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舰对上海监船,结果可想而知,海监船自然只有被驱逐的份,前后没到半个小时,冲突结束,那群小鬼子民众就挥舞着膏药旗,嗷嗷怪叫着向海岛进发。
“小虾,你说当初侵华的时候,小鬼子是不是就是这副德性?”唐积德坐在海边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向身边的小虾米问道。这块巨石表面十分平坦,向前伸入海中,颇似一处钓鱼台。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是小虾米还是很肯定的点点头:“野心无限膨胀的结果,往往会把整个人撑得粉身碎骨。”
唐积德也点点大脑袋:“我有点担心,咱们会不会先被人家的军舰给炸得粉身碎骨?”
小虾米歪着西瓜头想了想,忽然往海里一指:“大头叔叔,咬钩啦!”只见耷拉到海里的藤条猛地一抖,随即被唐积德给奋力甩上半空。
噗,迎面一口海水喷过来。唐积德使劲一把脸:“呔,你是哪路毛神——莫非是老龙王派来的巡海夜叉,此处正有一群邪魔外道作乱,还不赶紧收了他们?”
大星顺着藤条爬上钓鱼台,抖抖皮毛上的水珠,然后指指那些如同群魔乱舞的小鬼子,吆吆喝喝耍了几下猴拳。话说那些小鬼子已经到了浅滩,正涉水登岛呢。
伸出巴掌,在大星的肩膀上使劲拍了两下,就拍得大星龇牙咧嘴直打晃。唐积德咂咂嘴:“瓦西里同志,你这小体格令人堪忧啊——”
天空中飞来一只花里胡哨的大鸟,引得那些小鬼子纷纷抬头仰望,然后他们就听到那只大鹦鹉恶声恶气地用日语吆喝起来:“瓦西里?大星上校在此,谁敢再向前一步,格杀勿论!”
几十名岛国的爱国人士立刻像被定在齐膝深的海水里面一般,一动不敢动。领头的毛利四五郎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他阴冷的目光在海面上扫射,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八嘎:该死的俄国佬也来了,听说前几天军演的时候,他们有一艘军舰消失,不会是潜伏在这边吧?
对于那些人高马大的北极熊,岛国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这也充分暴露了他们欺软怕硬的民族劣根性。尤其是现在主政的那位铁腕总统,一贯强势,属于铁血派,在岛国民众中很有震慑力。
不过毛利四五郎瞧了半天,海面上只有本国的舰船在游弋,倒是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大礁石上有几个人影在那指指点点。细看之下,是一个黄皮肤的男子领着一个女娃子,女娃子还和一只黑猩猩手牵手。
“瓦西里上校阁下在哪里?”本着小心为上的主张,毛利小五郎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大声吆喝起来。
大星抓抓湿漉漉的刺头,然后伸出长臂,向这边招招手,嘴里还噢噢了几声,抛了个飞吻过来。话说自从成为公众人物之后,大星的飞吻越来越娴熟,带着股子明星范;而野鸡也飞落到大星的肩膀上,用弯钩嘴使劲啄了两下大星的刺头:“这就是瓦西里?大星上校!”
虽然此举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不过大星还是很有涵养的点点头,毕竟眼下的首要任务是一致对外,不能搞窝里斗那一套。
瞬间,毛利四五郎感觉照到头顶的阳光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心里更是噌噌冒火:八嘎,被畜生耍了!
周围的一众“爱国人士”也都好生尴尬,气势未免泄了大半。不过正所谓人至贱则无敌,很快他们又重整旗鼓,继续登岛。
“没看见哥在这钓鱼啊?”唐积德撇撇嘴,伸到海里的藤鞭也跟着无声无息地扭了几下。
“前进——”毛利四五郎重新变得狂热起来,只要第一个将国旗插在这里,就能摇身变为民族英雄,这种诱惑,令他根本就无法抗拒。
海水已经在膝盖以下,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水下碧绿的海藻,胜利就在前方,只需一步——
可是他却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两个脚脖子猛然被牢牢抓住,而身体则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挺挺地扑到进海里。
猝不及防之下,一口腥咸的海水灌下去,毛利四五郎就有点发蒙,下意识的用双手撑住海底,奋力将头颅上扬,这才勉勉强强露出海面,随着海浪的一起一伏,时而露出海面,时而又被海水淹没。
当他试图挪动双臂而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却惊惧地发现,一双手也被牢牢抓住。而束缚手脚的,竟然是海底那些看起来无比纤弱的海藻。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已经疯涨到几尺长,然后化身成一条条坚韧的绳索,将猎物牢牢捆住。
趁着嘴巴露出海面的当儿,毛利开始奋力向同伴呼救。可是他并不知道,那些同伴也都同样自身难保,他们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趴在不足三尺高的浅滩上,迎接海水的冲刷。
这个姿势很别扭,很辛苦,但是不得不佩服这些小鬼子的适应能力,在起起伏伏的海浪中,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呼吸和闭气的节奏,竟然没有一个被淹死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人坚持不住,脖子发酸发胀,脑袋重于千钧,眼瞅着要坚持不住。关键时刻,求生的欲望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潜力,于是开始有人趁着潮起的时候,放下高贵的头颅,闭气休息几秒钟;当潮落的时候,再扬起脑袋呼吸几口宝贵的空气。
“这些家伙探头探脑的,还真像是一只只大海龟呦。”唐积德幸灾乐祸地笑着,嘴里不时品评几句。还真别说,脸上那一抹邪邪的笑意,真有点唐老邪的风范。如果叫那些小鬼子知道是他捣鬼的话,“唐老邪”的名头肯定会响彻东瀛。
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小虾米倒是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目光凝重地望望远处逡巡的两艘驱逐舰。
大概是觉得那些伸头缩脑的小鬼子比较好玩,大星又顺着藤条出溜到海里,用猴爪子挨个敲他们的脑壳。只是这些家伙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摁下葫芦起来瓢,叫瓦西里同志好一通忙活。
毛利四五郎就想不明白了:这只黑猩猩怎么就不会受到海草的缠绕呢?想着想着,他的心猛然一沉:有鬼!
