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姐。
杜善善笑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个是你寄给我的吗？”她笑着放下了基因检测报告，“我与杜良亲子关系不成立。”她微微偏头，“可是不成立才是对的阿。”她与杜良，都是爸妈收养的。
“二十年前，你为了脱离他，想要把云思末献祭出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天，你又要把我哥哥献祭出去吗？”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杜善善呵呵一笑，“你以为连墨白不知道云思末那次被绑架是因为你吗？”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隐藏在暗处，吐舌芯子，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你，伺机攻击。“云思末身边都是保镖，没有连墨白的授意，你觉得几个小混混能抓走他？”在古代叫暗卫，他们进行伪装，不着痕迹的隐藏在主子的周围。“从被绑架到解救，不到一个半小时，你以为只是云思末运气好吗？”不是云思末运气好，而是云思末的安全始终都能得到保障，放任他被绑走，也不过是想要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你以为云思末不知道吗？那场绑架，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现在你又想做什么，告诉大家，我哥不是我哥，我哥在卧底的时候就死了？然后由此换得自己‘娜姐’的身份不暴露。”杜善善笑着轻叹一声，“澜姨，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够聪明。上了贼船，哪里还有下的说法。”
六小时之前，警局内。
杜善善直接找到了全队，开门见山道，“我知道谁是娜姐，我可以帮你们引出她。”她将收到的基因检测报告给全队。
全队看了一眼，掩饰不住的惊讶。杜善善平静道，“我和哥都是被领养来的，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爸妈怕我们知道了心里难受，从来没透露过。”他们的亲人、同学、同事都以为这两个孩子，是他们自己生的。“我爸无精，我妈天生子宫畸形。”他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亲近的人，一定没有人看过她妈妈大肚子的样子。
“你把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全队不解。
“她把这个寄给我，就是想要隐藏她‘娜姐’的身份。”案子越往下查，她便越是着急。“哦，对了，七七姐也知道娜姐是谁，她应该会留下证据。”只是威胁到了她头上，她不准备再装作不知道了。
“娜姐是谁？”这个女人，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
杜善善勾唇笑了，“贺澜。”她的眼神很冷，“其实她怎样与我无关，只是她不该威胁我。”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父母死后，她寄人篱下被人威胁；后来去酒吧卖酒，还被人威胁；即便是后来她跟了许昌彪，许昌彪还是动不动就威胁敲打她。她极其厌恶这种愤怒却又无力的感觉。
全队惊讶，“怎么可能是她！”
“怎么不可能是她。”二十出头警校毕业就去卧底了，所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挥金如纸；所在的环境，纸醉金迷，富贵迷人眼。这是她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的，也是莫家永远不可能给她的。“你们是不是忘了，贺澜是被莫家资助的。”一个丧失了父母，被父亲的战友资助，养育长大的孩子，寄人篱下，她的内心是怎样的，谁又说的清呢？
敏感、脆弱。
如果能够受到很好的引导与疏导，或许她能够变成一个坚强的人。可在莫家，每个人都很忙，除了衣食无缺，供她读书，谁也没时间没精力顾及她的内心。
一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脆弱、敏感的内心。
“莫家不会教养孩子。”莫老对孩子的教育，从来都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的几个儿子，是被他打到大的。调皮了打，成绩不好也打，两个孙子也是如此。莫戗中学时候成绩不好，他想的不是找个老师给他补课，而是他不是学习的料。中学一毕业，就将他扔去了部队。“这些事情，网上都能搜到。”有些是对于莫老的访问，有些则是出自莫教授的自传。“一个敏感、脆弱，经济又拮据的女孩子，最容易被金钱迷惑。”更何况，贺澜本身并不想考警校。她考警校，不过是因为养育她的莫老希望她能够考警校。
