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嗨,妹子,你这是几个意思?
耳中听着程妹妹婉转柔媚的轻『吟』,开始苏小太爷还有些沉醉来着。但是砸吧砸吧味儿,猛地省悟过来,完全不对劲儿嘛。
什么礼仪之道,非只你我,还当顾及家中长辈云云,说的婉转,换言之就是,人家闺女压根没信他那说词。
练功出了问题?好吧,这话要是放在后世,那些个看多了各种小说的妹子或许会信。可是放在这个时代,什么内功啊走火入魔之类的,还不如那些个神鬼志异的有市场呢。
内功是什么鬼?完全不能理解嘛。
苏默这个冤啊,人世间还能有点相互信任不?为啥自个儿说实话的时候,偏偏就没人信呢?
都是那个金丹惹的祸,回头定要去找张真人那牛鼻子,狠狠的打他一顿出气才行。
不过……呃,貌似自己不是对手啊。好吧,那就去欺负他闺女去!狠狠的那种。皮鞭、滴蜡、捆绑、sm……
哎呀,不对不对,又受影响了,赶紧打住!忽然看到程妹妹看自己的眼神又不对了,甚至还刻意的远离了自己几步,苏默猛高官长吐出一口气来,收摄心神。
“那个,妹子此番约我来,是……”不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苏默赶紧转换姿势,一本正经的说起正事儿来。
程妹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这才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妾身和几个……嗯,那几位姐妹相约香山一事儿,其实只是…….”
“哈,我当什么呢,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懂。”听到程妹妹说起这事儿来,苏默秒懂,抬手打断她,撇嘴道:“一帮子不知所谓的贱人想搞事儿而已,我原本还想正好借机跟他们过过招呢。却不想皇后娘娘却伸了手,倒是让他们逃过了这遭。”
他一开口就是一帮子贱人,程妹妹当即就是脸『色』一变,待到听到后面,这才明白贱人指的是谁,脸上微微一红,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来,轻声劝慰道:“苏郎切莫大意,毕竟对方都是些王公世子,身份尊贵至极。若无必要,实在不必正面相抗的好。如今好在有娘娘『插』手,正合适宜,苏郎万不可意气用事。”
苏默就撇撇嘴,倒也不去争辩,只是点点头。心下却暗暗冷笑,特么的都欺负到自己女人头上了,自己再忍让退缩,那还是男人吗?且等着吧,早晚整死这帮王八蛋。
那狗屁的什么宁王别人这会儿不知道,作为后世人的苏默,岂会不明白?天字第一号的大反贼呢,妥妥的是给主角刷经验备下的,这要是不用,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丫的记得是在朱厚照登基后才造反的,这之前虽然各种花样作死,但都干的颇为隐秘,甚至还在一些大臣们的心中,刷出了个贤王的名声来。自己要是现在就出手对付他,怕是要好生筹谋一番才行。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一时无言。那边程妹妹将这事儿说开了,心下总算是松了口气儿。眼见这人无缘无故的却又发起了呆,不由的心下又是好奇又是不忿起来。
这种时候,不是正该好好联络下感情的时候吗?怎么反倒发起呆来?若说这人是什么羞怯不好意思,便是打死程妹妹也是不信的。不见方才那般大胆去哪了?前后简直如同两个人似的,莫不是先前还是恼了自己的拒绝?可自己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吗,怎么还要如此?
这般想着,心下由是更恼。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最是难以捉『摸』透彻。饶是如程妹妹这般豁达豪气的奇女子,也是脱不开她仍是个女子的事实。
这前一刻还因为苏默的轻佻而羞恼,但这会儿苏默老实了,反倒心中又不乐意了。
苏默却哪里知道这些,自顾暗暗盘算了一会儿,想着怎么能再阴那宁王一下呢,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儿,抬头看时,便见程妹妹脸『色』微微不渝,重又恢复了之前初见时的清冷模样。
“而今事情都与世兄解说清楚,若无别事,小妹这便告退了。”微微敛衽一褔,便要转身离去。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不高兴了?听听,都从苏郎又回到世兄了。郁闷个天的,那是不是再过会儿,就要彻底打回原形,连世兄都要变成苏公子了?
