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这个预见未来的能力,也只是随机的,并不能决定看到啥重要的事件,也许,我们只能看到徐道覆在吃饭睡觉,也许,只能看到他在打仗,但你说的看到他的毒计和陷井,未必能在这个幻境中出现,对吧。”
贺兰敏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那次算是我们运气好,一下子能直接看到在格斗场大战铁甲机关人的情况,若真的只是看到你和慕容兰平时里的琐事,那可就太浪费了,恐怕,还得从你这里再取点龙阳,再次进行巫蛊仪式呢,不过,那些法术对我也有很大的伤害,除非不得已,我是不想再用。”
刘裕点了点头:“当时你连你和拓跋硅的未来,也不想再看了吗”
贺兰敏幽幽地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看了一眼,用你残存的一些龙阳,当然,那是避开了慕容兰的,这样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私心,你可以理解吧。”
刘裕微微一笑:“知道,所以,你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拓跋硅去娶了别的女人为妻,立为皇后,而你连同你的孩子,地位全都没有了吗”
贺兰敏摇了摇头,眼神中产生了一丝愤怒之火:“不,我没有看到未来,只看到了过往,我看到了拓跋硅自己在昆仑神之前密议,我能听到他的心声,他一早就决定了,要牺牲我,牺牲部落中的妇孺,故意留在大宁城中,让那慕容永和刘显的军队擒获,然后,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大肆侮辱我们的时候,再从地道之中杀出,这个邪恶的主意,是他和那个朱雀王凝之商议的。”
刘裕的眉头一皱:“就是说,你看到的是以前的事,不是未来”
贺兰敏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眼中尽是怒火:“是的,直到那一次,我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拓跋硅的爱人,他的心中,只有权势野心,无论是我,还是别的女人,还是他手下的将校们,都不过是他实现自己野心和霸业的棋子而已,随时可以牺牲,连我,都可以给他作为献给敌军蹂躏,以用计偷袭取胜的工具。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我对这个男人就彻底死了心,恩断义绝,只想着如何去报复他了。”
刘裕叹了口气:“所以,你一直是让你的儿子拓跋绍,以后去夺取了拓跋硅的皇位,夺了他的江山,这就是你对他的报复”
贺兰敏哈哈大笑道:“是的,就是如此,这就是我的计划,绍儿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教他各种情报,刺杀,间谍,还有萨满秘术,我告诉他,这世上的亲人只有我一个,而他爹,是一个有很多其他女人,其他儿子的敌人,如果不夺取了他的皇位,坐了他的江山,那我们母子,都会被他父皇消灭,拓跋硅也很少来我这里,更不太愿意见绍儿,他认为绍儿不是他的种,嫌我脏,这正好反而给了我机会,只可惜…………”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泪光闪闪:“只可惜,我的计划只差了最后一步,没有料到拓跋嗣居然会在安同这老狐狸的暗助之下反击,联合了北魏诸贵族的兵力反击,可怜我绍儿,碎尸万段,被人分而食之,死得好惨哪。若不是黑袍突然出现救走了我,今天我也没有跟你在这里说话的机会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这些也是你自作自受,拓跋硅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是你从小就教着儿子以后弑父杀君,难道就是正确的做法你以为杀了拓跋硅,你儿子就能坐稳江山,当上北魏皇帝了”
贺兰敏长叹一声:“我算错一步,本来只是想让绍儿借机宫变,逼拓跋硅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绍儿,加上之前我曾经设计让拓跋嗣反对拓跋硅因为那个谶言而屠城灭郡之事,所以拓跋绍与拓跋嗣父子反目,我以为那太子之位肯定非绍儿莫属了,可没料到这不过是拓跋硅在服药后疯狂状态之下的一时冲动,事后他后悔了,也隐约怀疑到了我身上,于是布下了安同这老贼暗中收留拓跋嗣的后手,最后他查到了我的头上,准备将我和绍儿一并诛杀,情急之下,绍儿只能提前发动宫中的守卫,杀了拓跋硅,可是那合法继位,或者是禅让诏书,可就没有了,于是我们成了北魏的叛贼,但这种弑父自立之事,在草原上并不鲜见,只要有绝对的力量,能逼各部贵族大人效忠,控制他们的军队,那赢的还是我。”
刘裕叹了口气:“可是你还是输了,因为安同带着拓跋嗣回来了,还带了各部的兵马,你们宫中那点部队,根本不够打的,贺兰敏,你对于控制一个国家,想得太简单了。”
贺兰敏幽幽地说道:“是的,我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对于军国之事,还是想得简单了,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过,这对你并不是坏事,若不是北魏这样父子相残,国内不稳,尤其是漠北诸部都归顺柔然,成为了北魏的劲敌,你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在没有北方大敌的情况下,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打出赫赫威名呢。”
刘裕点了点头:“客观地来说,你是帮了我这个大忙,不过,贺兰夫人,我得郑重地警告你,你所有的恩怨,爱恨,都在北魏的时候了断了,你的这些情报之能,我需要的是用于正途,而不是在北魏时那样想要纵子夺位,如果你在大晋也企图这么来,那我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贺兰敏微微一笑:“你是我的恩人,又不是仇人,大晋是我的最后容身之处,我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怎么会再起异心呢,再说了,我连个绍儿也没有,想要夺你的位,也不可能啊。你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才会让义真一早地离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