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烈日如同火球一般,高高挂在天际,灼热的阳光洒下,大地上都升腾起一道氤氲,将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扭曲晃动。
一阵阵的清风吹过,带来的不是清凉之感,而是叫人热的有点闭气的热风,感觉就连肺腔,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而就在这样的骄阳下,一支几千人的队伍,顶着头顶炎炎的烈日,在去往南抚州的路上狂奔着。
这几千人马,俱都身着大唐的战袍、铠甲,只不过,此时烈日炎炎,这几千向着南抚州而去的人马,看上去却是狼狈不堪。
就好像,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一个个脸上露出倦容,身上的战袍、铠甲,也是破破烂烂的,几千人的队伍里,甚至还有很多伏在马背上的士卒。
而这几千人马,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赵谌离开长安时,李二给他调派的四千十六卫军队。
当初,赵谌离开长安时,为了赶时间,便提前带着一千飞虎军,由水路直接赶到岭南,而这四千人马,则由旱路绕道岭南。
只是,赵谌带着的人马,此时不光已经赶到了岭南,而且,已经解决了围城之险,都不知道到来多少天了,这四千人马,才姗姗来迟。
而且,此时看这四千人马的狼狈样子,估计,这一路还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磨难,只能说明,由外面进入岭南的旱路,有多艰辛了!
“还有多远?”队伍疾驰而行,位于队伍前面的一名将领,此时满头的大汗,看着视线中,依旧是莽莽的群山环绕。忍不住偏过头,望着身旁的一名僚人问道。
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这是第一次千里迢迢的来岭南,从北方一下子进入南方。这一路上算是吃尽了苦头。
持续的高温,无穷无尽的蛇蚁鼠虫,还有时不时就会落下的连阴雨,最让他们头疼的,还是饮食。
从长安出发时,赵谌给他们每人都派发了干粮,都是从超市里拿出的,就是为了防止在路上时。他们水土不服。
结果,队伍里却还是有人吃坏了肚子,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跑肚,到现在都没彻底恢复过来。
当初离开长安时,原本生龙活虎的四千人马,到了现在,不过是赶了一月多时间的路,就感觉刚刚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败军一样。狼狈的完全没了样子。
“快了!”那名将领的话音落下,一旁的那名僚人,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的十万大山,目光中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的将领说道:“如果,再搞快点,傍晚就能够到达了!”
“传某家号令!”听到僚人说起傍晚时分就有可能赶到南抚州,刚刚问话的将领,眼底闪过同样一道庆幸的神色。
而后,猛地从马背上支起身子,望着后面的队伍。大声吼道:“队伍加快速度,咱们已经离得不远了。赶快点下午就能赶到了!”
原本蔫蔫的队伍,听到将领这话。一个个疑惑的抬起头来,眼神木然的望向前面的将领,当确定刚刚将领说的,他们已经距离南抚州不远了时,刚刚还蔫头耷脑的队伍,一下子便变得高涨起来。
这时候,已经不用别人催了,一个个直起身子,不断的呼喝着,快马加鞭的向着南抚州的方向,没命地狂奔起来。
南抚州,正是傍晚时分,刚刚陪着姬凝儿吃过饭的赵谌,正舒服的躺在院中的一张躺椅上,摇着扇子纳凉。
“教官,咱们的四千人马到了!”也就在这时,独孤谋从学宫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冲着冲着赵谌叫道。
“到了?”躺在椅子上的赵谌,听到独孤谋这话,一下子翻身坐起,望着独孤谋问道:“在哪?”
“就在湖岛外面!”独孤谋闻言,赶紧冲着赵谌说道。
只不过,说这话时的独孤谋,脸上带着一股怪异神色,看到赵谌已经站起身来,复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到是到了,可看上去,有点不妙!”
