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也不知怎的,最近一直都没有食欲,今日里更甚,早膳和午膳,全都是绿荷逼着吃的,晚膳映姿真的提不起半点食欲,任凭绿荷苦口婆心,映姿最终一口没吃。
绿荷心疼,非要亲自去后厨挑选可口的点心,作为备用,以防映姿的肚子突然饿了,不至于抓狂。
映姿走出了寝殿,抬头望向天空,清幽的月色皎洁而明亮,星罗棋布,闪闪发光,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变成一道闪光,瞬息便消失了。
好美的夜空,映姿不禁感叹万千!
映姿漫步在院子里,几盏灯笼依稀摆放,开阔的庭院,景色依旧是那样奇丽,花草树木,假山桥水,青翠欲滴的绿竹,在灯光和月色的互映下,变得更为幽美。
微风吹来,满院飘逸着阵阵清香,迎面扑鼻,渗人心脾。映姿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让她如痴如醉!
自从来到建昌城后,映姿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美的夜色,与之前心浮气躁的反差心境,有天壤之别,可能更多的是对王府的陌生,离开亲人的孤独,之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会排斥,看哪儿都显得很不顺眼。在青竹苑住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渐渐地有些习惯,家的感觉也慢慢浮了上来。
仔细想来,一样的景致竟然有两种截然不用的感受,想来这也与映姿的情绪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的映姿,在青竹苑憋闷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头上的血痂也已经脱落得差不多,身体基本康复,眼见绿荷不在,忽然有了走出青竹苑的冲动。
身由心起,脚步早已控制不住。映姿回头偷看了一眼,寝殿门口站如雕松的四个婢女,幸好没有被她们发现。
映姿的本意就在青竹苑附近走走,可脚步竟然不由自主的又到了那条小径上。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就遂了自己的心意,继续走下去。
此刻,映姿早已把受伤的情景抛之脑后,反而她更想让曾经害她的黑影再一次出现,这样她就能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映姿虽然不熟悉王府格局,但她只要是走过一遍,仍能记忆犹新。之前她和绿荷曾经拐了几个弯,往哪个方向,早已印在她的脑子里。
孤身只影的映姿慢慢走在路上,两边高大院墙的寝殿依旧没有任何灯光。
抬脚数着,应该到了被暗害的地方,映姿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周围,这儿没什么特殊的,一样高的院墙,一个大的寝殿。
为什么黑影会选择这个地方下手呢?是巧合?还是说她就住在这附近?
映姿曾经让绿荷打听过,她们一致口径,说王府的女主少,这里的一片房子都是闲置的。就因为没人住,连巡逻的护卫都很少从这里经过。
真的如她们所说,这里不曾有人住过,那黑影是从哪里来的?
映姿不想就此停下脚步,她想继续往前走,或许真能碰见那个黑影。
“嘻嘻嘻,嘻嘻嘻……”一阵女子诡异的笑声,由远而近,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难道是黑影?可并不像她默不作声地做事风格。
尽管映姿的胆子大于旁人,但听到那怪异的笑声,也不免感到毛发倒竖。
屏足气息,好奇大于恐惧,映姿还是忍不住寻着笑声走去。
“嘻嘻嘻,嘻嘻嘻……”诡异的笑声又一次响起,身穿白衣的女子迎面飘来,。
她是之前的黑影吗?黑白衣服的替换让映姿无法确定两人是否同属一人。
映姿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迅速从衣服里掏出银针,死死攥在手心里,她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受到伤害,防人之心不可无,总是有备无患。
近了,近了,白衣女子飘到了跟前。
映姿感觉周围都笼罩在阴霾中,几乎陷入窒息的状态,阵阵寒气袭来,犹如整个人待在冰冷的冰窖里。
罢了,不管她是人是鬼,总是要搏上一搏,心一横,两眼使劲一闭,抬手就把手中的银针甩了出去。
就在她睁眼看去时,发觉白衣女子早已消失了。映姿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去,确实没有白衣女子的影子。
到底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耳朵听力不好?如此诡秘,让映姿无法判定。
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哀婉动人的歌声,亦显得是那么凄凉,波荡在周围。
“一点残红欲尽时,乍凉秋气满屏帏。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调宝瑟,拨金猊。那时同唱鹧鸪词。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
映姿没有读过多少书,只能勉勉强强懂个大概,无非就是一首悲情诗歌。
映姿就像中了白衣女子的魔咒,不由自主往歌声方向走去。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又是一首悲情诗歌,无论白衣女子是人是鬼,在情感方面必定受过伤害,否者,没谁愿意把自己的情绪调到最低谷。
沿着路,拐了一个弯,映姿居然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子,只见她盈盈起舞,舞姿柔媚,让映姿已经忘却自我,沉迷其中。
就在映姿眨眼之间,白衣女子再一次消失了。映姿急忙跑过去,两边除了高大坚硬的墙壁,再无其它,莫非白衣女子真的不是人,会穿墙术?不然,她怎可能瞬间消失。
白衣女子越是神秘,越让映姿产生浓厚的兴趣,她决定再往前走一走,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时间不长,映姿借着月光,看到了王府外围的墙壁。也就是表明此路已经到了尽头。
映姿仔细扫视了一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寝殿大门,走近一些,尚能隐隐约约看到大门门匾上写着‘秋银苑’。
巧的是,大门竟然虚掩着。按道理说,空闲的寝殿理应上锁,难不成里面住着人。
映姿轻轻推门而入,院里除了月光的照射,再没有可看见的任何光点。
院里杂草丛生,应该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院子中央有一个鱼塘,里面时不时传来阵阵恶臭。
唯独最扎眼的就是凉亭,凉亭的周围挂满了一条条的白布,边缘处很不规律,像是被人在发怒时所撕扯出来的印痕。
一阵风吹来,白布瑟瑟发抖,拍打着凉亭的柱子,像是在怒吼,又像是在哭泣。
映姿撩开白布,里面的一套茶盏杂乱无序地躺在石桌上。映姿伸手摸了摸壶体,想体会一下它是否还有温度。
“嘻嘻嘻,嘻嘻嘻……”诡异地笑声再次响起。
映姿听到就在身后,猛然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
“嘻嘻嘻,嘻嘻嘻……”笑声却又像是出现在寝殿里。
映姿从没见过鬼魂,脑海里的描述也没那么强硬,急追猛赶,一定要看看白衣女子到底有多恐怖,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一个人?
晚上的眼神不好,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映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摩擦到地上,已经破皮了,疼痛难忍。
“好哎!好哎!好哎!真笨!真笨!……”
白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根忽闪着微弱火苗的蜡烛,居然站在了映姿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两手拍得啪啪响,一直嘲笑映姿的不小心。
映姿趁着白衣女子不注意,伸手抓住白衣女子的小腿,猛地一拉,白衣女子顺势坐在了地上,一声哎哟,破口大骂:“坏蛋!坏蛋!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