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以为南非遍地都是钻石,随便用脚踢一块石头,里面都蕴含钻石吗?”一个大腹便便的黑人很愤怒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吐沫星子差点溅到唐积德脸上。
唐积德抓抓后脑勺:钻石又不是你们家的,至于这样激动吗?
那个家伙还没完没了呢,用手指着唐积德的脸:“你知道不,想要得到一克拉切割好的钻石,就需要挖掘250吨的矿石,250吨啊,可以给所有挖掘钻石的工人修建坟墓啦!”
没错,钻石被称为“上帝的眼泪”,每一颗钻石,都是矿工血泪的结晶。不过这一切跟唐大头可没什么关系,还没等他开口呢,野鸡就扯开破锣嗓子,跟对方吼起来:“你才是二百五呢!”
显然,黑人对于这个明显带有华夏色彩的贬义词不大理解,他只是耸耸肩膀:“鹦鹉只需要坚果,不需要钻石。”
野鸡一听就不服气了,决定跟这家伙好好辩论一下:“俺就喜欢弄一条钻石项链挂在脖子上,你管得着嘛。酋长,到了你那就给俺弄一条。”
酋长先生自从治好病之后,也不再挥金如土,有钱还得留着养一大家子人呢。于是挤眉弄眼一番:“钻石太重,我很为你的脖子担心。”
“反正是当着外人吹牛皮,你就不能大方点说着。”野鸡很鄙视这个土财主。
“我比较担心你会追着屁股要账——”酋长小声嘀咕着,看来他也很有识人之明,对野鸡的性子比较了解。
野鸡于是又开始撺掇唐积德:“大头,咱们也在南非弄一块地皮挖钻石吧,肯定发大财!”
可是唐大头显然不像瓦西里同志那么好忽悠的,他抬手将野鸡的脑袋扒拉到一边:“要是把你卖了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你以为是咱们桃花岛呢,随便划地盘,现在的地皮都老贵了,知道不?”
一只黑漆漆的大手忽然伸过来,一把抓住唐积德的胳膊。扭头一看,正是那位二百五先生。只见他满脸激动,黑脸蛋子放光:“先生,你真想采矿吗,可以接手我的矿区,很便宜的,只需要一百万兰特,您就可以拥有自己的钻石矿,还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吗?”
临来的时候,唐积德也打听过,南非的货币叫兰特,大致和华夏的人民币相当,如此说来,确实够便宜的。难怪二百五先生一听到钻石就那么激动,原来也是此道中人,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倒霉蛋儿。
这时候,酋长先生的脑袋探过来:“只要是南非公民,缴纳100兰特之后,就可以划地盘开采钻石矿。当然,除非你运气好过西蒙,否则的话,就等着白白挨累和浪费时间吧。”
“西蒙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唐积德对这样的典故还是比较陌生的。
于是小虾米就给他简单讲了一下:西蒙是一名矿区监督员,曾经踢飞了一块矿石,结果那块藏匿于金伯利岩中的钻石毛坯留了下来,竟然重达300多克拉,加工之后,就是那块被命名为“幻象”的著名石头。
唐积德听得一愣一愣的,嘴里忍不住嘟囔一声:“这家伙的运气简直比我还好——100块的矿区你敢卖一百万,真当我们是二百五呢?”
后一句话却是质问二百五先生,或许是遇到了行家,二百五先生的情绪明显由亢奋转为低落:“我们一家还在里面投入了一些设备,总投资绝对超过了一百万兰特。而且距离约翰内斯堡就是几个小时的车程,先生有兴趣考察一下吗?”
话说大头哥没别的毛病,除了没心没肺脑瓜不灵光之外,还长着一脸抹不开肉,最不会拒绝别人。再说了这次到非洲,主要就是闲逛,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性,那么到哪不是逛呢。于是就稀里糊涂地点点头:“看看也好——”
“宝贝,我们有救了,也许不用再为破产担心!”二百五先生像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然后从他的邻座拉过来一个人,狠狠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想来这位就是他口中的“宝贝”。
唐积德仔细打量了那位“宝贝”,还特意低头观察一下对方的喉结,怎么看都是一位男士,于是使劲抓抓后脑勺:“我看还是不必去了吧——”居然遇到一对同性~恋,唐积德算是被吓着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二百五先生岂能放过,他再次抓住唐积德的手臂:“先生,我们是合法的,是在政府注册的合法同性婚姻,我可以给你看证明!”
