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级，还是C级。”
半晌，罗艺打破了沉默。
“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C级。”
虽然齐淼的等级并没有再往上走，可是这一次的C级，是导师们真正意义上对于他的实力的认可。
罗艺把齐淼的等级表传到了于锦鲤的手里。
为了节省时间，导师们是每人分执一个等级的印章，练习生们的等级评价表在几位导师之间传递着，由手执对应等级印章的导师印下最终等级。
C级的印章恰好正在于锦鲤手中。
于锦鲤接过齐淼的等级表，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妙的觉得，明明都是薄薄的纸页，齐淼的这张却要比其他人的分量要重一些。
即便是再怎么告诉自己要一碗水端平，她还是难免会对这个熟悉的名字多看几眼。
于锦鲤“啪”的一下按了下去，留下了一个轮廓清晰的“C”。
——
在经历了第一季的《象牙塔》之后，导师团在等级再评定的过程中出了奇的高效，几乎没有因为任何一名练习生而停下来讨论太长时间。
毕竟同一首歌、同一支舞，评判的标准都已经树在那里了，再加上有了上一季的经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除了……
“我是个人练习生于腾龙，初评级等级是F，下面开始我的等级再评定。”
这下子可怎么办，导师团一下子犯了难。
是的，如果抛开实力的基底，只论进步的幅度的话，于腾龙飞跃式的蜕变简直足以傲视整个《巴别塔》。
“才三天，他的舞蹈就进步到了这样的程度！可惜……”
与优越的舞感和节奏感同在的，是于腾龙呜呜咽咽一般嘶哑的声音，他的嗓音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唱歌，干疼的喉咙光是发出声音就足够痛苦的了，更别提什么音准气息了。
他唱得一塌糊涂。
“我觉得可以给他提一个等级，”率先打破局面的居然严丹池，这位向来严苛的舞蹈导师怀着惜才之心，说道，“他的舞蹈真的进步了太多了，背地里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去练习，应该鼓励他一下。”
“可是如果只是对他的这段测评视频来进行评价的话，虽然和初评级的时候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还是F的水平，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导师团评级不应当只看目前水平，更应当看到他发展的可能性！他的天赋和勤奋都是少有的好苗子，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相当出色的偶像！”
“可是这个节目还能给他多少成长的时间？观众们远远要比我们想象当中的心急，他们或许根本等不到于腾龙成长起来……”
“……”
导师团的讨论形成了胶着的局面，一时间形不成一个统一的答案，有人主张鼓励，有人主张潜力，也有人认为等级再评定唯有依据测评视频做决定才能做到真真正正的公允。
导师团一共五个人，只有于锦鲤一直沉默，迟迟地没有发言。
“于锦鲤老师，你怎么看？”
于锦鲤记得这些天来他拼了命一样的练习，记起他在医院里憔悴疲惫的样子，记得他即便是高烧不退也要强撑着回来完成等级再评定，记得他站在初评级的舞台上的那双亮亮的眼睛，她还记得……
——你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
——因为有姐姐在。
他是为我而来。
可是……
“同样的标准应当适用于每一名参加者，无论他是不是有潜力。”
我既然坐在导师的席位上，就应当负起这个责任。
哪怕面对的是我的弟弟。
“给F吧。”于锦鲤坚定地说。
陈敬夏却忍不住心软说道，“可是他毕竟是因为生病了……”
“在舞台上可没有人管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观众们想要的只有你呈现出来的最终结果。”
陈敬夏出道多少年了，他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于心不忍罢了。
“他可是你弟弟啊……”
“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才更要给F。”
陈敬夏叹了一口气，他负责F级的印章，可是每一次按下印章给出成绩的时候却都要慎之又慎。
F级意味着的，是失去登上主题曲舞台的资格。
他从等级表中翻找出于腾龙的那张，然后蘸了蘸红色的印泥，准备盖章。
“前辈，我来吧。”
是她执意要给的这个等级，可是，同样也是她执意要亲手给他盖上等级印章。
大大的、红色的“F”留在了于腾龙的等级表上，于锦鲤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这张薄薄的纸页的右上角上，那是于腾龙进塔之后拍摄的第一张公式照。十六岁的大男孩笑得有点傻乎乎的，眼睛里有光。
你终归还是走上了与我同样的道路。
愿你在登上舞台之前武装好自己，永远都不要打没有准备的仗。
愿你平安顺遂，一路坦途。
于锦鲤在心中如是默念道。
——
第二天下午两点，为了等级再评定苦练三天的练习生们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又一次回到了体育场内，就像第一次统一舞蹈训练的时候一样，按照等级的次序站好。只是此时此刻，他们等级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动。
不，准确的说，只是一部分练习生的等级发生了变动。
徐方舟依然岿然不动的盘踞着A级的位置，于腾龙也依然挣扎在F级的边缘线上，齐淼的等级依然保留在C级，只是这一次，他的等级名副其实。
说来也巧，与于锦鲤或多或少有些渊源的这几名练习生经过等级再评定之后，居然都是稳定在了初评级的等级上，没有做出太大的变化。
黄维则是因为视频测评中忘了动作，只能灰头土脸的换上了灰扑扑的F级训练衫，灰溜溜的藏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等级再评定调整结束，新A级的六名练习生将全部成为主题曲C位组的候补。”
“主题曲C位将由练习生们不记名投票产生，B级至F级九十四名练习生，请为你们心中的C位投出宝贵的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