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以安!!!你当你是什么?别人给你一个身份你就忘了你是谁了吗?
人生啊.....真可笑!
不是为自己意愿而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随自己意愿而活,更是不可能真的就拥有一个真正疼惜自己的人!
绝望中,以安否定了所有。
她像是砧板上将死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做着死前最后的挣扎。
我是谁?我当自己是谁?以安在不停的问着自己。
她想着自己是从哪来的,是从什么时候?与林苡仁的生活相交而遇见。
或许...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因为不被爱的人,便是个多余的存在!
就是那个念头在脑海里的一瞬间,她的灵魂似是被抽离,很多人、很多事,在脑子里逐渐消失,记忆像是尘烟,不知飘散去了何处。
身体不受控制的退后两步,以安一屁股跌进了沙发里。
好痛……
腹部传来的剧痛感让她下意识的摸上肚子。
孩子……肚子里还有孩子……
以安意识到,又一个生命,要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活在痛苦里。
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又犯了同样的错,她曾在濒死时发过誓,不会再做蠢事!
如今,她背弃了自己的誓言,报应便来了。
她还可以像养育月月一样,再等待一个孩子长大吗?还有力气去等待孩子长大,自己才坦然等待死亡吗?
不能!她做不到,她大概再也没有能量让自己重复一遍了……
以安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可笑到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无耻到怎么就没有记住,什么叫做不知廉耻,还奢望什么爱不爱,期待什么温暖...
她抬脸看去,林苡仁根本不再看自己一眼。
她认命的闭上眼,泪水顺着下巴一颗颗砸在衣服上。
可孩子...好歹已经是一条生命了,他不要的话...是不是......自己死了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可是.....月月怎么办......我的月月该怎么办......
以安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
她曾想过,或许自己真的会有这样的一天,甚至想过要怎样面对,可如今,事情已不是她过去所想那样。
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如自己般悲凉的人存在?林苡仁会愿意像父亲待自己一样,哪怕不喜欢也养大孩子吗?
她不明白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别人活着?还是为什么活?为自己活?又是为什么值得的事活?
以安强忍着痛,扶着沙发站起,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满身撕裂般的痛……眩晕的感觉让她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内心挣扎着要如何说话,如果林苡仁不愿意养孩子,自己真的要去死才能结束这可怜的孩子和自己可笑的生命吗?
要问他吗?
以安的身体越来越难受……不停发抖的手怎么也控制不住,她不自觉的将手攥的越来越紧,直至感觉到指甲抠进肉里的刺痛,才终于让她有了一丝的清醒。
她好想要问问他,可不可以谈谈孩子的问题。
脑海里那一丝生的理智是被月月拉住的,可是喉咙哽的说不出来话,她只能试着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以安还是难受的……几乎要呼吸不了,心口痛的快将自己扯碎。
她的脑海里反复重复着那句话,她想问问他是不是要分手,为了孩子,她愿意好好告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以安缓缓转过脸,看着林苡仁,颤抖着身体使了浑身力气,才气若游丝般问出,“分手,是吗?”
等了许久,可林苡仁还是未理会她。
以安缓缓闭上双眼,任眼泪流下。
林苡仁并未听见以安那几乎用气呼出的话,他的注意力都在文件上,签好字站起身,又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确认了没什么问题,合上文件夹随手往桌子上一扔。
文件夹和桌子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宽大空荡的书房里显的声音格外大。
林苡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找以安,也恰好看到她被吓的身体一抖,脸色煞白,他忙朝她走过去。
以安被那巨大的响声吓的断了思绪,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传来蜂鸣声……
脑中只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里,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迈不动腿,整个身体像被灌进了千吨万吨重的东西,感觉自己快要被压扁了。
林苡仁看她呼吸不稳的样子,手里攥着的裙子扭的变了形,顺着被她攥着的手看过去,已是一溜红色蔓延开。
“坏了……”
林苡仁心里暗骂道,忙着把文件签完忘记跟她说话了,刚才那样躲着她,一定是让她怕了。
忙拉了以安进自己怀里,他努力想着刚才以安好像是对自己说着什么。
林苡仁捧着她的脸朝向自己,着急问着,“怎么了?”
以安已没了意识,双眼空洞,许久都没有反应。
林苡仁又接连叫了很多遍,以安的视线才算是看着他。
她颤抖着抬起手,推开了林苡仁。
林苡仁有些慌,两手握住她的肩膀,慌张的叫着,“以安,我听见你叫我了。你想去干什么?来找我是吗?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他想着下一句要说什么,却看到以安侧脸看着窗外出神,大颗的泪从她下巴滴下来。
他慌忙伸手转过她的脸,她似是灵魂出窍了般,眼神无光,泪水爬满了脸庞。
“我刚才是逗你玩的,你别哭啊……你看看我……”
以安对外界已没了感知,只觉越来越晕,持续的耳鸣让她眼前出了幻觉,像是鬼魅,有些恐怖,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吃了她。
她脱力的跪在了地上,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身体似被撕扯般的痛,使足了力气也无法站起身。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缠住自己的邪灵,凭着记忆进,去了有一丝亮光的世界。
林苡仁眼看着以安推开自己,跪在地上,吐出两口黑红的血,倒了下去。
他去抓以安的手,却没抓住,急忙跑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她额头已是一片红肿,嘴角上挂着血。
他拨通于助理的电话。
“马上安排医生来别墅,以安晕倒了!”扔了电话,林苡仁慌张将她抱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