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寅立马心花怒放了,这是于时苒说得让他最赞同的一句话,他起身要去拉于时苒,却不料,于时苒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我现在还不喜欢,而且,我父亲还毫无音讯。”
贺北寅脸色快速沉了下来,于时苒往后退的步子,就像他是瘟疫一样。能把他贺北寅当成瘟疫的女人,恐怕就只有于时苒了。
知道于时苒逃了,任以秦并不生气。反而很是气定神闲地坐了二十分钟才回到公司。
吕锦成对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意外,“人跑了你还能这么悠闲,很不像你。”
任以秦面对吕锦成的疑惑只是淡然一笑,“跑了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女人而已。”
吕锦成提了提自己的手套,这才开口,“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好了。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有什么要我做的么?”
任以秦眉骨一动,“当然有。柳罗夜说贺迟年手里有一批好东西,是柳罗夜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如果我们能弄到手的话,那对于我们秦氏来讲,绝对是如虎添翼。”
吕锦成听后眉头一皱,“柳罗夜都佩服的?”
“没错。”
吕锦成盯着任以秦,静待下文。
“曾经贺氏集团为了增强实力,从各大孤儿院招收了很大一批儿童说是要培养成全方位人才,但是招收之后的五年时间里,这批孩子相继患上癌症各家医院都对此束手无策。在医学方面,你是专家,你真的认为那些孩子真的患了癌症?”
“当然不。”吕锦成拧眉思索,“但是,这和贺迟年手里的货有什么关系?”说到这儿吕锦成突然大彻大悟“你的意思是,贺迟年暗中也在进行人体改造实验?!”
任以秦耸肩,“贺迟年是不是和柳罗夜他们那些家族那么疯狂我是不清楚,不过,当年贺氏里出现了一起暗部杀手逃脱组织事件。你应该也不陌生。那个代号为js1号女杀手的下落一直没查出来。”
“那么你是想让我去查这件事?”
任以秦摆了摆手,“当然不是。因为js1号的下落已经出来了,才被贺迟年抓回去,与她一起的被抓的还有个叫古琳的女人,正是柳罗夜要找的人。你要做的,只是把古琳和js1号救出来,然后接近js1号,没猜错的话,js1号应该就是当年幸存的孩子之一。
要是能从js1号嘴里得到关于那孩子的近况以及幸存数量的话,我们就能进一步掌握贺迟年隐藏地下的力量,这对于我们下一步计划将会产生重大影响。”
吕锦成推了推眼镜,“这是让我英雄救美,然后再施展美男计么?”
任以秦桀骜地仰着下巴,睥睨吕锦成,“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只要有严重洁癖的你,不嫌脏的话。”
吕锦成脸色顿时一沉,片刻之后,楚亦推门进来,把新传过来的消息报给任以秦。
任以秦听后脸色微沉,半晌狼一样舔了舔自己的侧牙,“怪不得胡霾敢这么嚣张,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后台撑着,隐藏的也真好。”说完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摔,“先别管胡霾,他背后的人这会儿都在静观其变,那么,他也绝对会老实地猫着。倒是这贺迟年挺有意思,没事就喜欢插上一脚,一不求财二不求利,这和萧书的作风有点儿相似了。要是他偶尔傻一下,那还正常,一直这么犯傻就有问题了。”
楚亦听后,立刻道,“他似乎和顾莫安走的挺近,关系很好的样子。”
任以秦听后,把手上的残烟头一弹,烟头准确地落入烟灰缸,“关系很好?当一块肥肉落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你觉得他们的关系还会一直好下去么?早上艾瑞儿送来一份请柬,很有意思的请柬。”
从茶几下面拿出烫金大字的请帖推到他们面前,“看看吧。”
吕锦成拿过请柬迅速浏览一遍,然后递给楚亦。楚亦看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吕锦成,“这老东西过寿居然请你?”
任以秦并不回应,反而提起另一个话题,“顾老当家下个月初要举办家宴,也送来了请柬。”
“你要参加?”楚亦问。
“为什么不?我不但要参加,还要带着于时苒一起参加。”
“可于时苒现在不是跑了么?下面传来消息,她去了趟城南又和贺北寅见了面。”
说到这儿楚亦拧眉。
任以秦看向楚亦,“没看出来,你倒是处处为她着想。”
这话说的楚亦背后升起一股凉意,立即惊觉自己失言,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着任以秦发落。
哪只任以秦居然就此接过,“贺北寅对于时苒那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不过啊,这小子都是一厢情愿,明明知道于时苒护着贺迟年。
可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真的爱惨了贺迟年。她早就猜到如果我知道贺迟年帮了她,不会轻易作罢。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贺迟年没帮她,我和贺迟年也一样的势不两立。”说着任以秦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手机,当初他定做过一个和这款手机一模一样的女款送给她,可她却从来没用过。
“想护着贺迟年,门都没有!”