这个念头一起,就迅速在他心里放大,联系到刚才的经历,他越发相信这地方有古怪,霎时间手脚冰冷,一颗心更是坠入冰窖。
秃头猛的被向下一压,失神之下,毛利又灌了一口海水,当他再次将脑袋露出水面之后,看到的是大星那张很欢乐的面孔,以及眼中的那一缕戏谑,这根本就不是动物应该有的眼神啊!
这不是一只猩猩,这绝对不是一只猩猩——毛利四五郎嘴里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只披着黑毛的魔鬼,正向他伸出恐怖的魔爪。
大星伸出猴爪,拍拍毛利四五郎光秃秃的头顶,啪啪作响,瓦西里同志就纳闷了:没见过黑猩猩啊,大惊小怪的。
毛利俩眼一翻,绝望地晕了过去,在他看来,大星那随随便便的几巴掌,已经给他施了最恶毒的魔咒。
在唐大头的影响下,大星也经常行善,虽然还没有达到日行一善的境界,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这家伙被淹死,于是就把毛利的身子反过来。说来也怪,刚才还无比牢固的海草,如今也变得十分乖巧,半捆半托的,居然始终叫毛利浮在海面。
不过当大星又转向下一个目标的时候,那家伙也很干脆地晕死过去。搞得瓦西里同志一个劲挠头,好生郁闷:咋碰上一群胆小鬼呢?
“装死,装死!”还是野鸡瞧出这些人的险恶用心,哇哇怪叫着挨个啄。就连真昏迷的毛利太君,都被它给啄醒,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是秃头变成血葫芦。
“邪魔——”毛利四五郎嘴里嘶嚎一声,不似人声,听得那些同伴心惊肉跳脊背发凉,齐齐仰头向不远处那块礁石望去,因为据说上面那个大头男子被称作“唐老邪”。
唐积德很无辜地耸耸肩膀,龇牙一笑:“没见识,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的邪魔吗?”
不过那位毛利君显然已经陷入到一种疯狂的境界之中而难以自拔,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嚎在海面上来回飘荡,甚至把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大星掏掏耳朵,大嘴唇子蠕动几下,然后又重新将毛利的身体翻过去,于是整个世界清静了。
估计这帮家伙差不多已经吓破胆,现在就算用八抬大轿抬着他们都不会登岛,唐积德也就解除了海藻的束缚。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小鬼子在惯性思维的支配下,依然像乌龟似的,将脑袋一伸一缩,直到野鸡吼了几声“滚蛋”之后,他们才发现已经重获自由,于是全都连滚带爬地向后面那艘大船奔去。
“还有一只秃头乌龟呢,赶紧一起带走!”唐积德很是鄙夷地吆喝一声,不过那些家伙跑得更快了,仿佛只要慢上一步,就会中了邪法似的。
那就再吓唬吓唬你们这帮胆小鬼——唐积德再次展现他那魔鬼般的微笑,然后,直挺挺地躺在海面上的毛利四五郎就犹如一艘小船,乘风破浪,飞速向同伴追去,并且很快就超越了那些没义气的家伙。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令那些小鬼子齐刷刷停下脚步,然后掉头开始往回跑。没跑几步呢,就又被毛利四五郎给追到前面。几个反复之后,就再没有一个人肯挪动脚步,他们都绝望地望着礁石上那个笑吟吟的大头。那笑容,深深印刻到他们的脑海中,令人魂牵梦系,常常在午夜梦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