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一听,映姿哪是在夸他,只不过想拿他开涮罢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奴婢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吴将军瞪视着映姿,没好气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我的两只眼,还不是你的好丫头做的好事。你是主子,就应该担起主子的责任,好好管教一下她,要不然,我……我…”
吴将军高高抬起手臂,做出要打绿荷的姿势。
可真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家伙,要是绿荷看见了,暴脾气一上来,一准又得一阵雨点似的拳头赏给他,到最后还不是仓皇而逃。咦!——这样的男人好虚伪!
映姿只当绿荷是亲妹妹,可不想再听吴将军如何诋毁绿荷的话。算了,还是进寝殿吧。
映姿一进寝殿,就感到气氛很紧张,胡巡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益王在书案上耷拉着眼皮看书,对胡巡的下跪根本就无动于衷。
什么意思?映姿不明白胡巡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跪在地上?
胡巡的表情很难看,两只眼睛里含着亮闪闪的东西,近似于哀求益王:“王爷,求你大发慈悲,放了冯泽吧,我们是世交,也是生意上的好朋友,一向来往甚密,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他绝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现在不说出三夫人的行踪,肯定有难言之隐,并不是王爷猜测的那样。希望王爷三思!”
“……”益王依旧视若无睹。
“王爷,冯泽是冤枉的,求你放了他吧!”
“……”益王继续秉持着不理不睬的模样。
“王爷,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定要三思,三思啊!王爷!王爷!”
许是胡巡的坚持,把益王仅有的耐性给磨没了,只见益王猛然站起身,怒气冲天,随手把手中的书本砸向了胡巡,幸亏没有投准方向,胡巡才能够幸免于难。要不然,以胡巡瘦弱的身板,挨上这一书本,还真够他受的。
映姿在旁边看的也是战战兢兢的,平时只觉着他冰冷的面孔很可怕,没想到发起火来更恐怖。
益王疾言厉色,大声呵斥:“行了,你还没老糊涂吧,从一进寝殿就没见你停过嚷嚷,还让不让人看书了?你也知道人命关天?倘若他确确实实就是真凶,要依着你,本王把他放了,本王不能给死者一个交代,良心何在?你让真凶逍遥法外,致使死者含冤屈死,你说你于心何忍,问心何安?”
“我……我……”胡巡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你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就不懂世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就如你们,是世交,感情好,脾性也摸得清楚,本王无可辩解。但是,人心是会变的,你说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用什么来保证?你与冯泽有兄弟般的情意,本王很理解,也不能因此做出不辨是非的蠢事。”
“是,是,王爷教训的是。”胡巡的心里也在打怯,万一冯泽……他的内心还真不好说会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好了,你赶紧走吧,别再这儿影响本王的心情了。冯泽的事,目前还在追查,令出法随,是他的错,任谁求也没用,必须依法惩处,难不成将法令视为具文,姑息养奸?再则,不是他的错,本王也不会硬安在他的头上,绝对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胡巡知道益王的心意已决,如果再多说一句话,也只是徒费唇舌。别无他法,以后只能静观其变,冯泽的案子能查到哪里再说吧。
映姿看着胡巡步履蹒跚地退出了寝殿,不禁一阵怜悯,想来他和冯泽的兄弟感情,是一般人所比不了的。
这个冷血的益王,即使不给面子,也没必要用这种拒人千里的态度来回拒,好言相劝,怡然理顺,或许胡巡的内心不会这么难受了。
“你是不是也可以走了。”益王目光炯炯,紧绷绷的脸,死死盯着映姿。
映姿怔了一下,好凶戾的表情!不知益王是因为胡巡,想在映姿身上宣泄心中的愤懑?还是益王本就记着上次金钗的仇?映姿可管不了他是因为什么,刚来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可能会走:“不想走!”
益王眉峰紧皱,不耐烦地说道:“雨轩苑哪是你待的地方,没什么事,就赶紧走,本王忙着呢。”
看一本破书,也叫忙,除非是脑子有问题。罢了,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更好:“有事,我是想问问你,常知府让邻州县查的失踪,有消息了吗?”
益王斜了一眼映姿,没好气地说道:“三具尸体和凶手都不属于邻州县,这不是你早就说过吗,干嘛还来明知故问。”
益王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咄咄逼人,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你简直不可理喻,说话如此蛮横无理,我只是确保万一,要是有一点疏漏,冤枉了人,就像你说的那样,于心何忍,问心何安?”
面对映姿的振振有词,益王也不好再次拒绝,只得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如你猜测,什么也没查到,现在最符合犯罪条件的只有罗氏和冯泽。”
“哦,你下次准备什么去府衙?我想同你一起去。”絮絮不休半天,这才是映姿想说的。
映姿的想法,应该是益王早就预料到的,他虽不敢确定映姿对常如峰如何,但常如峰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他是喜欢映姿的。如果再次让他们凑在一起,益王很难保证俩人……
“不行!”益王的神色又开始紧绷了,一副凶巴巴地模样。
早知道益王会有这直眉瞪眼的表情,映姿不以为意:“为何不行,你的案子到目前一点进展都没有,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也说不定。”
益王冷哼一声,认为映姿是想徐徐渐进,试图找理由说服他答应下来,想都别想:“不行就是不行,赶紧走开,别再打扰到本王!”
可真是块固执的榆木疙瘩,一点都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爽快!不过,瞧着益王冒着火苗的眼神,莫非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映姿承认自己很想再次看到英俊潇洒的常如峰,但查验案情,也绝非虚假:“王爷,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以百姓为中心的好主子,但是,你现在的固执己见,完全阻碍了破案的进程。难道你不想为那三具尸体找到凶手了吗?”
益王一阵讥笑:“你以为你是谁,莫非案子离了你就破不了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王爷莫要误会,我只不过感觉自己了解一点案情分析,所以才会毛遂自荐,或许人多力量大,我能帮上一点也说不定。”
“你是不是该出去了?”益王又一次凶光乍现,像是要吃掉映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