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已入秋,但午后的阳光却很充足,照在身上甚为暖和,马腾一行人穿梭在林间的道路上,忽地前方一阵人喊马嘶,众人不由得勒住缰绳,定睛望去只见队伍最前方的几骑已然翻倒,马腾征战多年,一眼便看出这应是中了绊马之类的埋伏,大喝道:“吾乃大汉前将军,槐里侯马腾!宵小之辈,速度退去!”
然而四周却鸦雀无声,忽地众人感觉大地微微震动,以众人的经验立刻判断出此刻前方应有大批骑兵疾驰,不及多想,马腾大喝一声:“敌袭!!”话音未落,就见前方烟尘四起,看其声势,少说有两三千人,这群人皆是马腾亲卫,队长慌忙对马腾说道:“将军,对方来者不善,您快些走,我等替您断后!”马腾也知时间紧迫,微一抱拳便拨马带着马岱等几十骑向后逃去!行出一段距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马腾策马靠近马岱,大喝道:“此间事情颇为蹊跷,你速度前往武都,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那位大人!”马岱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再加上前不久大伯刚刚对其说起那人身份,很快便将此事相通,也不多说,大喝一声:“大伯保重!”便拨马向祁山山脉奔去!
见马岱消失在视线中,马腾还不带松一口气,便见前方斜刺里杀出一支约二百余人的部队,皆黑巾蒙面,很快双方便冲到一处。
见对方为首之人并不多说,手中大枪已然刺到近前,不及多想,马腾举枪格挡,只听一声巨响,马腾虎口崩裂,堪堪挡住这一枪,自知不是对手,马腾正欲拨马奔逃,却闻后方马蹄阵阵,回头一看,原来是追兵已至,事已至此,知晓再难逃脱,马腾大喝一声:“大家散开逃!能活一个是一个!”言毕,顾不上受伤的伤口,一咬牙,向着马岱相反的方向跑去!对方首领倒也不急,命令手下追击四散奔逃的马腾军,自己则将长枪往地上一扎,枪头没入地面,从马鞍鞒处取出一根羽箭,拉满长弓,眼神微眯,随着松开拉满弦的右手,马腾应声落马,从新将弓箭挂回,抽出刺在地上的长枪,这人不及不许的来到马腾身前,只见此时的后者正趴在地面一动不动,这人冷笑一声,用手中长枪将马腾的身体拨转朝上,然而就在身体转过来的一刹那,马腾忽地大喝一声,掷出一物,正是其手中佩剑,对方反应倒也机敏,一侧身,长剑擦着其脸颊划过,由于带着盔甲,并未造成任何伤害,但却将对方的黑巾刮掉。待看清对方长相后,马腾瞪大双眼,刚喊出一个‘阎’字,却被一杆长枪透胸而过,旋即便失去了意识。
片刻后,众人四处翻找,看有无活口,其中几人目光定格在一名脸朝下的马腾军兵卒,对视一眼,便来到近前,其中一人说到:“还是咱们城守大人聪明,派使者前往韩遂部,半路截杀马腾,这样便可挑起马、韩二人的战争,我们便可渔翁得利!”
“噤声,不要说这些!”
随后,几人似是没有发现那名倒地兵卒,便向不远处走去,片刻后,众人集中在一起,一人来到为首之人身边说到:“禀将军,敌人已然全歼!”
“好,我们回武都!”为首之人说完,带头向着远方奔去!
片刻后,重新归于寂静,几名马腾军的兵士缓缓抬头,见四周无人,缓缓起身,相互搀扶,找到几匹战马,向着番禾县的方向狂奔而去!
三日后(距离何府遭遇刺客前两日),张掖城
“志才先生果然料事如神,马超不但同意为遂马首是瞻,并且还透漏出愿任遂为义父的想法,接下来如何做,还请先生指教!”为首的韩遂拱手恭敬地说道,却难掩激动之情。
“很好,将军即刻派人前去李傕那里,说明我军无意再与之为敌,为表诚意,我军愿撤出凉州!”
