都是出生共死的伙伴。
“那就瞒到我离开的那天为止。”真相绝对不能让莫羽知道。
那就让她做那个所谓的骗子。
“你这样,只会让所有关心你的人更痛苦。”君则这次是真的想要拦住悠然。
她这几年疯狂了太多,杀了那么多人,伤了那么多人,只为一个莫羽,只为查出当年的事。
苏薄暮已经不是对手,她这样做除了会增添更多的伤害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苏薄暮不是背后之人,林弋也不是。”悠然已经开始怀疑这一系列的事背后,另有人引导。
“怎么可能?”君则不信。
“这些事件所有的起因后果,都是苏薄暮和林弋。”悠然觉得这些事中间有些连接处,特别不对劲。
“再查一次我的DNA,我要你亲自守着,让祁远盯着电脑全系统监控。”这些事,要一件一件的查。
“你怀疑有人修改你的DNA结果报告?”君则震惊,可这不是不可能的,DNA化验分析会有专程的电脑自动操作,不用人工也不用盯着,在这种时候做手脚简直轻而易举。
“伊莉雅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叶辰的女儿,叶辰刚开始说不是,后来说是,我当初只以为是叶辰恨我,现在想来,也许真的不是。”所以叶辰自己也不确定,至于伊莉雅,她也许也是同样的不确定,但是本着顾及她的心理,不吭声默认了。
他们三人的长相也解释不通,叶凯像伊莉雅和叶辰,悠然自己更像伊莉雅和菲比。
“我知道了。”君则是医生,更为明白这种定理。
这次的确是得认真点,如果真有人刻意去修改结果,说不定在苏薄暮和林弋注意不到的地方,真的藏了一只玩弄时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