苏默心下郁闷,却也懒得理会。说到家,他与这门亲事看的并没多重。与程月仙之间,若说感情也委实没有多少,更多的不如说是一种感念。
毕竟,一个弱女子,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千里奔波为他不辞劳苦,便是一颗木头心也要被感动了。更何况两人之间,还存在着这种扯不断理还『乱』的姻缘情节。
但也就仅仅就是如此了,相对而言,杏儿和何二小姐在他心中,反倒更加亲近多了。甚至便是图鲁勒图,因为有着几次的同生共死的经历,也比在与程月仙这里,显得更近一筹。
至于王泌那位仙女姐姐…..呃,好吧,其实仅限于一个男人原始的欲望罢了,却是不消提的。
然则话是如此说,苏默一个大男人家,终归不能因此真的去与一个小女子计较,那也太失份儿了。终归不过一个小女孩而已,便当是哄孩子了。
这般想着,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不耐便又散去,上前一步笑道:“妹妹这又是忽然生的什么气?哪个惹了你,且与为夫说说,看我不去打爆他的卵蛋,给你出气。”
程月仙脸一红,不由呸了一口。她虽在暗中统御群豪,但那些汉子都当她天人一般,哪个敢在她面前这般粗俗?简直连喘口气都怕亵渎了她。偏就这小贼,左右总不拿她当回事儿,什么话张口就来,那叫一个生猛不忌的。
只是不知为何,程妹妹心下却就是喜欢,就算自己不想承认都不行。这小贼整日介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但一言一行间,又总是与众不同,不知不觉中就那么牢牢的吸引着她……
冤孽,冤孽啊!
程妹妹心下哀叹着,甩了个娇俏的白眼给他,微微半转身子淡然道:“谁生气了?你又是哪个的……那个?怕不是要挨着好生数一数吧。”
得,好大的酸味儿啊,这绝『逼』是陈年老醋了吧,果然是吧。难不成是东窗事发了,王老头那事儿这就『露』了?可不是嘛,这里总是程府,人家父女之间,这种事儿还能瞒着自个儿闺女?那肯定是早已通了气儿的了。只是这会儿猛不丁的,可不要自己坐蜡难堪?
特么的,这算不算老丈人挖抗坑女婿啊?苏默有些碎碎念了。
“那啥……咳咳,你都知道了啊。可这事儿我也冤枉着呢好吧,之前我都什么也不知道,全都是泰山大人一手『操』办,私下与那王老头儿定下的,娘子却须怪不得我啊。”苏默破天介喊起冤来。毫不犹豫的把老丈人推出去顶缸。
程月仙何等的聪慧,立即从中品出了味儿。明眸微微一沉,转头看他,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苏默有些顶不住,连忙举手投降,讪讪的道:“好吧,我承认,之前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念想的。不过,真的只是那么一丢丢而已,并没真的多想什么。当然,那一丢丢也仅仅只是一种欣赏,是抱着纯洁的心态的一种欣赏。就好像是看一副好看的画,看一朵美丽的花一样,总会有些欣赏的对不对?那你不能就此认为这是不纯洁的吧。相信我,其实我是一个很专一的人,一个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诚实可靠的…….咳咳…..咳咳…….咱能换个眼神不?你这眼神儿……那什么,我看着真心瘆得慌…….”
“说呀,继续说呀,苏郎怎的不说了呢?妾倒是没想到,苏郎竟原来还是这般能谑,竟有这般多新词儿。虽不能马上理解,倒是颇有些新奇之处呢。至于妾身这眼神儿,怎的,莫非才这么会儿,便让苏郎看着碍眼了?这却是好办,左右还来得及,苏郎大可去寻家父,解除了这门亲事便是。”
苏默就觉得头顶上一阵阵雷鸣电闪,不知多少乌鸦嘎嘎飞过,留下黑线无数……
好吧,这件事儿再次证明了一句真理:永远不要试图和女人讲理!尤其是一个正在吃醋的女人。
“好了,别闹!那什么,其实吧,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大事儿!”苏默抹搭下眼皮儿,果断再次改换话题。
程妹妹显然不是那么好骗的,清澈的眸子瞬也不瞬的就那么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分明一副‘你就使劲忽悠吧,就喜欢看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的神情。
苏默败退,无奈的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我郑重声明,和王家的婚事,真的真的真的,我提前一点也不知情。我发誓!发毒誓!不过现在我要说的,也真是极其重要的事儿。咱们府上,有内贼!内贼,你懂不?”
程妹妹初时听到他说王家的婚事,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若是能仔细看的话,明显看到那垂下的水袖,在那一刻有着轻微的抖颤。
但是还不待进一步反应,猛不丁听到后面时,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微微一变,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双波光潋滟的明眸,刹那间微微眯起,冷冽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