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门之前,戏志才是不住向内张望,不片刻柳婆子走了出来,对二人施礼之后便是喜道:“恭喜戏大人,夫人平安产下一子,六斤十三两,现在小公子正在洗着了,老婆子告罪。”说完又回屋去了。
戏志才闻言大喜,不由自主的便往产房而去,却被刘毅一把拉住。军师这是兴奋过头了,忘了此处并不是男人能进的,不过他倒是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当年刘桓降生,他又岂不是和眼前的军师一般模样?
“之才,六斤十三两,大胖小子啊,我桓儿还重了一两。”
“承主公吉言,我戏家有后了,哎,刚才忘了给柳婆子赏钱,现在,哦,该去祭祖。”戏志才微微有些尴尬的一笑道,随即又想了起来,祭祖对汉末之人而言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此刻有后之时。
“嗯,志才你去忙,我在大堂坐会儿,不需为念。”刘毅笑道,管你智深如海,深谋远虑,但总有寻常人的喜怒哀乐,他倒很喜欢这种平实的感觉。当下也是连声催促让戏志才去忙,自己则往大堂而去。
刚刚坐下用了一杯茶,蔡琰和方仙儿却也到了。戏志才乃是最早追随刘毅的谋臣,郎生对之极为看重,而蔡琰则是向来以夫君大业为己任,因此对戏夫人生产很是心,这几日或者派人或者亲来极为关切。
“夫君到的却早,妾身往农庄走了一趟,得到消息这才回来。”看见丈夫蔡琰并不惊讶,她知道戏志才在刘毅心有着多重的分量。
“志才得子,为夫自当前来相贺,你们先往内看看去吧。”刘毅笑道,却也不知这产房对男子不利的说法是从何而来。
“夫君安坐,妹妹你在这儿陪陪夫君,我先去看看。”蔡琰一笑颔首道,此刻戏家下都在为小公子忙碌,方仙儿留下正好伺候夫君。
方仙儿闻言到了夫君身边,今日也是一副淡雅装束,显得分外清丽脱俗,不得不言在刘毅的一众妻妾之,论容貌便以她为最!这几年又多了成熟女子的风韵,令人赏心悦目,郎生对之也是感情愈深。
“仙儿坐吧,你也不需太过悲伤,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卫家与周神医都已经尽力了……”淡施脂粉的玉面毫无瑕疵,唯独眉间眼角总还有些挥之不去的悲怆之意,刘毅不由温言道,伸手握住了玉人的柔夷。
四个字,病入膏肓!刘毅听懂了周神医的意思。所谓药医不死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是积重难返。他亦不得不亲自陪着周勤出面对卫家作出了详尽的解释,果不其然,半月之后病发,此而逝。方仙儿与这个堂哥自幼感情颇佳,心悲伤亦是难免,今日蔡琰带她前来也是沾沾喜气。
“夫君放心,仙儿知道的,大家都已经尽力了,怕是堂哥他命该如此。”方仙儿低声言道,夫君的作为他是看在眼的,堂哥去世之后他对自己又是百般照顾分外体贴,只不过有些事情终究需要时间罢了。
“那好,你素来娇弱,要照顾好自己才是,等过
几日天气再暖和一些,为夫带你出去散散心。”握着爱妾微微冰凉的玉手,刘毅两只大手都盖了去,口也是一片怜惜之意,让她出去散散心应该是好办法。
“夫君大业为重,若儿能得夫君垂怜已然足够。”方仙儿一笑道。
“大业重,家业也不轻,为夫不说空话,过段时日肯定带你和珠儿去。”刘毅倒并非虚言,白云鄂博铁矿他是定要亲自一去的,据说那里的风景相当优美,天气热起来带方仙儿也不错,思云珠则更加合适。
“飞燕军管将军杨将军道。”此刻门口传来了朱宝的声音,方才夫人进屋他出去了,站在门口担当起了护卫。
“夫君,我去看看夫人。”方仙儿闻言从刘毅手抽回柔夷,再施一礼见夫君微微颔首便去了。
刘毅起身来到了门前相迎,却见管亥杨定皆是一身便服前来,前者手还提着两只十分肥壮的母鸡,想来是送给戏志才的。
“末将见过主公。”二人进门看见朱宝知道主公到了,君侯待军师当真非寻常,此刻见刘毅亲迎急忙双双见礼,只不过管将军手提着两只母鸡这礼行的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哈哈哈,恒如子平来的早啊,今天毅为志才充一回知客,二位里面请,贵之把管将军那肥鸡收好。”刘毅当然不以为意,黄巾前四将之一的管亥勇猛非常,但究其性格还是十分淳朴的,深得麾下士卒爱戴。
