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酒卿回来的及时,所以倒是不用再进宫去找蒋旬。
只是苏博雅还是忍不住将苏酒卿好一顿埋怨:“阿姐这是做什么去了?有事儿要离开,也该通知我一声,白白叫人担心。”
苏酒卿自然,心中心虚,只是看着苏博雅那副老成的样子,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最后还是温声道歉:“是我的不是,当时心情不大好,就随便走了走。然后遇到了宝珠郡主,又跟她说了几句话。”
苏博雅也就消了气,他本来就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此时见自己阿姐如此好态度的认了错,哪里还气得起来?
只却还是又嘱咐一句:“阿姐,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
苏酒卿自然是连连应声。
随后又问起了沈春荣的情况。
听闻说沈春荣已经平安无事的回到牢里,这才又问起调查的情况。
苏博雅神色微微有些变化,抿了抿唇角之后才道:“是有这么一个人,符合咱们的猜想。”
但是看苏博雅那副神情,苏酒卿就自动的将话接了下去:“是不是那个人却没有什么作案的动机?”
苏博雅微微颔首,然后又说一句:“奇怪的是,屋里是被人翻了一通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那个东西被锦盒装着,但是现在锦盒里什么也没有了——”
苏酒卿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也许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是一定是非常珍贵难得。”
而这样的东西应该原本就不属于这几个人,而是被当作了报酬。
又或者杀人灭口也是因为这个。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
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已经隐隐的掀开了一角。让人足以窥探其中的真相。
“那司马大人和张大人又是如何做的?”苏酒卿再问一句,语气是压低了。
苏酒卿心中总觉得现在真的已经是和真相十分接近。
果不其然就听见苏博雅言道:“虽说好像没有什么瓜葛,但是还是将人先带了回来。”
苏酒卿就拽了苏博雅一下:“那咱们跟过去看看。”
苏酒卿与苏博雅当即就悄悄的过去,看他们是如何审问。
说是审问,其实也不恰当,毕竟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是十分确凿,所以态度上自然也是十分和气。
苏酒卿和苏博雅过去的时候已经是问得差不多了,看那个架势,苏酒卿分明觉得张大人应该是就要说出那句送人走的话了。
苏酒卿看了一眼司马亭。
司马亭气定神闲,似乎一直都只是那么随意的听着。
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司马亭忽然问出来一句:“不知这位大人是否能够留下一个掌印?”
因为对方毕竟也是有官职在身,所以司马亭才会尊称一声大人。
但也只是抬举罢了。
掌印二字一出,苏酒卿就明显的看见那个年轻侍卫脸上颜色一下变了。
不过很快,那个年轻的侍卫就又皱着眉头,没什么好气的说一句:“怎么你们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不是已经抓到了凶手吗?不是已经证据确凿吗?”
这个年轻的侍卫一看就是脾气不太好,而且毕竟是武将出身,所以说出的话来也是锐利无比。
这个样子倒是叫人有些不好,再为难他。
毕竟,仿佛真要闹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眼前这个人看来是深谙此道。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微微眯了眯眼睛。
然后就上前去,轻笑一声道:“这位大人难道是心虚吗?为何尽是不敢配合?不过是个掌印罢了,也谈不上什么怀疑不怀疑,毕竟是例行公事。”
苏酒卿也就是现在穿着男装,所以才敢上去说这么一番话。
否则的话,她一个姑娘家出现在这里都是不合适的。
自然她这一番打扮,其实也就是猛然一看,能够糊弄糊弄人觉得雌雄莫辨,再仔细看,也能分辨出来。
不过苏酒卿的容貌毕竟是出色的,所以她这么一出生之后,那位侍卫看过来,竟是一时之间看呆了去。
苏酒卿一时之间有些恼怒。
就算她容貌生得好看,也不至于就要如此吧?
而且这样轻浮的举动,未免也太过无礼,哪里像是一个世家子弟应该有的姿态。
甚至比起平头百姓也是不如了。
这样的人实在是叫人心生厌恶。
苏酒卿目光冷了三分,语气也是冷了三分:“这位大人看够了吗?”
对方猛然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忽的一笑:“这位小公子长得可真是出色,也不知在衙门里担任什么职位?”
张大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苏酒卿。
倒是司马亭说了一句:“这倒是不容大人操心了,大人就配合配合,留个掌印就是了。”
司马亭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语气已经是有些强势。
苏酒卿也是冷冷的,不再说话。
张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而后笑道:“劳烦这位大人了。”
苏酒卿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蒋旬会同意司马亭插手应天府的事情
这位张大人,只怕平日也是一个长袖善舞之人。
左右逢源处处都是不得罪。
可是应天府是何等重要的地方,若想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那还怎么断案,还怎么管理京畿要地,天子脚下?
而司马亭作为帝师,再兼任一个应天府府尹,也是十分合适。
苏酒卿心道,只怕这一次蒋旬会借由这件事情来发作,这位张大人,然后将人顺理成章的换过。
只是苏酒卿心中猜到了这些,却并不表现出来。
苏酒卿只是看着张大人,微微一笑。
这笑容吧,说不上复杂,却总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张大人没来由的就是背后有了一些冷汗,心里就反复的思量,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脾气大的美人儿?
自然,如果不是顾虑,蒋旬张大人也完全不用如此。
所有人都是这样说,那位侍卫大人其实应该也是躲无可躲。
不留掌印也是说不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对方却是忽然一抱臂,神色就有些痞子气:“哦,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竟不知。还有衙门公堂之上怎容人随意进出?还是沈家要给自己儿子找个替罪羊,所以就能只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