任以秦眼底迸发出恨意。
“我倒是不觉得她能有那么重的心机。”吕锦成道。
哪知任以秦陡然抬眼,看向吕锦成,“哦?你很了解她?”
吕锦成看到他这种眼神,心头一惊,直觉情况不妙。吕锦成有的时候,乖戾得很,有些事情他一旦认定了就不容许别人发表其他的意见,而这种乖戾在感情方面尤为明显。
好在,任以秦并不是那种容易动心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让任以秦产生过这种情况的人,只有一个于时苒。
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形,吕锦成心里变得有些没底。
“我对她谈不上了解,只是从她过往的言行举止来看,总觉得她不会有这么重的心机。”
吕锦成推了推眼镜,措辞变得很小心。
只是,这样的小心仍然被任以秦掐住,“从来喜欢冷静分析的你居然也相信感觉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亲自听你亲口说出来的话,我想我一定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楚亦发觉情况有些糟糕立刻打圆场,“老大,锦成,不管时苒有没有这个心机,都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吧,啊?”
秦说呢天和吕锦成同时扭头看向楚亦,然后不约而同的送他一句,“要你多嘴?!”
一句话,让楚亦无语望苍天,为什么每次当和事老的时候,都会迎来这样的回报?
接到任以秦的邀请时,贺迟年正在贺氏的实习基地做指导。对面,于时苒刚好和贺北寅肩并肩走过来。
“你好,那阵风吹得任总裁你想起给我电话了?”他站直身体,转身背对着走来的贺北寅和于时苒,那样子就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一样。
面对贺迟年的漠视,贺北寅以为意,于时苒心底却一阵说不出的难过,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本来她还在心里不停地嘀咕该怎么和贺迟年搭话,这样一来,全省了,倒也松心。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想约你晚上一起乐呵乐呵,你不会不卖面子吧?”电话那头,任以秦的声音慵懒无比。
贺迟年停顿了一下,目光斜睨了于时苒和贺北寅一眼,然后痛快地应下来,“既然任总裁你这么盛情邀请,我当然不能拒绝了。时间地点?”
“我们私.人小聚,也就用不着去那么多熟人出现的地方了,这样吧,晚上八点蓝摩酒吧,我等你。”
“好,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于时苒和贺北寅刚好经过他身边。他忽然转身目光直视于时苒,看得一直装作专心走路的于时苒心头发冷。
那种目光,明摆着是想把她戳出几个窟窿来才甘心。
“手机不通,又找不到你人,我担心了很久。不过现在看你的样子,这两天过得还真是很不错。我想,我是白白担心了。”
这话出自贺迟年的口,让于时苒心里有沉重了万分,她微微抿了唇,想解释的,一想到任以秦对她说过的话,那些涌动的话语又被她吞了下去。
任以秦既然那么霸道地警告她不许在爱贺迟年,后来又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和古怪的举动,最好还是小心一些。如今对贺迟年疏远才是对他最好的维护吧?
可是,看贺迟年此刻的样子,就知道他再度怀疑她了。
想清楚一切,于时苒扬起一个浅淡的微笑,“对不起,这两天遇到了紧急的事情,手机又坏掉了,所以没能及时向你请假,真是十分抱歉,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贺迟年本来,只是面色淡漠,语气寒凉,这会儿听了于时苒的话,他的脸色完全阴沉下去,说话的语气更是讽刺至极,“这才几天?说话就变得这么客气了?难道说跟任以秦走跑了几天之后,再回来,就连我们保存的点点有痕迹的关系也要打碎么?”说着目光看向贺北寅,“还是说,你又有了新的选择?”
贺北寅却笑了,这话说的他爱听,不过他喜欢将事情漏的更深,替于时苒说了句人话,“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和时苒还没有建立什么关系,不过啊,我在追她,只是她暂时还不接受我。”
说着便靠近于时苒,手臂伸出去,要搂住她的腰肢,却不料,于时苒抬起脚步跑进了电梯,这一动作让贺北寅手臂楼了个空。
贺迟年黑着脸,毒辣的瞪了贺北寅一眼,就转身追朝于时苒了过去,贺迟年身手敏捷,一侧身就进了电梯。
于时苒听了贺迟年的话,一种不被信任的挫败感和被侮辱的羞耻感冲上心头,她很想大声和贺迟年辩解,然而此时此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没法言说。
那些委屈和无处诉说的苦衷,化作泪意冲入眼眶,憋得她眼睛发红,却连眼泪都不能掉一颗。
两人静默地对峙片刻,于时苒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如今,我做的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相信我。”
明明知道这么说会让两个人闹得更僵,她却还是找死的说了出来!
