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寂静的灌木丛中,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响着。幸运的是,虽然偶有异动,但是似乎并没什么野兽,也似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三人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行走的道路两边,灌木丛里曾经先后出现过几十条毒蛇、两条好几米长的巨蟒、五只斑点野狗、以及一头蛰伏在草丛中,身上满是黑黄相见条纹的大家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猛兽最终都没有发动攻击……
哗哗——远处传来一阵流水的声音,唐积德不由精神一振:如果岛上有淡水的话,那么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极大地增加。
骑在大头叔的肩膀上,小虾米反倒成了最高的一个:“哇,前面有一条小溪,还有一群羊在那喝水呢!”
唐大头健步如飞,向前猛跑,仿佛正有一只鲜嫩的烤羊腿在前方等着他。不过到了溪边一瞧,只有小溪,羊群早就不见踪影。溪水很是清澈,水底还有一些翠绿的水草顺着水流的方向漂漾,唐积德甚至还看到一群寸许长的小鱼。于是二话不说,抱着小虾米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
在海上泡了那么长时间,身上难受的要死,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淡水澡喽。
溪水虽然清亮,但是却不浅,一下子就没了唐积德的大脑袋。等到何田田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就看到唐大头和小虾米双双躺在水底,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连个气泡都不冒,似乎已经溺水而亡。岸上,一大一小两个绿色的草帽格外惹眼。
怎么会这样——何田田那刚刚安稳一些的心瞬间崩溃,咬了咬嘴唇,然后也噗通一声,一头扎进溪水里面。
哗啦一声水响,唐积德的大头从水里冒出来,伸手捞起何田田:“我们爷俩正比赛谁是潜水冠军呢,吓到你了吧?”
“没事就好!”何田田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绽放出花朵一般灿烂的笑容。
“真是个傻丫头——”唐积德拍拍何田田的头顶,然后便带着她游向岸边。刚才除了和小虾米玩笑之外,也不乏考验何田田的意思,毕竟以后要在荒岛上长期作伴儿。卧榻之侧,坚决不能躺个同床异梦者——前提是,何田田愿意跟他睡一张床的话。
事实证明,甜甜小妹比他想象的还要善良,还要勇敢。
“哇,有吃的啦,小虾你赶紧上来吧,咱们抓鱼吃!”唐积德连忙转移话题,伸手从水面捡起一条寸许长的小鱼,估计是砸晕的,然后又弯腰将小虾米拽出水面。
“大头叔叔,你的潜水时间也很长哦,我都数到300多个数啦。”小虾米向何田田眨眨眼睛,似乎对她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小丫头精明着呢,就是她主动提出要进行潜水的。然后又将那条挣扎着的小鱼重新扔回小溪里面:“还是养大再吃的好。”
岸边长着不少青苔,下来容易上去难。唐积德先把小虾米托上去,轮到何田田的时候,就有些费劲了。小虾米在上面拉,唐积德在水里推,一不小心,俩手就推在了何田田丰满的臀部上。
手心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连忙缩回来,然后何田田就砸在他的身上,两个人一起仰进溪水里面。还好何田田撒手比较快,这才没把小虾米也带进来。
“大头叔叔真笨——”小虾米虽然是妖孽般的天才儿童,可是最这事就不知道了,还以为大头叔叔出工不出力呢。
唐积德也不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将何田田推上岸,然后就发现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变化,纯情老处男实在经不起诱惑啊。于是假模假样地往上爬了两下,结果又出溜回去,索性就在小溪里面向前游。
因为受了刚才的刺激,唐积德也就没给小虾米解释什么。不过在他的感觉里面,如果是这条小溪的话,他在水底躺着睡一觉肯定没问题的,等抽空一定要回到大海里面试试,海阔凭鱼跃呀,这种变化,应该是来源于河底与岸边的水草——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大池塘。唐大头惊喜地发现,水塘里面有一二尺长的红眼大鱼,身上的鳞片很细,呆头呆脑慢悠悠地游着。
“哇,这么多鳟鱼啊。”从岸上传来小虾米的赞叹声,还是小丫头有见识,唐积德听了之后,才认出来这是鳟鱼,家乡的小河沟里面也有,只不过个头没有这么大而已。
抽冷子猛然扑向一条大鳟鱼,唐大头想要表演一下徒手捉鱼的绝技。不料,刚才还傻乎乎的大鳟鱼却变得异常灵活,尾巴一甩,就从唐积德的腋下溜走。顺便还赏了他一尾巴,拍在他的软肋上。
又将目标瞄准下一条鱼,唐大头索性一个熊抱直接扑上去。那条鳟鱼受了惊吓,昏头昏脑一通乱撞,结果一头撞在唐积德裆间。唐积德嗷唠一嗓子冒出水面,然后又蜷成一团,沉到水里,一张面孔憋成了关云长,难道这就是老天假借鱼头对他实施的惩罚吗?而那只惹完事的鳟鱼,则又悠闲地摆着尾巴,到别处转悠去了。
