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的脑子开始了重要的案情思维,脚底板也在不停地摩擦着地面,到了哪儿了,他已经不再关注。
“王爷,你这是要去青竹苑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吴将军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不过,这句话,似乎已经惊愕到益王了。
青竹苑?多么刺耳的名字!
益王气涌如山,立即停下了脚步,本想着回头对吴将军怒斥一番,抬头之间,迎着朦胧地月色,看到面前却是一个寝殿大门。
王府里的每个寝殿大门,都有着特殊的印记,这大门,益王早已熟知能详,不用看门匾,就能知道这就是在青竹苑的门口。
自己怎会到了这里?明明自己已经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为何还要到她的寝殿?
离开!赶紧离开!
益王担心再停留一会,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发指眦裂的暴怒,跑到寝殿里,把里面所有那个女人用过的东西,全部毁之殆尽。
离开!离开……
益王疾步如飞,向雨轩苑走去。
吴将军眼睁睁地看着益王一直往青竹苑走来,只以为益王硬如磐石的心终于松动了,不再坚持了,还为此惊喜了一阵。
一转眼,却是逃之夭夭模样,吴将军倍感失望,对青竹苑太过于敏感的举动,而匪夷所思。
吴将军一边抚慰自己失落的恶心,一边一溜小跑跟随在旁侧。
益王没有洗漱,脱掉外袍就睡到了床上,因为他必须赶紧睡去,他一丁点都不愿意再多想那个女人,第二天,由于紧张地公务烦扰,定会把昨夜的事完全忘之脑后。
益王终于如愿以偿,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中的益王牵着女子的手,在田野间奔跑,一直奔跑,他们很快乐,确切的说,应该是益王久违地快乐……
益王在地上摘了许多的花,做了一把花束,递向女子,益王告诉女子,他要向她求婚,他要娶她,益王以为女子很痛快的就能答应……
不知何时,女子的旁边又多了一个男人,益王看不到女子的脸,也同样看不到男子的脸……
那个男人没有经过益王的同意,领着女子走了,走的很是潇洒,完全就没有他的存在。益王拼命地追赶,明明就在眼前,就是追不上……
益王想大喊,试图能及时制止他们的脚步,无论益王怎么使劲,嘴就像被黏住一样,就是张不开,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
……
“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王爷,你醒醒……”
吴将军发现益王两手胡乱抓挠,嘴唇紧紧绷住,嘴里面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鬼魂附体一般,不仅如此,眼角处泪如珠帘。
这让吴将军惊慌失措,赶紧抓住益王的两个手腕,试图让益王不要抓伤他自己,并急促地喊叫着,尽量让益王清醒过来。
吴将军从来就没见过,益王有过这种惊悚的一幕发生,莫不是真的鬼魂附体?
瞬间,吴将军及时推翻了自己的遐想,他本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一说,可是,吴将军又解释不通益王的反常。
吴将军虽然按住了益王的手腕,但是益王的嘴,也在拼命的挣扎,时间不长,就见益王的嘴角溢出了鲜血,显然,益王张不开嘴,嘴里的牙齿已经开始撕咬嘴唇。
益王全身从上到下,不停地冒出豆粒大的汗珠,身上穿的内衣,已经湿透,头发也如同刚洗的一般。
根据吴将军的经验,断定不是生病,而是在梦中遇到了惊悚的事情,才会致使他的神经变得错乱有异,必须想办法让益王赶紧从梦中走出来,不然,就怕时间长了会危及益王的生命。
吴将军也管不了尊卑有别了,用力按住益王的同时,朝着寝殿大门的方向嘶吼:“赶紧着端盆凉水来!快!快……”
护卫把水端来了,吴将军二话不说,接过来,直接全部泼在益王的脸上,顿时,益王就像洗了一个冷水澡,就连床上也过分的溢满了水。
旁边的站立的几个护卫,惊恐万状,为吴将军大胆的动作,而捏了一把汗。
益王可是堂堂皇室血脉,吴将军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将军,即使从小跟在益王的身边,感情深厚,那也要有尊卑之分,往益王脸上泼水,即使是在救益王,但益王醒后会不会相信吴将军的解释,还不得而知,护卫们全都在屏气敛息,目瞪口呆,死死盯着益王。
很快,益王的上眼皮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噌的一声坐了起来,只觉着脸上的每一寸肉都很疼,钻心的疼痛,让益王不得不用手捂住两颊,轻轻地揉搓着,很快,两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益王这才把手放了下来。
益王看了看自己身上,床上,吴将军手里的盆,还有那些到处流淌的水,吴将军与护卫们怪异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不然,何至于让吴将军大动干戈,冒着被他降罪的危险,做出这么不恰当的举动。
益王回想着自己的荒谬的梦境,不就是一个男人从他身边带走了一个女人吗,女人算什么,本王尽可信手拈来……
益王冷笑了一声!
益王看了看寝殿大门外,天色已经放出亮光,树上的小鸟,敞开了嗓子鸣叫,也该是自己的工作的时候了:“吴将军,赶紧给本王沐浴更衣!”
护卫们比之前更为惊异,益王并没有对吴将军有一丝责罚,哪怕是一个训斥,皱一下眉头,也算是益王正常的神态,可这一切都没有,就好像吴将军手里的水泼向的是别人,而不是益王自己。
护卫们这才真正懂得益王与吴将军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手足,估摸着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吴将军在益王心中地地位。
“王爷,你今天准备去哪里?”
吴将军正给沐浴好的益王穿上了衣服,不知道益王的路线会去哪里,现在不仅是建昌城,就连整个藩地的命案频出,实在无法抉择更需要去的地点。
益王每每想起那些无辜的死者,都成了幕后黑手的牺牲品,心里那股怨怒实在无法发泄,自从来到藩地,一度妄自尊大,总以为自己就是百姓的守护者,经过了这一次的池鱼之祸,无妄之灾,全然明白,自己是那么渺小,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