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在这里躲了一会儿，啥都没干呢！
顾瑜的眼底闪着寒芒，嘴角勾起恶劣的角度。
他抓起布娃娃沾满鲜血的手，扯了扯，布娃娃的接线处立马就裂开了一个缝儿，可见他用力之大！
“啊！”布娃娃低低的惊呼一声。
倒也不是很害怕，因为这个布娃娃的身子只是它寄付灵魂的寄体罢了，真的毁了对它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它惊呼的原因就是，这个男孩，身上散发的气势，竟比它认识的最德高望重的娃娃还要令人臣服。
对！臣服！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令它们这种游走在阴阳界界限之上的人心甘情愿匍匐下身子的气质！
“你说，刚刚究竟是不是你控制了我？！！”顾瑜再次问道，顺便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气。
刺啦一声，布娃娃的手被扯下来了一半，摇摇欲坠的挂在它的身上。
布娃娃再怎么愚笨也明白了，顾瑜这是根本就不想找出“凶手”的准备，只是想找一个替罪羔羊，给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的想法找个借口。
于是……布娃娃决定，自己还是做一个识时务为俊杰的娃娃为好，于是，它毅然决然的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过！你不要随便把锅盖到我头上！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
开玩笑！谁知道这个奇怪的孩子在它承认之后会干什么啊！还不如死不承认！省的死的时候就还背一个污名，叫他鬼笑话！
顾瑜的脸瞬间就狰狞了，“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我！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这个回答！”布娃娃不耐烦的说，它的那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已经悄悄地靠近了掉在不远处的弯刀。
快了！就快了！还要一厘米！就那么一厘米！加油！
就在刚刚要拿到弯刀的那一刻，布娃娃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离那弯刀越来越远了！
布娃娃惊恐的转过头，果然，看见顾瑜勾起一丝恶劣的笑，眼角眉宇之间的神色已与之前大相径庭，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当着我的面，想拿起武器对付我？”顾瑜的喉间溢出轻笑。
很奇怪，明明是个男童的身子，结果却笑出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明明是应该让人毛骨悚然的，但这样的事情在布娃娃现在看来，却觉得没有半分的违和感，就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一样。
布娃娃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干！”
“你当我是那个小傻子吗？”顾瑜微微垂眸，挡住眼底的神色，“哦，也许是我说错了。就算是那个小傻子，恐怕也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他会……”
顾瑜手指微微锁紧，布娃娃发出惨叫。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它应该对肉体损害没有什么反应才对，但是这一捏，生生的让它产生了恐惧感。就像是，如果这次它的身体被这人损害的话，恐怕再也不能活下去了，只能化为粒子漂浮在次元之中。
布娃娃嘴里不断的发出惨叫，那一声声的尖利的惨叫声，直直的穿透人的耳膜，令站在不远处的阳台上晒太阳的直皱眉。
看了看蹲在门背后的顾瑜，顾戈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儿。”黎时看着门背后的顾瑜，皱起了眉，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生起。
“……”
顾戈转过头来看了一会儿黎时，那里面的神色让黎时有些害怕，他缩了缩身子，脸上是惯常的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却是颤抖的，“怎、怎么了？”
他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以后发现这种事情，不要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好。”顾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若是你说出来，让我知道你知道的太多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人灭口！”
黎时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好诡异！
黎时第一次意识到，无论自己经历过多少的事情，自认为自己看穿了多少的道理，但有些东西，他始终是不及顾戈的。那应该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玄妙，但是又有些普通……却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黎时也说不清，他只知道，现在的他现在看着顾戈的眼睛，心中会不由自主得就发怵。
顾戈也没理黎时的样子，递了个小眼神儿给他，就踩着自己精致的绣花鞋朝顾瑜走去。
“你说，你想怎么死？”顾瑜继续用手折腾着布娃娃。
布娃娃现在已经惨叫不出来了，它觉得，有一种名为疲惫的东西深深地席卷了它的灵魂，将它折磨。
很不可思议是吗！作为一个鬼娃娃，竟然会产生疲惫的感觉，这简直可以录入世界搞笑榜前十名了！
布娃娃也觉得很搞笑，但是这的确就是事实，它无法反驳，因为现在它自己就在承受着这种疲惫感。
荒谬至极！
布娃娃觉得它有可能活不下去了。因为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太羞辱鬼娃娃了！就算现在它能活下去，它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勇气活下去了，因为，实在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鬼娃娃默默泪目，想着自己曾经辉煌的种种，吓死的那些人，被它的宝贝弯刀屠宰的那些个人类……唉！美好的生活，我将离你远去，像我当初屠宰那些人类一样，接受一个小屁孩儿的屠宰吧！
我将与尘埃为舞，跳着寂静奢华的舞蹈。地狱将会为我关闭上大门，天堂传来赞歌！我将拒绝这世间所有的恩赐，终日与孤独作伴！最后，我将献出我所有的力量，祝福那些快乐愚蠢的人们，地狱的隧道将纤尘不染，天堂的大门将布满尘埃！
布娃娃闭着眼睛，将长辈教的临死前要说的话默背一遍，然后就等待疼痛和死亡的到来。
腰间的手越发的用力了，就像要把它扯成两半一样，哦好吧，兴许这个男孩的原意就是要把它弄死。
布娃娃等了好久好久，却没有等来死亡，一声清软的童声却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