没空听独孤谋详细解释,赵谌冲着屋内的姬凝儿,交代了一声,便披上衣袍,跟独孤谋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湖岛外赶去。
从学宫出来,赵谌远远便看到湖岛外面的四千人马,看到这四千人马,一个个都是破衣烂衫,活像是刚刚吃了败仗的狼狈样子,忽然有点明白,刚刚独孤谋说的话了。
“末将参见侯爷!”坐上快艇,从湖岛上出来,刚一来到四千人马面前,为首的那名将领,便冲着赵谌猛一抱拳,声音粗犷的开口。
“诸位一路跋山涉水,幸苦了!”伸出双手,虚扶起眼前躬身行礼的将领,赵谌抬起头,望着眼前这支狼狈的军队,微微叹口气,大声开口说道。
赵谌不说这话还好,结果,听到赵谌这句话,刚刚还在他面前,努力挺直了腰杆的士卒们,顿时,一个个双目通红,脸上露出凄然之色。
“晚上大餐,吃饱喝足了,美美的睡他三日!”劳师远征,长途跋涉,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赵谌当然明白,此刻,这些人都缺的什么。
“多谢侯爷!”果然,赵谌这话一出,面前的四千人马,立刻便对着赵谌,抱拳躬身,齐声开口道。
“司马!”听到四千人齐声开口,赵谌不禁摆了摆手,回过头来时,望着那边的马周,开口说道:“好生安顿这些将士,不可慢待了半分!”
“侯爷放心,下官自然明白的!”马周闻言,冲着赵谌立刻拱了拱手,表情认真的说道。
“嗯,那就成!”赵谌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四千将士,又开口安慰了几句,转身便带着面前的将领,去了湖岛。
“到底怎么回事?”刚一来到湖岛的学宫,赵谌便望着坐在那里,抱着半个西瓜,猛啃的将领,疑惑的问道:“便是再怎样,也不至于,落得个这个狼狈样子吧!”
“侯爷有所不知!”面前的将领,也是当初跟随赵谌一起去过突厥的人,跟赵谌也不陌生。
此时,听到赵谌的话,嘴里还在啃着西瓜,脸上却带着可怜巴巴的神色,说道:“这一路上,赶路倒也吃了苦头,不过,若只是仅仅赶路,那i也不至于,关键是翻梅岭时,差点就损失好多兄弟!”
随后,不等赵谌再问,面前的家伙,便将西瓜放到一边的桌上,一脸凄惶的跟赵谌详细解释起来。
原来这四千人马在翻越梅岭时,恰好遇上前些天的阴雨,梅岭本就十分陡峭,结果,这一下起连天阴雨,让本就陡峭的梅岭,更加显得艰难起来。
四千人马,上到梅岭半坡时,意外遇上山体滑坡,也亏得跟他们错开了,要不然,这四千人马,最后能够活着回到南抚州的,估计,也就没剩多少人了。
“蠢货!”听到这里时,赵谌暗自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皱眉望着面前一脸凄惶之色的家伙,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身为将领,肩负着下面士卒们的身家性命,你便是如此的轻率而为吗?”
“末将也是想急着赶回南抚州!”面前的家伙,听着赵谌的质问,微微的低下头,对着赵谌解释道:“南抚州遭遇叛军围困,末将只担心敌众我寡,侯爷区区一千兵马,恐难以对付!”
“这不是理由!”赵谌听到这家伙的话,刚刚铁青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许变化,不过,却仍是一脸冷色,望着面前的家伙道:“这次幸好也是没什么大事,不然,后果当真是你我负担不起的!”
“侯爷教训的是!”面前的家伙,此刻听着赵谌的话,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闻言后,对着赵谌说道:“末将此时想起当时那种危险,心里都是从胆颤的很!”
而后,不等赵谌开口,却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只是,这梅岭终究是一道天险,若…若是再有这种事发生,岂不就生生挡在外面了吗!”
武将出身的家伙,脑袋里永远装着的是假设的战争,这次不管如何,都磕磕绊绊的总算是过来了,可下次呢?
“这问题,会解决的!”赵谌训斥够了,指了指桌上的西瓜,示意这家伙继续,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听着旁边稀里哗啦的声音,一边皱眉说道:“梅岭那里,必然是要开出一条栈道的,可不光是为了应付突发事情!”
开辟栈道,将岭南与中原连接起来,这是赵谌当初就想过的,要不然,中间隔着崇山峻岭,那就相当于,将岭南关在了这群山当中。
只不过,想要开辟梅岭栈道,那需要足够的工具,尤其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就是火药!
这四千人,一路从长安赶来,看来当真是吃尽了苦头,尤其眼前的这个家伙,感觉就跟难民营刚刚逃出来似的。
赵谌吩咐人,端上来的满满一桌子菜肴,加上瓜果之类的,只不过是跟赵谌说话的功夫,就被这家伙,狼吞虎咽了。
看着面前桌子上,被秋风扫过一样的场景,赵谌禁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