“管将军,好肥的鸡啊,这要熬成汤一定大补。”朱宝闻言自管亥手接过了母鸡,稍加掂量便是笑道,身为君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他和所有主力军的统领都有着良好的关系,否则也不会跟张辽张合开口要马。
杨定闻言一笑道:“那当然,这是子平精心挑的两只最好的,贵之你要是馋了尽管我飞燕军挑,包你满意。”
“哈哈哈,那我要先谢过二位将军了,次问管将军要了一只,老娘直说好吃,待到空闲一定去见过二位将军。”朱宝说着便往庖厨去了。
“志才刚得了个七斤重的小子,往祠堂祭祖去了,咱们先在客堂等候片刻,晚间可要为军师设宴祝贺。”刘毅将二将引入客堂,自有侍女前为他们奉茶,郎生随后一笑道,今晚是肯定要热闹一番的。
“恭喜军师喜得贵子了,君侯,我等军务已然安排妥当。”管亥言道。
“毅自然信得过二位将军,对了子平,毅没记错的话你年长我五岁,志才也要大了两岁,这终身大事不可轻忽,若是子平军务繁忙毅可帮你挑选一二。”刘毅摆摆手笑道,飞燕军在晋阳近郊训练新兵,戏志才对杨定管亥二人向来极为重视,二人此刻前来也是人之常情。
“多谢君侯,亥一时暂无此意。”管亥闻言一愣,随即颇为感激的言道,主公待他如此算是极为亲近的,只不过语气之颇有些萧瑟。
“子平,君侯面前也不必隐瞒,要我说你真的应该再找一个了,这乱世之……”看见
管亥的表情刘毅微微有些诧异,莫非有什么曲折之处?此刻杨定却是一旁出言,说完之后还是微微叹气摇头。
刘毅一见当然知道内有所隐情,只是虽然心有些八卦之火,但以他的身份又岂能深问下属的私事?不过杨定和管亥乃是生死之交,也不在意子平阻止的目光,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却原来在黄巾起义之前,管亥乃是村最为有名的猎手,喜欢了同村一位姑娘叫做秦娟的姑娘,只是子平出生贫寒,秦家则是村富户。娟姑娘的父亲一心想要女儿嫁入北海世家,看不身为猎户的管亥……
听到这里刘毅微微摇头,爱情故事还真是古今相同,这个时代人们看重家世地位,后世则是身家金钱。
奈何娟姑娘是个烈性女子,和管亥两情相悦坚决不从父亲之命,后来秦家便要管亥入山猎熊,需要熊皮和胸胆来做聘礼。
对猎户而言熊是豺狼虎豹还可怕的猛兽,单靠一人想要猎熊困难之极!秦家的原意是让管亥知难而退,但子平是个热血男儿,对秦姑娘更是一片痴心!当即便应承下来,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原本以管亥的身手本领猎熊虽难,可加一些运气也未必不能成功。可在山里他却遭到了一帮人的伏击,被迫跳落山崖身负重伤,后是被大贤良师所救了……
再往后管亥参加黄巾,凭着自己的本事打下前四将的名号,可等他率军回到村庄之,却只见一片残垣断壁,整个山村都毁于战火,秦家更是无可寻觅,后管亥多番寻找总是杳无音讯,一晃眼已然四五年下来了。
“君侯,我劝了子平多次,他是不听,还硬说待练兵结束之后要往北海一行,否则绝不会死心。”杨定说完又是叹了一口气,兵荒马乱之时一个女子的命运岂能由得了自己?说不得早不在人世了,算被你找到又如何,他要是嫁做人妇你还要抢亲不成?所谓相见争若不见。
“主公见笑了,只是亥心头便是有此夙愿,定要再见她一面,一日不得消息亥终生不娶,算他嫁做人妇只要活的好我也安心。”等杨定说完管亥亦苦笑着对刘毅言道,但言提起秦家姑娘,语意便是坚定之极。
杨定的这番话把刘毅听得是极为感动,未料到样貌粗豪的管子平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
“子平何有此言,你情深义重丈夫之为也,若是换了毅也会如此,生要见人,哦,子平勿怪。”想起后世那个令自己眷念之人刘毅格外的有感而发,把个杨定也听愣了,此等儿女情长之事又有什么丈夫之处。
“多谢君侯。”杨定心怪管亥却是心顿起知己之意,看君侯的样子并非安慰而是一副对自己所为大加赞赏的样子,很是欣然。
“恒如,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子平此举足见其心,毅也该助之,嗯,让……”刘毅一笑又对杨定言道,此刻心却是忽然想起,据说管亥是在围攻北海之战时被关羽所斩的,难道这便是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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