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正要反抗的时候,任以秦突然将她推了出去,动作又快又狠,她猝不及防整个人暴露在月光之下,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蹿出,甩手就是一柄银光闪闪的飞镖,对准于时苒的左心房而去。
于时苒大惊失色,僵硬的失去所有反应,只能眼真正的看着飞镖朝自己飞旋而来。完全是坐以待毙的姿态。
恰在飞镖到于时苒面前一尺远的地方,斜刺里射出的雪亮薄刃刀与飞镖相撞,摩擦出金黄色的火花,同时刺耳的撞击声更是在寂静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突兀。
于时苒被这惊险的一幕惊得倒退几步,惶然抬头,却见对面的阴影中站了个鬼脸男人,那一刻,她顿觉身上寒气四溢,连头发都几乎倒竖起来。
惊恐不光是因为生死一线的危机,还因为那张狰狞的脸谱突然出现在眼底,实在太吓人!
袭击于时苒的人见偷袭失手,立刻转为飞扑,想挟持于时苒做人质,但这个算盘却被任以秦打掉。
只见任以秦飞快窜出,一把将呆滞的于时苒推开,手腕翻转,一拳头打向偷袭者的左肩,偷袭之人显然伸手也不错,身体一侧,居然躲开了。
但任以秦的速度却变得更快,让偷袭者猝不及防,不过第二拳出手,就打在那人的左肋上,咔嚓的肋骨断裂声伴随着偷袭的闷哼响起。
于时苒突然一个激灵看过去,偷袭者已经被任以秦打翻在地,紧接着,任以秦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元痕?”
元痕虽然脸上画了狰狞的脸谱,任以秦却还是从他出手的路数猜出他的身份。
元痕趴在地上,狠狠呸了一口血沫子,吃力冷笑,“妈的,老子要不是身上有伤,哪儿能这么轻易地让你这个毛头小子抓住!别以为道上人都怕你,你就了不起。老子元痕就不怕!”
任以秦闻言,不怒反笑,“我知道你元痕不怕我,否则,怎么敢派人对我下手?这么些年了,你元痕的要是没点儿本事,也不能在顾家和贺家之间混那么久,当任家家惨案,不知道你元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元痕竟然隐隐中有股脊背生寒的感觉,仿佛什么都被窥破,当年,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冒头小子,竟然幸存下来不说,还打拼出这样的地位,发展出这么庞大的势力。
上次偷袭事件,他按照主顾的吩咐,目的是要取于时苒的性命,谁知道用人不利,居然连任以秦一起惹了。如果不是已经捅下篓子,他是绝对不会寻求背后势力庇佑,甚至出言威胁的。
然而,身后一直作为他保障的人,居然过河拆桥,不但没有庇佑他的意思,反而把全部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让他当替罪羊。
在任氏的围追堵截下,他好不容易带着些跟随多年的兄弟跑了出来,躲到这里养伤。
得知任以秦和于时苒也在的时候,他着实焦虑一把,最后决定铤而走险,硬拼一把,如果能拿住任以秦的话,那就后半辈子有保障了。
对任以秦的能力,他进行过仔细分析,不过,都是些文字资料,那些资料显示,任以秦最后一次动真格,杀人重来都是最痛苦的方式。
他琢磨着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再强也抵不过自己人多,所以,今晚悄悄来了,而万幸的是,任以秦居然还独子和于时苒这妮子出来逛荡,他真的在心里大叫了几声天助我也!
可万万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只和他对了两下就被打倒!