“你们已经登记啦?”唐积德向小虾米望去,他还真没听说过这种事。
小虾米向大头叔叔点点头,世界上还是有几个国家允许同性婚姻的,其中就包括南非一个。
虽然在法律程序上认可这对奇葩,但是在心理上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倒是酋长先生不以为意,嘀里嘟噜跟对方说了半天祖鲁语,然后朝唐积德点点头:“有兴趣的话,大头兄弟可以去他们那里转转。”
既然酋长这个坐地户都说了,唐积德当然放心,于是就相约下了飞机之后一同前往。
从毛毛球到约翰内斯堡,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行程,在跨越了印度洋之后,下方就出现了陆地,这里就是整个非洲大陆的最南端——南非。
相比之下,南非是非洲之中绝对的“发达国家”,钻石、黄金等矿产储量位居世界前列,所以也就成了冒险家的天堂,犯罪者的乐园,使得它成了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国家。
不过对于唐积德来说,只有桃花岛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天堂,所以心中并没有太大起伏,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早知道这次的事情能解决得这么顺利,就把国王也带来好喽,顺便帮它讨个小媳妇回去!”
小虾米白了大头叔叔一眼:“或许我们下了飞机,就可以见到国王了。我已经委托港岛方面,派人把国王运到这里。大头叔,你这个岛主可不合格呦。”
唐积德嘿嘿几声:“还是小虾想得周到——”
终于,这一次的旅行顺利抵达终点,直到下了飞机,脚踏实地之后,唐积德这才彻底安心。话说在飞机上这一路,他的心始终都悬在半空,老话怎么说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小虾米打电话询问一番之后,得知国王还要明天上午才能抵达,看来要在约翰内斯堡住上一晚了。而酋长先生在这里也算半个地头蛇,所以吃喝住行就全都由他安排。
到了黄金之城,自然不缺金碧辉煌的酒店,入住的时候,二百五先生和他的宝贝果然开了一间房。于是唐积德就用眼睛瞄了瞄何田田,低声道:“要不咱们也一起住?”
“大头哥,想要开房可以找我呀,保证今晚破了你的老童男之身。”徐飞飞耳朵贼,笑吟吟地向唐积德飞媚眼,结果弄得甜甜小妹满脸羞红地逃走了。
对于这个搅局的家伙,唐积德深恶痛绝:“哼哼,你是不是还想尝尝被电的滋味!”
“求之不得呢,麻痒痒的肯定带劲。”徐飞飞可不怕他,故意将饱满的胸脯挺上来,而唐积德这个纯情老处男则只有败退。
稍事休整,唐积德就张罗着出去吃饭,对于酒店里面的餐饮,他从来没有太大兴趣,还不如去路边摊呢。
二百五先生好意提醒说:“约翰内斯堡的治安很不好,天黑后和天亮前这段时间,最好是不要出去,躲在房间里面最安全。”
“那你就留在房间里好了——”唐积德说完之后才感觉有点别扭,看了看两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然后摇着头出了酒店。
桃花岛出来的人,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所以都跟在后面。酋长先生最好热闹,自然也跟上去,不过还是把他的妻子们都留在酒店,看来他对此地的治安也颇为忌惮。
找了一家烧烤店,叫了一大桌子啤酒、烤肉、鸡翅,以及各种野味,听着店里黑人们的舞蹈和歌唱,唐积德觉得这才是生活。
一直到了半夜,这才尽兴而散,就连大星都喝得走路直画圈,大概能够保持清醒的只有小虾米和傻姑了。前者是未成年儿童,不能喝酒,而后者则是遵照教义,绝对禁酒。
酋长大概也喝多了,嘴里哼哼咧咧地唱着歌,不时还有大星拍着肚皮给他伴奏,好不畅快。野鸡刚才也喝了点葡萄酒,当时感觉甜丝丝的,现在酒劲涌上来,所以也特别兴奋,扯着破锣嗓子跟着瞎哼哼:“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还真别说,就它这破嗓子,吼起来还真有点感觉。看来不是条件的问题,还是要适合才行。
当经过一个昏暗巷口的时候,左右两边同时涌上来几个人,将他们夹在中间:“不要跑,不要反抗,我们有枪的。”一边说,一边将他们往巷子里面推搡。
野鸡还在那摇头晃脑白话呢:“你们这是要打劫啊,一点都不专业,俺教你个乖。呔,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样才有气势嘛。”这家伙不愧是教唆犯,连劫匪都想调教。
“我们是马戏团的,没钱。”一般情况下,唐积德到哪都被当成耍猴的,所以对这几个绑匪的眼光很不满意。
“能住约翰内斯堡最昂贵的酒店,还敢说没钱,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卵蛋!”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绑匪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旁边另外一个则更加干脆,直接用枪柄向唐积德头上砸去:“男的砸晕,女的带到里面,叫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非洲猛男!”
酋长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丢人啊,我是——”没等他报出名号,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