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点选了几道菜,卢家驹才发现那几个清风寨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刚才的那桌上,正吃喝着,只是眼神时不时往他这桌看,相当专业。
有人想要打搅到卢家驹这桌的话,就必定要经过清风寨那桌。
像是井伊博浪这样的贵族小姐的气质,早就被几桌进来的人注意到了。
不是没有人打过亲近的主意,只是一时半会儿吃不准那桌家伙跟她们的关系。
真的要闹起来,不但得不到便宜,还会挨一顿打。
能够进到这个餐厅用餐的,可以说是非富即贵。
二等舱及以下的人都没有资格在这里。
这是身份的象征!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有一桌人刚巧听到了卢家驹那番吐槽英国人做菜的话,就三五成群的起身往他们这边走来。
“刚才就是你小子说英国人做饭难吃,那你们现在在吃的是什么东西?”
“几位客人,不要打搅别人用餐,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服务员收到卢家驹之前的小费打赏,自然知道这桌的客人很豪爽,主动出来警示其他客人很有必要。
“给我躲开点!”
人群里一名花臂男子用流里流气的英语喝退了服务员,在这种船上,千万不要得罪洋人,不然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就算同为洋人,服务生也会自觉的示弱。
“女士,我跟你换个位置吧!别让腌臜的东西影响了我们吃饭的食欲,本来就很难吃了,还要...啧啧啧!”
卢家驹阴阳怪气的语气,直接激怒了那几个洋人和华夏买办。
一通翻译后,那几个花臂洋人就伸手过来,准备抓住卢家驹的肩膀。
“兄弟,有事儿吗?”
这个动作还没有完全实施,就被一旁清风寨的兄弟捏住手腕,顿时发出“嗷嗷嗷”的叫声。
“你这个混蛋,快点放开约翰先生的手腕!你们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吗?约翰先生是渣西丁洋行颠地家族的顺位继承人!”
颠地、马地臣还有渣颠家族都是主导了鸦片战争的犹太家族。
“哦?不说颠地我还不知道,废了他!”
那名清风寨的兄弟应了一声,直接将其手臂扭断,丢在地上。
颠地家族的约翰看着自己扭曲的右臂,一个劲的嚎叫起来,嘴里彪出大量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打碎他的牙齿,太折磨耳朵了!”
兰芝已经彻底傻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卢家驹吗?
听说卢家在张店也是书香门第,怎么会,这么mAN?
这下连井伊博浪都被卢家驹展现出来的杀伐果断折服了。
身后无论那位华夏人买办怎么指责他们的暴行,那个叫约翰颠地的一嘴牙都被敲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谁想步他的后尘,就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奉陪到底,将他丢出去,影响食欲!”
“你们,你们敢这么对待颠地家族的人,你们...”
“那你是哪里人?”
被卢家驹吃人的眼神看过来,华夏人买办后面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上前将花臂洋人扶起,就要离开餐厅。
“卢大少爷,就这么放了他们?”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们想吃什么只管点,出门在外,我不能让六哥知道我怠慢了他的兄弟。”
“谢谢卢大少爷赏!”
那几个人重新回到自己的那桌坐下,又点了几道酒菜。
之后再也没有人来讨野火了。
卢家驹早就不是第一次来青岛的初哥了,渣西丁洋行跟他打交道也不是一两次,不说他有没有听说过颠地家族有个叫约翰的顺位继承人,就算有,渣西丁洋行也要掂量掂量,要不要为了一个不知道第几的顺位继承人得罪整个青岛最炙手可热的大华染厂的董事长。
就连青岛总督都引为座上宾的存在。
德国人还能向英国人示弱不成?
“汤和薯条都凉了,请给我们重新上一份吧?各种甜品和糕点都可以上一份。”
服务员这下终于了解到卢家驹的底气了,上菜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家驹,你跟以前的变化真的很大,以前你都不会管这种闲事的。”
“唔,人是会成长的,也是会改变的。你倒是还是老样子,既然你心有所属,为什么不去济南找赵东初呢?”
“你以为我没有找过吗?他家里人说他不在济南。”
“什么时候?”
“就不久前,我还遇到他家大哥和大嫂了。”
“不久前?可你说你们是从福尔摩沙回来的?”
“他大哥和大嫂都在青岛啊!你没遇到吗?”
卢家驹彻底懵逼了,他是真的不清楚啊!
“卢大少爷,三元染厂的大掌柜确确实实在青岛。那会儿您正在忙着交割那批棉花和木棉,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原来就这么近,为什么没有上来打招呼呢?
“当时周老爷是不是也在场?”
卢家驹回头问向那名说话的清风寨兄弟。
“对,包括您家老爷子也在场,可能是之前三元赵家跟您家闹得不愉快,所以没有上前打招呼,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事情来的青岛,不想被大少爷你们看到吧?”
卢家驹点点头,完全是有这种可能的。
“苗哥家里的贸易行听说就开在制景市街上,想看不到都挺难的,想来是被大华的飞虎牌花布刺激了,跑来青岛寻求花布印染之法来了。”
“家驹,你口中的苗哥,是不是山东最大的工业级苗翰东?”
“对,就是他,他可是带着清朝的辫子去的英国剑桥,是留学的前辈呢!我跟着苗哥在青岛学了不少本事儿,你也知道苗哥?”
“这话听着新鲜,整个济南有谁不认识苗翰东的?我们家跟苗家还有亲戚关系呢!”
“啊?没听苗哥说起过啊!”
“祖上有亲,时间久了,关系淡了。主要是跟苗先生的夫人沾着一点亲,他的夫人姓陆吧?我娘也姓陆,你现在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