尽管心中惊怒,可元痕还是思维迅速转动,思索着自己此番失败的原因。
“我呸,任以秦,当年那些破事,老子不知道。你要问,就找到贺崎和于京山好好问去吧,不过,于京山早就去了地府,贺穆则是现在贺家的家主,贺家势力雄厚,遍布世界各地,凭你能动得了人家?!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别以为在道上浪得虚名,就可以耀武扬威,老子不怕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元痕被抓,反而更嚣张,说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带着强烈的鄙夷和轻视意味,这是要竭力激怒任以秦。
任以秦听后,却没有任何发怒的意思,反而是眉毛一挑,月光下,他立体感十足的面孔露出极为桀骜又残暴的表情,“是不是痴心妄想,你说了不算,是不是浪得虚名你也没权利置评,你怕不怕我,现在定论为时尚早,至于杀你……这个你大可放心,杀你实在太便宜你了……几个月前柳罗夜来的时候,说他需要一批骨骼强健会拳脚,年龄在四五十之间的男人,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元痕闻言,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柳罗夜的名头他听过,不过没那荣幸见上一面。
罗氏集团这个名字,是人都不会陌生。
罗氏的名字就和任氏、贺氏那般如雷贯耳,不同之处只在于,它们从事的领域,主要势力的分布范围不同。
说白了,都是惹不起不能惹的组织。
而柳罗夜,则是罗氏集团的掌权者。
罗氏集团的药物研发组一直在进行秘密研究的事情,元痕也略有耳闻,这种组织要身强力壮的男人做什么,只要稍微转转脑子就知道。元痕听任以秦的意思是要把自己送给罗氏做实验**,他怎么能不惊悚。
“柳罗夜,你他妈有种就给老子个痛快!”元痕开始挣扎,那种愤怒的惊恐的目眦欲裂的表情,看在柳罗夜眼里,却只换来他玩味又邪恶的一笑。
“你呢,还是消停一会儿,省省力气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了。”说完他弯腰一手做砍切势砸在元痕后颈上。元痕立刻昏死过去。
处理了元痕,柳罗夜起身看向任以秦,还有一个要不要处理?
任以秦视线轻轻描去躲在暗处的一个身影,“斩草要除根,至于她我就交给你了。”
柳罗夜邪魅一笑,故作皱眉道,“哎呀呀,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再怎么那个也是你的囊肿物啊。”
“我的囊中物,不就在眼前。”任以秦转过脸,看去于时苒,于时苒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对上任以秦亮带笑的眼睛,却受惊似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
柳罗夜忽然笑起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的确需要几个试验品。”
他们是魔鬼,披着人皮的魔鬼……
刚才,她突然伸手把她推出去,目的就是用她做饵,故意引元痕出手!
想清楚这一点,于时苒突然觉得分外冰冷,在柳罗夜眼里,自己的命根本不算什么,自己全部的意义除了被他心血来潮的时候抓来做之外,就是当棋子,当饵料。
可是他们的对话,怎么云里雾里。
怎么会遇上这种草菅人命,性格不健全的男人?!
任以秦突然站住,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在害怕?看到现在的你,突然就让我想起在训练基地里,最寒冷饥饿的那个冬天。为期一周的训练,不给水不给饭,所有被带去训练的人,就像一群走投无路的疯子,被敢入机关重重,野兽随时随地出没的原始林区训练场。饥寒交迫,耗费着所有接受训练者的体力,谁都知道,如果找不到食物,找不到水源,就只能等死……”
于时苒的神情由惊恐变为呆滞,她呆呆的望着他,看着他的表情由邪恶冷酷变成淡然轻笑,那样的笑容,就好像经历了无数的暴风雨摧折后开出的花。
无所畏惧,不为所动,对于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产生任何动摇,只为了一个目的而盛开,也终究会为了这个目的而凋败。
她深信自己对任以秦是心有怨念的,她还不能豁达到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况且,从一开始,她对这个男人就心存畏惧,而这一点,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改变。
可以这样说,和任以秦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对任以秦的畏惧也就越多。
可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的一角变得顿顿地疼,或许那不是疼,只是因为从贺迟年那里听说过这种相似的经历,便也为任以秦而感到难过。
回到酒店,于时苒状态并不好,是要用自己的鲜血清晰人类与生俱来的罪孽。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被罪孽缠身,走上这样残忍冷酷的厮杀之路?
她相信,最初最初的贺迟年并不是那么冷漠,而眼前的任以秦,也并非如此嗜血……
“你就像那个最年幼的孩子,当初那孩子也是和你一样,缩在原地瑟瑟颤抖。不过,你知道后来他的结局是怎样的吗?”
说到这儿,任以秦突然抽出一支烟,点燃缓缓吸了起来。
于时苒说话,他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又接着道,“他最后,被分而食之。我不相信人性善良这些话,也不相信所谓公平。当一个孩子哭天喊地,求神无果,就只能把自己化身为魔。那样,就不用再求神,也不用求别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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