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
赤色刀刃直接将镇鬼·镗刀的使用者,从身体中部斩为两段。
脊椎骨的灰质,血管的连接处,以及断裂的肠子在微弱的幽光下,被照映出来,倒映在刀刃上。
然而,这些都没有给他带来直接的疼痛。
因为相比这些,镇鬼·镗刀对他身体的不断进食,所产生疼痛感早就超越了腰斩。
只见无数的黑色粘液,从断裂的血管中被释放出来,随后在断裂的躯体中间,连接成了数道黑线,将断掉的身体强行缝合。
愈合完毕的镇鬼·镗刀想要进行反击,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愣在了原地。
武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赤刃从对方身体中带出来的黑血,正沿着刀尖缓缓滴落。
只见,它立即横刀一挥,浊液立马从刀刃上飞溅出去,随后冷冷地说道:
“汝之利刃皆化为吾之所用。”
话音刚落,镇鬼·镗刀瞬间化为了一滩黑液,从使用者的身体里面流淌下来。
周围其余二人皆面露惊恐看着这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连第二形态都没有办法奈何的了它吗?”
彼时,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隧道中如风啸般不停地翻涌着。
武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两人,像是在看两只脆弱的蝼蚁一般。
“可恶,我的也不行了。”
手持断枪的特战队员,此刻也无法开启自己的第二形态。
只能将目光默默地转向手持盾牌的那位。
然而,他并不知道,后者的手早已在刚才剧烈的撞击下失去了知觉。
此二人当前皆已是穷途末路。
不过,武侍似乎并没有打算对他们俩出手的意思。
见二者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武侍便收起了赤刃,转身朝着联络通道内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断枪队员一脸疑惑地问道。
“甭管怎么回事了,赶紧通知郝队长,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了,立即向总部呼叫支援。”
盾牌队员赶忙说道,然而他刚抬起手准备按动耳边的无线耳麦。
下一秒,那只手竟直接凭空消失了。
盾牌队员顿时瞳孔骤缩,一脸错愕地怔在原地。
从右肩断口处喷涌而出的腥液直接染红了一旁的铁轨。
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一只浑身裹满了黑色肉瘤,眼中冒着赤红凶光的怪物,正四脚着地,趴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龇牙咧嘴地看着他。
而对方手里叼着的正是那条断掉的手臂。
那些肉瘤如同生物质装甲一样,覆盖在了它的身体表面,并隐隐散发着赤色幽光。
“你......这......”
疼痛感宛如电流一般迅速传递至大脑。
这时,拿断枪的那位豁然发现,这只怪物居然正是刚才拿断剑的那位同伴。
方才武侍将赤刃插入他的背部以后,他便察觉出了对方身上的不对。
“那家伙的刀有问题!”
断枪队员笃定道。
但很快,恐惧感瞬间笼罩了他的周身。
因为,就在他了解到这个问题的同时,他也瞬间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
为什么武侍没有杀他和盾牌队员?
并不是对方大发善心手下留情。
而是,自己二人是作为食物被留存了下来。
“食物......两个......”
他面容呆滞地缓缓转过头来。
就在同时,他们身后,镇鬼·镗刀的使用者身上。
赤色的肉瘤正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对后者的身躯进行这飞速的感染。
......
“生命信号已经消失了两个,不,没有完全消失。”
蝶梦看着墨镜里投射出来的画面,猛然说道。
“准备行动!”眼罩男立即下令。
然而,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隧道中。
一个身影正朝他们缓步走来。
“是谁!?”扳手警觉道。
这时,宁天突然在他身侧说道:“是老熟人。”
在感知领域的范围内,他可以明确的感知到,来者正是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郝然。
郝然看到众人也是一怔,但是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虽然众人身上都穿有完备的工作服,但郝然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站里的工作人员。
毕竟......也没谁大冬天的会穿个夏装不是?
众人与郝然擦肩而过。
此刻的郝然似乎还不知道前面的隧道里刚才发生过什么。
来之前,大家都配备了无线耳麦,况且那边有四个人在。
如果遭遇突发情况,四人里总有一个会向他发出救助信号。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四人同时团灭的情况。
由于四人都是精英骨干,且都配置了外置化生物武器。
因此,这种情况自然也不在郝然的考量范围之内。
众人就这样别过,郝然继续朝着站台的方向走去。
宁天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心中顿时充满了疑问。
这时,扳手忽然说道:“就这样把他的队员们丢下了?看起来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队员会输?”宁天眼神一暗,淡淡的说道。
扳手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既然如此,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他?”扳手想了想,又补充道。
这时,一旁的怪力女按捺不住了。
作为兄弟,宁天的心思,她还是能够摸清楚的:“有些事情,不便当着人家的面干,毕竟有的生命,一旦跨入那个范围,便无法再进行挽回了。”
扳手听罢,顿时埋下头去不再作声。
是啊,正如她所说的那样。
有的人,有的事,一旦发生过,便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
这一点,众人的心里都心知肚明。
而宁天的考量是,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那么办事的时候,给被害者同伴最大的体面,就是不要让对方看到同伴被处刑时的现场。
那种场面,如果亲眼见到了,可能需要花一辈子去治愈。
这种想法,从宁天刚才眼神暗淡下来的瞬间,就被怪力女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自然也就能够地准确摸,透宁天当时说出这番话来是个什么心境了。
倘若有一天,连他的妹妹都被感染了。
或许,组织里能够给他最大的体面,就是不要让他出现在妹妹的处决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