“我砸你个大头鬼呀——”在缓解了疼痛之后,唐积德怒不可遏,嗷嗷怪叫着让小虾米将大棒子扔下来,嘭嘭嘭在水面一阵乱砸,水花四溅,煞是壮观。据说在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就是这么捕鱼的。自从上岛之后,唐积德就大踏步的后退,从石器时代都退步到“木器时代”了,希望他别蜕变成类人猿才好。
可是不知道是鱼太大或者是都跑到水底的缘故,唐积德两个膀子都震麻了,却依然一无所获。而岸上的大小两个丫头片子,四只亮晶晶的眼睛之中分明写着“笨蛋”两个字。
等到唐积德喘着粗气上岸之后,嘴里抱怨一句:“要是有一根鱼叉就好喽——”
“有啦——”小虾米亮晶晶的眼睛更亮了,然后就拉着唐积德向来路跑回去,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们曾经路过一片葱郁的竹林。
风吹竹林碧如海,眼前的竹林格外清幽,呼吸一口竹子清香的气息,整个身体都似乎感觉轻松了许多。
唐积德将手搭在一根竹子上,立刻就有一股绵绵不绝的气息涌入他的体内,一瞬间,他的脸都变绿了。只不过何田田和小虾米都低着头在地上寻找竹笋,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变化。
竹子的气息绵长而柔韧,起初感觉并不强大,但是却极有韧劲。唐积德想想竹子的弹性,以及那种顽强的生命力,也就释然。
借你一用——唐积德心念一动,然后提起手掌向竹子根部削去。那根足有五公分粗细的竹子应声而断,而且切口异常锋利,别说扎鱼了,就是从人身上穿过去都没问题。
啊——何田田恰巧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低呼一声。这一切实在超出她的想象,即便是电影镜头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目光盯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唐积德摇晃着大头,看不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样子。
“大头叔叔,鱼叉不是这么做的。”小虾米悄悄捅了一下大头叔叔的胳膊,然后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呵呵,小意思。”唐积德从善如流,伸出右手的十指,先将竹子尖削平。然后又在切口处打了一个十字,竹子就被分成均匀的四瓣,每一瓣都有一尺多长。又在缝隙里塞上两根细竹棍,使前面的竹条张开。最后再把没个竹条的前端都削成尖利的锥形,将竹子鱼叉顶端多余的部分削去,只剩下一丈长短,一根鱼叉就正式完工。
当问清楚俩丫头在找竹笋之后,唐积德抓抓后脑勺,然后就来到一丛竹子前面。伸手握住一根,闭着眼睛静默片刻,这才笑呵呵地弯下腰,扒开了地面上的残枝败叶,里面露出一个尖尖的、嫩嫩的竹笋。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竹笋!”小虾米和何田田齐声欢呼,她们瞪着眼睛都找半天了,可是却一无所获;而唐积德闭着眼睛都能发现竹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瞎猫碰到死耗子?
不过当唐积德一连找了好几根竹笋之后,她们终于确定这绝对不是瞎蒙。何田田不明究竟,倒是小虾米眨眨大眼睛之后,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挖出竹笋,三人重新回到水塘边上,唐积德俩手攥着鱼叉,静静地等待。一条不知死活的红眼鳟鱼悠悠然游过来,唐积德双臂用力,猛地向下一插,鱼叉哗啦一声如水,然后擦着鱼尾扎进塘底。
“大头叔叔,把鱼叉先放进水里,要瞄准位置,水是有折射的,鱼的位置实际应该在斜上方一些。”小虾开始给唐积德上课,指挥得头头是道。
对于小虾的话,唐积德从来都不用去怀疑什么。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丫头整个就是一天才儿童。
等到第二条鳟鱼游过来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守候良久的唐积德一叉子下去,锋利的叉尖直接透体而出。原本清澈的水里立刻泛起一团殷红。
唐积德抖擞精神,双臂一用力,足有三四斤的大鳟鱼被挑出水面,在半空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摔落到草地上。尾巴甩动两下,就直挺挺不动。
“又能吃到鱼肉了——”唐积德上去弄下一条鱼肉,刚要往嘴里仍,就听何田田糯糯的声音传过来:“我们不能一直做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啊,不如生一堆火然后烤鱼吃?”
“钻木取火。”唐积德的眼睛开始烁烁放光,仿佛看到一条穿在树枝上的大鱼被火烤得金黄,但是旋即又暗淡下去:“我听说过,但是真没试过。田田,要不你给示范下。话说砸椰子的时候,就是一只母猩猩给我做的示范——呵呵,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发火——”
一着急,唐积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何田田似乎并没有生气,清澈的眼神望着唐积德,很是惭愧:“大头哥,我也没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