贺迟年这辈子都没碰上个人敢用这样的姿态和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虽然隐忍冷静,但也是有脾气的人,况且如今面对的是于时苒。一个背叛她,给她戴绿帽子的女人,闲着任以秦这一顶还不够么?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能保持冷静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人了。
所以,当于时苒要按开电梯门时走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腕一紧,像被铁钳夹住一样,疼的手腕好像随时都会被捏断。
下一刻,一股强悍的力气,毫不怜惜地扯动她的手臂,身体失衡,整个人身子随着力道的方向旋了半个圈,撞在贺迟年坚硬的胸膛上。
“于时苒,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所以你才敢在我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贺迟年面目冰冷,眼神如刀子一样犀利。
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地盯着于时苒,那眼神雪亮骇人,怒气深掩。
于时苒也不示弱,是瞪大了漂亮的双眼,静默地瞪着贺迟年,眼皮子都不眨。
眼底发红,白眼球上都是血丝,咬唇的动作更是显得倔强又可怜,偏偏还不愿意认输。
两个人这么静静地对峙了将近十分钟,贺迟年终究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收了气势,“时苒,你就连个解释都不屑于给我?”
听到贺迟年这样的语气,于时苒觉得更委屈了。
是她不屑于给解释么?怎么可能不屑于给?!她想解释,想和他说这几天自己多么心惊胆战,想告诉他自己吃了多少苦,想请他帮忙找回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又再次丢失的父亲。
可她需要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无人接听。她相见他的时候,她连怎么找到他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
贺迟年看见她流眼泪,心里一阵说不出地难受,情不自禁地伸手帮她把眼泪擦掉,“这是怎么了,忽然就哭了。”
女人心海底针,于时苒说哭就哭,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于时苒也觉得自己挺丢脸,随手抹了抹眼泪,“我想哭了,这你也要管?!”她有些无理取闹。
贺迟年居然包容地搂住她的肩膀,“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消息而已,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仅此而已。”
“是么?我和任以秦是怎么回事,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你认为我会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么?”
贺迟年耸了耸肩,居然开起玩笑,“那谁知道,他长得那么帅,权力够大金钱够多,万一把你逃跑了怎么办?”
于时苒听后,气得一跺脚,恰好踩在贺迟年的脚上。
贺迟年明明能轻而易举地躲开,可他并没躲,“怎样,气消了没有?气消了就给我讲讲吧。我知道,你这几天日子肯定不好过。”
于时苒斜了贺迟年一眼,“我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儿垂了垂眼皮,然后又抬起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有很多事情,我想好好考虑清楚。”
贺迟年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当即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僵硬的面部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冷,“告诉我,为什么。”
于时苒别开视线,“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或许太鲁莽了,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贺迟年突然扳过她的脸,命令似的,“看着我,看着我的眼,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于时苒看见他面色阴沉,额头眼角都在暴跳。
她知道,她的话触怒了他。
他们之间,明明很好,可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突然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
他那么相信她,原凉在她们之前发生的所有,这种给她多好的机会,回到贺家,可她却在这个时候说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她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一定要让他相信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利用和伤害,然而,到最后,还是打碎了他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信任,成为伤害他的人!
可为了保护他,她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以前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爱贺迟年,而现在,她确定了。
如果,可以不顾自己而拼尽全力去维护一个人保护一个人就是爱他的话,那么她肯定自己是爱贺迟年的。
因为爱,所以宁愿了委屈了自己,宁愿自己被他误会也要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
于时苒咬着下唇目光闪烁,眼睛始终不敢对上贺迟年的双眼,她害怕。
怕看到他受伤的表情会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害了他。
她想的,只是任以秦是那么可怕的人,却没想过贺迟年身为贺氏集团的暗部首领,又岂会被人轻易打败?
“为什么不敢看我?如果你真的犹豫了,后悔了,那么看着我的眼,告诉对我你不爱我了,只要你说出来让我亲耳听到,我贺迟年绝不会多做纠缠!”
贺迟年情绪微微失控,钳制她肩膀的双手也不知不觉中用了很大力气。
于时苒被捏得脸色痛苦,可要说的话却梗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是不是?”
贺迟年突然一用力,把于时苒拉入怀中,淡漠的声音变得饱含苦痛,“苒苒,不要闹了。”
于时苒有口难言,她不是闹,真的不是。
“我没有闹,迟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而得罪任以秦,他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
得罪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苒苒,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小心。我这么在乎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你。放心地依靠我不好吗?居然宁愿和我弟弟讲条件也不愿意告诉我。”
“你都知道?”
“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之前得到的信息。”
贺迟年轻轻抚摸着于时苒的头发,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实给你打过电话,向你求助过?”
贺迟年听后一怔。
“可是你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什么时候?”
“就在我离开青山镇回来这里之后,那个时候我真的无路可走了,于是用公用电话拨过你的号码。没得到回应,我才去找古琳。可是,古琳居然不在,后来恰巧碰上贺北寅,我想只要能帮我找到我父亲的下落,即使和贺北寅谈条件也没关系。所以,我出现在这儿,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