“许昌彪是做什么的不用我跟全队你再说一遍。”杜善善笑得得体，眼中却含着冷然。“他留下一些文件，其中就有一份娜姐的。”没有照片，只是一份档案。警校毕业，卧底三年，双重身份。“许昌彪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一面与瞿家交好，一面却又收集了很多瞿家犯罪的证据，并且借由瞿家的势开拓自己的产业与人脉。”他从来不会只在一棵树上吊死。
有时候她很恨许昌彪，可冷静下来后想一想，她不到三十年的人生，所遇到的人，除了父母，似乎只有许昌彪对她最好了。“我也是询问了以前会所的老人，才知道娜姐就是贺澜。”她白天是卧底归来有功勋的警察，到了晚上变成了许昌彪的左右手娜姐。她一面借着去云南边境看望未婚夫为由，一面却又帮许昌彪与S贩卖人口、器官。“她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杜善善耸了耸肩，“当然，我没有证据。不过可以帮你们把她引出来，让她自己承认。”她有她的渠道，许多事不查则已，一查惊叹不已。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心人专门放出来给她的，也不想知道。
“S是谁？”
杜善善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许昌彪似乎很忌惮他，留下的资料中，也仅仅只是以S代替。
杜善善被杨敏萱带下去做准备。韩子静主动来警局，并且带来了一份新的漫画。“这是‘隗葵’留给我的，让我在今天送来。”
视频是“隗葵”拜托她拍的。
她们早有联系，在腾远霸凌案被翻出之前，在瞿家倒台之前。
“视频，什么视频？”全队不解。
韩子静露出一丝疑惑，“你们没收到吗？”她想了想道，“视频存在一张存储卡里，应该在忻忻手中。”拍完后，她进行了剪辑，然后当着她的面倒入了存储卡，告诉她，忻忻最喜欢《小王子》了。
她拿出手机，“我这里还有一份。”她将视频发给全队。
这是一份监控下的视频，她装作娜姐，走入房间，与“隗葵”说了几句话。她身上的衣服，妆容，全部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来的。
红色的长裙，耳环，宽檐的帽子，手腕上的红绳、手表，以及专门点在手背的一个黑痣。
红色的长裙是贺澜二十岁时，她父亲那边的亲戚买给她的，一个小众的品牌，收腰吊带，莫家一向正气，她从不敢在莫家人面前穿，却会在与同学聚会时偷偷穿着它。这条裙子她穿了很久，春夏秋，只要有聚会她就会穿上它。春日里加薄外套，冬日里加内搭。
耳环是她卧底的第一个月，带着她的一个姐姐买给她的。一个国际奢侈品的品牌，一副耳环十几万。卧底结束后，她带着这副耳环回莫家，莫戕的母亲一眼就看出了价值，笑着对她说，“我们在系统内的，还是不要带这么贵的耳环好。”莫戗的母亲也附和，“这是你卧底时候犯罪人送的，还是还回去的好。”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带过。
宽檐的帽子是莫戗送给她的，那一年，莫戗用打工的钱买了好几顶，妈妈、婶婶、几个姑姑小姨，一人一顶。
红绳是她外婆留给她的，她从十岁起便戴在手腕上，手表则是那一年警校统一发放给学生的……
“可能她怕你们发现不了存储卡，所以才会让我在今天过来，把我与她的事情说出来。”她将装有漫画的牛皮纸放到桌子上。
莫戗与莫戕被叫到了警局，莫戕被叫回来倒是很正常，他是副局，又被上面催着破案，可莫戗大多数时间都是在h区的军营，没有大事不会轻易叫他回来。
除了他们两，莫教授也接到了电话。他人在北极，北极挖出了一具冰封的尸体，他正在与世界各地的科研人员研究这具古尸。
“爸，你来一趟吧，可能两位舅舅的死有关。”连医生翻了翻漫画，而后又将漫画放下。
电话那头顿了顿，“莫戗他们呢？”
“老二一直在警局，老大正在山里演习，明天才能来。”他买今晚的机票，明天傍晚便能回来了。“我帮你订机票？”
莫教授轻叹一声，“不了，你和老大老二在就行了，有什么消息通知我一声。”
连医生挂了电话，莫戕看向他。“不回来了。”只是可能，只是有关，“爸年龄大了，也别让他折腾了。”追查了这么多年，雇了无数的私家侦探，也许这次也是有关却与他们的死无关。
莫戕点头，“原本不想通知他的，谁知道他们动作那么快。”小叔人在北极，他们都能联系上他。“其实这么多年，我们都知道，查不清楚了。”或许他们的父母真的接触到什么不该接触，不能接触的东西了吧。“也或许小叔已经查到什么了，那个东西，就是他都碰不得。”
莫戕嗤笑了一声，“你可是喊他爸，有连家为靠山他都不敢动，我只能猜到两种可能，一种，真相翻出后国本动，二种，非人之力。”第一种，他不敢想，第二种，他倒是去查过几次落满了灰尘被封存的档案。挺有意思的，怪力乱神，诡异，随便写写就能成大热小说了。
“也许还有第三种。”
莫戕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如果不是末末，他根本不可能参与莫家的任何事。“也许他们没死。”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为什么？”