闻言韩遂大惊失色,慌忙问道:“不妥吧,李傕此人贪得无厌,一旦我军撤出,吕布便势单力孤,难保其野心死灰复燃,攻下吕布,顺便占领凉州,这岂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后者微微点头,捋须缓缓说道:“有野心是好的,这才是戏某喜闻乐见之事!”给了韩遂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戏志才缓缓说道:“吕布此人虽勇武,却鲁莽不足为惧,真正可怕之人乃是其背后的李儒,以那人的智慧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察觉到此处之变故,皆时有武都互为犄角,再有汉中军作为依靠,皆是即使将军占领凉州,皆是即使将军与司空大人联手,相信也很难对付。与其这样,不如让李傕去对付吕布,岂不妙哉?”戏志才有些话没说,李傕虽然事大,但论出身,却无法与弘农王相比,即使做大,最终也无法对司空大人构成任何威胁。
“可是先生如何确定,一旦我们撤军,李傕会去攻击吕布,而不是借机占领张掖郡乃至敦煌郡、酒泉郡呢?”
“这点将军不必担心,司空大人早有安排!将军只管在其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便可!”戏志才神秘一笑……
两日后(何府遭遇刺客当天),武威郡,武威城
“封儿,你怎么看!”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问话之人正是李傕,由于出身草莽,李傕并不识字,多数战报均是由其外甥胡封代为通读。胡封,从小便被李傕送到名仕大儒名下读书,虽无大成就,但识文断字却是不在话下,而且此人也算有些才智,且是自家人,李傕便让其伴随左右,引为心腹!
“舅父,我觉得韩遂所言非虚,马腾一死,他们本就没有阻挡我们的理由,但……”
李傕一皱眉,不悦地说道:“读了两年书就开始说话遮遮掩掩,有话快说!”
胡封不再犹豫,说到:“舅父,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占领凉州呢?外甥知晓韩遂此人野心颇大,不如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派使者去与韩遂虚以委蛇,拖住他们,另一方面集中兵力一鼓作气消灭掉吕布军!”
李傕沉思片刻,说到:“那为何我们不趁这个机会先去占了张掖郡?”
胡封摇头,说到:“舅父万万不可,若如此做,定会激怒韩遂,到时又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先消灭掉吕布,然后与韩遂合作一同拿下武都、汉中乃至巴蜀富庶之地,这样远胜于返回西北苦寒之地,舅父若愿,就算在巴蜀当皇帝都无不可,岂不快哉?!”
闻言李傕面露喜色,在厅中来回踱步,毕竟也是一方军阀,很快便冷静下来,片刻后来到胡封面前,皱眉说到:“可是韩遂……”
不等李傕说完,胡封便自告奋勇的说到:“韩遂所愿无非便是凉州一隅之地,我们替他们铲除吕布,他们帮助我们拿下益州,本就是双赢的局面,外甥不才,愿替舅父出使韩遂,商讨合作事宜!”
三日后,韩遂军撤出张掖郡,又过两日,李傕只留下少许人马留守武威,亲率十万凉州军,大举进攻天水吕布!当天,曹操手下大将于禁率兵攻打虎牢关,就在战事最为激烈的时候,长安守将张济忽然倒戈,矛头直指洛阳,在两面夹击下,洛阳岌岌可危。然而就在此刻忽然杀来另一支军队,为首之人拼得身死,换来张济重伤晕厥,樊稠才得以喘息。回过神来的樊稠不但没有趁机逃跑,而是借此时机果断冲击张济军,好在闻讯赶来的张绣压住阵脚,又经过一场拼死搏杀,最终樊稠军全军覆没,樊稠也死在张绣枪下,然而张济军也不好过,全军伤亡惨重,短期内再无战力!
第二日,许昌传来圣旨,封张济为升任镇东将军,封平阳侯,领雍州牧,然而就在宣旨太监到达洛阳时才知晓张济由于伤病不治已然亡故,由于张济并无子嗣,最终,由其侄子张绣接管其封赏。至此,雍州算彻底易主,维持了三年的雍凉格局彻底打破,而此刻起,正式拉起了后汉朝三大战役之一的雍凉之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