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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除了喝酒之外,还知道什么?”合欢一把抢过他的酒葫芦,顺着窗户就扔出了楼外。

“哎,我的酒...”弈星辰埋怨地看了一眼合欢,敢怒不敢言。

这时莉莉安突然说道:“这曲子叫什么,真好听。”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他们侧耳倾听着,曲子淡雅,低回婉转的旋律听起很是舒服,令人心神愉悦。

合欢闭上眼睛享受着此曲,她的脾气得以舒缓,“的确很悦耳,不过听起来不像是南国的曲子。”

杨渺白了她一眼,鄙夷说道:“怎么可能是你们南国的曲子,想想这是哪里。别说,这曲子我也没听过,我猜这应该洛阳城的民间小调。”

一直没有开口的涂山玉璧说道:“依玉璧之见,这应该是某位大家的藏世之作。这种规格的酒楼中,怎么可能会有乐师演奏民谣小调呢。”

这一下只有叶九月没有参言了,她就坐在那里自顾自地享受美餐,完全不去插话,就如同与他们都是陌生人一般。

一开始合欢觉得叶九月只是对待周文轩才会摆出这样的态度,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除了那日从龙虎山上一起下来的姐妹们,她对谁都是如此。

合欢试着让叶九月融入这个新集体,她说道:“哎九月,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苗疆的曲子?”

叶九月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她甚至没有转头去看一下合欢,不过此时整个桌子都安静得可怕,似乎都在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过了好久,桌子上依旧没有动静,叶九月这才说道:“不是我们苗疆的曲子,想知道这曲子的来源,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呢?”

叶九月一句话干脆把话题聊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种时候莉莉安率先起身,她转身离席。

“白夜姑娘,你干什么去?”齐不周欲起身挽留。

莉莉安一改往日的水性杨花,她说道:“当然是去问问这曲子的名字,九月说得对,想知道这曲子的来源,一问便知。”

“诶?”突然听着莉莉安的正色回答,齐不周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合欢嘴角不禁微微勾起,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怎么,不习惯她像一个正经女孩儿一样?”

齐不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的确...是有点...”

合欢说着伸出玉手,狠狠地揪起了这个登徒浪子的耳朵,她教训道:“那你最好快点习惯习惯,因为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她只是外表看起来水性杨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把风流印到骨子里去?”

“是是是,合欢大姐教训得是。”齐不周是不敢得罪这位大姐头,他只能用讨好的语气说,“其实我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风流成性,我和白夜姑娘差不多,都是外表看起来...”

“可算了吧,就你?”弈星辰第一个站出来质疑道。

齐不周把在合欢那里受的委屈,全都在他身上发泄了出来,他说道:“怎么,就我不行吗?”

弈星辰讥笑一声:“行不行你自己心里清楚,我顶多是一个喜欢吃肉喝酒的不正经道士,你呢?你的经历都快比得上邪修了,难道还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齐不周闻言马上堆出一张笑脸,他说道:“别呀弈道长,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儿嘛,你这个样子就没意思了。”

弈星辰白了他一眼,没来好气地说道:“闹什么闹?老子的酒壶都被扔了,老子还有心情和你闹?”

另一边的莉莉安顺藤摸瓜,已经找到了在弹琴的乐师。此时的乐师正坐在屏风后面弹奏曲子,莉莉安能隐隐看见一个正在抚琴之人的轮廓。

莉莉安突然媚笑起来,随后她迈着妖娆的步子穿过屏风,来到了抚琴的乐师面前,她再一次变成了那个水性杨花的白夜。

抚琴之人是一位翩翩公子,他长得颇为俊俏,额头上系着青色抹额,但就是少了一些表情。这位乐师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似乎并未注意到莉莉安一般。

莉莉安没有出声,她先是朝着乐师摆了摆手,礼貌性地打招呼,但那位乐师依旧对她不予理睬,又或者说是不想与她搭话。

这可让莉莉安非常不爽,以她的容貌与妩媚,只要不遇到周文轩与沈宸这种怪物,不论是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不可能保持这般冷静。

莉莉安静步走到抚琴乐师身后,见乐师仍旧镇定自如,她终于决定展开攻势。莉莉安身体前倾,她贴在那乐师的耳边,媚声如酥,“琴师先生,您好像有点不礼貌耶,怎么能无视女孩子的主动打招呼?”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娇息与酥骨媚声,那琴师身躯一僵,随后他停下手上拨弦的动作,双手按在琴弦上,抚平音律。

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那琴师这才赔礼道:“不知姑娘何时到来,请恕在下无礼。”

莉莉安玉手轻轻抿起诱人红唇,难以察觉地讥笑了一声。随后她来到琴师的面前,与琴师四目相对,此刻她轻抛媚眼,无形波动蔓延开来。

……

“怎么可能!”莉莉安喃喃道。

就在刚刚,她对着这位目空一切的琴师使用了最强的幻术,可是她的术落在琴师眼中,简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他的眼中没有泛起任何波澜,甚至平静到可怕。

难道这位琴师的修为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可能啊,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气的波动,他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莉莉安心中泛起了疑惑。

琴师并不知道莉莉安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以为莉莉安的喃喃自语是对他而言。于是琴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解释道:“忘记与姑娘说了,在下是一位盲人,看不见姑娘。所以若有无礼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莉莉安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自己的幻术对他毫无作用,原来是他眼盲,看不到自己的眼睛,这才有了刚刚尴尬的一幕。

莉莉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再三试探,直到真得确认这位琴师是盲人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莉莉安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对于一个盲人,她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妾身错怪先生了。那么...妾身要怎样补偿琴师先生才好呢?”实在难以想象,再说出这般妩媚放荡的话时,莉莉安是如何做到的一脸淡然。

眼盲琴师听后赶忙摆手,他急忙说道:“不不,是在下失礼于姑娘在先,若是说补偿,也应该是在下不上姑娘才是。”

看着慌乱的琴师,莉莉安只觉得有些好笑,随后她又夹起嗓子说道:“是这样呀,那妾身要什么补偿好呢?有了,那就请琴师先生告诉妾身,刚刚所演奏曲目的名字吧。”

眼盲琴师抹去额头汗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曲无名,乃是在下无意间所谱出的拙作,来此饮酒用膳的客人称此曲为‘劝酒歌’,因为每当听到此曲,总会有客人比平日多喝上一杯。”

莉莉安抿嘴发笑道:“咯咯咯,这么悦耳动听的曲子,居然会起这么土的名字。劝酒歌~,劝酒歌~。”

“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无伤大雅。况且在下本就是在此卖艺吃饭的荒乞,即便此曲的名字传到王公贵族耳中,也不会贻笑大方。”眼盲琴师娓娓解释道。

话到此处,莉莉安居然真的对这位眼盲琴师起了几分兴趣,她接着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琴师先生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如果没有,可否留一个地址给小女子,以便再见。”

琴师微微发愣了片刻,随后他婉言谢绝道:“在下乃是眼盲之人,哪里会有姑娘青睐,能够在楼中抚琴卖艺,也是万幸,不至于流落街头去讨饭吃。至于在下家住何方,在下本是长安人,一路流浪到此,可能再过几日就会离开洛阳城?若是在下与姑娘有缘,日后定会在江湖再见。”

见琴师如此回答,莉莉安也不勉强,她习惯性地摆了摆手,随后想起琴师眼盲,又放弃了多余的动作。

“多谢先生,妾身告退。”

席间众人闻琴声中断,而莉莉安又迟迟未归,以为她又惹出了什么乱子,于是众人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

这时莉莉安赶了回来,“咦?大家怎么都不动筷子,莫非是妾身离席,大家思念得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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