“集体失忆？”亦或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出现的理由？
“为什么会集体失忆？”
连医生笑了笑，“参与了某项实验？”丧尸爆发那一次，不就是云南的某个研究所，私下研发病毒，意图制造出听话的超级战士导致的。那一次以做秘密任务为名，让许多人都“消失”了。其中有军人，也有医生、学者、科研人员……
莫戕皱眉，“连墨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好过你的日子。”许多事，无法深究。许多事，永远找不到真相。
漫画画的活灵活现，好像画画的人就在旁边，将眼见、耳听，一一画下来一样。
贺澜从莫家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吧。酒吧是许昌彪的产业，只是这个酒吧，谁也不知道姓许。酒吧表面就是一间普通的清吧，私底下却是一间地下斗兽场。
贺澜气呼呼的通过办公室的书架走到了斗兽场，许昌彪坐在台上，看着一个不大的男孩与三条饥饿的野狗撕咬。
斗兽场，是人也是兽。
与人斗，与兽斗。
许昌彪吃着葡萄，偏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气呼呼的。”
贺澜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放在面前的红酒一口喝了下去。“还不是我那两个嫂子。”
许昌彪看上去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问了一句，“她们怎么惹你了？”
她气呼呼的拿下耳环，“她们觉得我带这个耳环不好。”
许昌彪看了一眼，“确实不好，和你身份不符合。”他眼中含了一丝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带十几万的耳环，太显眼了。”
贺澜笑了，“我什么身份？警察？还是你的情人、助手？”
许昌彪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转向斗兽场，“会所缺人，孤儿院也缺人。”
贺澜呵笑一生，一条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处呢？”
许昌彪用毛巾擦了擦手，“你不是一直讨厌你那两个嫂子吗，我帮你弄死她们，怎么样？”
贺澜娇笑一声，“好啊。”
这个故事在这里截至，页面的右下角，是一个地址。蔺棠拿地图搜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条已经没什么人的商业街。住宅区的迁移，导致周围一年比一年荒凉，店铺一间接着一间的倒闭。后来，便逐渐废弃了。
旺财操纵着投影，将下一张漫画透到屏幕上。
漫画的人物变成了七七与杨三，还有几个没有脸的人，大的与杨三差不多高，小的只有七八岁。
“徐姐包子的徐姐，以前也是做斗兽场的，许昌彪的斗兽场开起来之后，她争不过，去闹事，许昌彪烦了，吞并了她的钱财，把她弄进去了，刚出来。”杨三拉着七七，“你想干什么？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七七甩开他的手，“希望孤儿院我呆了十几年，还有什么比希望孤儿院更可怕的吗？”她看着杨三，“你明白的，那个警察一天不死，我们就一天得不到安稳。”
“他已经出国了。”
“所以呢？”出国还是会有回来的一天，出国也不过是因为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出去避风头罢了。
七七摸了摸最小的孩子的头，“记住了，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三哥，你们不知道希望孤儿院。”她拿出了一张照片，“你们把这个人的样子记好了。”
照片明显是偷拍，是一间小学门口，皮肤白皙的小孩背着书包奔奔跳跳从校园里出来，他神情灵动，一双眼睛又纯净又灵动，狡黠的笑，好像偷到了葡萄的小狐狸。
一个男孩问，“为什么要记住这个人？”
杨三道，“因为他就栽在他身上。”
男孩又问，“记住了之后呢？”
七七也不知道，她只是有一种感觉，一种跟他打好关系，跟他打好关系，或许能够在关键时候，救他们一命。
不大的女孩问，“七七姐，云姨呢？”
七七摸着她的头，“云姨回家去了，去找她的父母、哥哥了。”
又一个女孩往前走了几步，“七七姐，我看到了云姨。”她看着七七，“我很乖，我没认她。”
七七苦笑，杨三则是有些不忍的偏过了头。“她也有自己新的生活了，以后见到也装作不认识吧。”
七七多嘴问了一句，“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机场。”女孩道，“我听她的家人说，要送她出国念书。”
漫画结束了。
莫戕看向连医生，“云思末？”
连医生点头，“末末八岁的时候被绑架过。”
“我知道，两个小时都没有，就根据他身上的定位器找到他了。”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很开心，奔奔跳跳就扑到连医生怀里，一边张着手要抱，一边问，他乖不乖，表现得好不好。
“我发现有人在他身边，意图绑架他的时候，就告诉他了。”让他别怕，乖乖配合，他一直都在他身边。
“你怎么跟他联系的？”
连医生指了指耳朵，“骨传导芯片。”他的末末全身有几枚定位监听器，耳骨里也有一枚。“我担心末末有危险，并没有等待幕后人出现，只是抓了几个小喽啰。”
莫戕看着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喽啰呢？”
连医生笑而不语。
“后来呢？”小堂弟被绑架的事情，他还是听爷爷提起的。爷爷打电话给叔叔，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说他将小堂弟交给一个陌生人抚养，养的娇娇气气的，一点不像莫家的人。也责怪他一点不把他们当家人，小堂弟被人盯上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们。难道他一个在军部军功赫赫的元帅，连一个小孙子都护不住吗。
“后来我在暗网挂了追杀令，悬赏一百亿。”除此之外，他还查到了封门村，希望孤儿院。只是那个时候，希望孤儿院那个据点，已经不成据点了。“既然是做人口、器官买卖的，暗网就一定有人知道。”那几年，他的日子应该不好过，毕竟，他的一条命可是值一百亿。“他想要躲避暗网的追杀，只能毁了一切。”毁掉他曾经的人口器官买卖线，毁掉他囚禁虐待幼童的地方，毁掉一切的视频照片，杀掉认识他的人，然后，压抑自己的欲望，做一个正常人。
“她失踪之前，发了一条信息给我。”内容是末末八岁时被偷拍的照片，以及一句话，他回来了。
“你知道他是谁？”
连医生又笑了，笑得冷涔涔，“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跑吧。
“是谁？”全队追问。
连医生摇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猫捉老鼠，本意不在吃，而在于玩弄。一下子就抓住咬死，多没意思。
不等全队发火，他起身离开了。王可可与乞颜紧接着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杜善善站在会议室门口敲门，“我与贺澜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全队压下怒气，看了一眼杨敏萱，“带人跟着她。”
澜姨。
贺澜微愣，她愣神间，杜善善已经打开了仓库的锁扣，杨敏萱穿着防弹衣，举枪小跑了进来。
贺澜看着走在杨敏萱身后的莫戕，呵笑一声。
莫戕走到她面前，“小姨，我们爸妈的死，是因为你吗？”
贺澜并没有抵抗，杨敏萱给她戴上手铐。贺澜看了一眼莫戕，“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许昌彪动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只是记恨两个嫂子，两个哥哥也死了。
莫戕看着她，沉重又痛心。“为什么是你。”
父母死后，照顾他们的一直都是她，这么多年，她对爷爷也是尽心尽力，为什么会是她。
喉头蠕动，最终化成了一声矛盾的叹息。“我会帮你找律师的。”
为什么要去赴约？
因为想要知道他们调查到哪里了，也因为自知逃不掉了。
“我要见连墨白。”从郊区的仓库到警局，贺澜只说了这一句话。
小张看向全队，“把连医生叫来吗？”
全队想了想，“先不管她，让她好好想想。”
耿壮壮站在旁边，熬鹰，他知道的。不管是谁，进来之后都要熬一熬，这是心理攻防战。
“武四格所在的仓库找到了吗？”
小张摇头，“会连夜排查。”现在还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仓库没有排查。
“一定是仓库吗？”耿壮壮问。他知道现在有一种背景板，只要一支起来，就会像真的仓库一样。“像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是仓库的地方，mAc公司的直播室，娱乐公司的影视基地……好多地方都是这样。”武四格前几天还在食堂切面条包饺子，这才几天，不太可能休个假就把好几个大活人弄到了一个秘密仓库，又无人察觉。
耿壮壮见全队皱眉思索，忙又道，“全队，我是这样想的阿。”他要给他女儿讨公道，他女儿又是作者、编剧，常常出入娱乐公司，影视城。“我查了一下失踪的几个人，其中武蕙然同父同母的姐姐一直有明星梦，有没有可能武四格就是用这个把他们骗过去的呢。”他们主动去了这个“仓库”，所以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个仓库，可能不是仓库，只是一个做成仓库的地方。”武四格明明知道他们在找他，不太可能大张旗鼓的去找仓库。“这是食堂大叔名下账户的交易记录，他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警局，家，批发市场。”可惜了，大叔失踪之前刚在批发市场买了五十斤猪肉、五十斤牛肉，十斤大葱，一看就是要包饺子的阿。可惜了，可惜了，皮薄陷多的大饺子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