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事实上还真想落井下石。
毕竟,谢云澜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也不值得她去同情。
苏酒卿这头情况这样,自然蒋旬那头也是在宫里待不住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工夫,蒋旬就匆匆的回来了。
看着蒋旬一身汗的样子,苏酒卿蓦然有些心虚和歉疚,忙道:“太医说已经没事儿了。就是要注意好好休息,被再动气。”
太医当时说,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气血太过旺盛,加上总是动怒,所以就导致胎气不稳。
又交代了,一定不能用活血之物。
苏酒卿当然是听进去了,半点不敢马虎。
蒋旬却神色凝重:“再请个太医来看看。”
苏酒卿为了转移蒋旬的注意力,就提了谢云澜的事儿。
说完了之后,就叹一口气:“老夫人那儿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你快去劝劝吧。”
苏酒卿说完,蒋旬忽然说道:“你说,谢云澜流产了?”
苏酒卿刚才将这个事儿说了,这会儿蒋旬就又问,苏酒卿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懵了:“对啊,是流产了没错啊。”
蒋旬微微皱眉:“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交代一声,直接就起身走了。
苏酒卿自然是一头雾水,忙让鹤年跟着,看看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结果,蒋旬直接就去了谢云澜的院子外头。
然后让鹤年进去,将太医请出来说话。
蒋旬这个身份,其实贸然过来是有点儿不合适的。
所以,这也是蒋旬为什么没进去的原因。
太医出来,一见蒋旬,自然是赶忙行礼。
蒋旬一抬手止住,直接问一句:“我弟妹为何会流产?”
太医纳闷,还是回一句:“说是摔了。”
蒋旬就再问一句:“为何如此胎气不稳?”
太医一愣,心想:这如何得知?一开始也没让他诊脉,更没让他看过胎像啊。
蒋旬见太医还在那儿愣神,就再问一句:“按说,就算月份小也不至于。毕竟是年轻妇人,身体康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影响?否则,怎么府中两个孕妇,都是胎气不稳?”
尤其是,一开始苏酒卿的胎像很好,胎气稳固,半点异常也没有。
这就是最叫人纳闷的地方。
蒋旬这话说完了之后,就又撂下一句:“回头帮我们看看屋里情形。”
说完这话,蒋旬就匆匆回去看媳妇儿了。
留下太医杵在那儿,一脸的茫然。
好半晌,谢云澜的丫鬟又叫太医进去,太医这才醒过身来,忙不迭的进去。
不过因为蒋旬的提醒,所以,太医一进去之后,立刻就对谢夫人道:“血流不止许是气血活动的原因,会不会是被其他什么影响了所致?不如仔细检查一番。”
太医现在也觉得,这样一个事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否则怎么会连药喝下去都没用了?
这头谢夫人当然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请太医帮忙查看。
要是谢云澜自己这会儿清醒着,肯定会阻拦这件事情。只可惜,谢云澜现在躺在那儿,是人事不知。
苏酒卿这头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见了蒋旬回来之后,当然就是十分的好奇纳闷:“这是去哪里了?这么来去匆匆的。”
蒋旬神色温柔:“没事儿,就是忽然发现忽略了一些东西。”
苏酒卿点点头,见他神色没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喝了一碗安胎药,渐渐就犯困了。
蒋旬干脆哄着苏酒卿睡下。
等到苏酒卿睡下了,就神色彻底冷下来,直接去了外间,将几个丫鬟都叫进屋来。
将事情前因后果问了一遍。
在得知蒋二太太还过来闹了一场之后,蒋旬就用指尖扣了扣桌面,微微眯起眼睛来:“她果真如此?”
几个丫鬟哪里敢撒谎?当然是如此。
蒋旬颔首:“看来真是太宽容了。”
这样的人,就该一竿子直接打死。
决不能给她放肆的机会。
随后,蒋旬又扫了一眼几个丫鬟:“都去罚跪一个时辰,好好想想你们的职责。”
说完这个事儿,蒋旬就又去见了蒋老夫人。
蒋老夫人一看见蒋旬,也是没个好鼻子好脸:“你是不是也想来兴师问罪?”
蒋老夫人是心情真不好,所以连带着火气也大。
蒋旬也不意外,只是笑道:“不是。这件事情,哪里能和祖母扯上什么关系?”
蒋老夫人听了这话,这才心里舒坦一些。
随后,蒋旬就又说出自己来的打算:“我来,是想提分家的事儿。”
蒋老夫人那口气刚刚才放下去,这会儿听见这个话,登时就又火气上来了。
她瞪着蒋旬,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怎么骂人才好了。
蒋旬倒是慢条斯理的,不疾不徐说下去:“经过这次的事情,只恐怕两家是彻底没有办法和睦相处了。所以我想着……就索性趁此机会,分家吧。”
蒋旬说完这话,便不再开口,只等着蒋老夫人慢慢想明白。
蒋老夫人看着他如此坚决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其实很了解蒋旬,所以更知道,蒋旬如此果决说出这样一番话,那是真半点回旋余地也没有。
但是蒋老夫人还是问了一句:“那我和你祖父若是不同意呢?”
蒋旬就叹了一口气:“若是不同意,我就只能带着媳妇先搬出去住了。”
这是要离开侯府,哪怕是她和成青侯,也不想要了。
蒋老夫人如此想着,心里头只觉得伤心得厉害。最后没忍住,就问了一句:“这就是你想要的?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连家也不要了?连我和你祖父也不管了?她就那么重要?”
这种感觉,分明就是感觉蒋旬已经被人彻底抢走了。
蒋老夫人从小对蒋旬花的心思,就跟自己再养个儿子也差不多了。
如今突然蒋旬如此态度……她也没办法不伤心。
至于对苏酒卿的责怪,倒不是觉得苏酒卿不好,只是单纯被情绪左右了,所以难受罢了。
蒋旬对于蒋老夫人这样的话,就轻叹了一口气,“祖母,那是我的媳妇。不是什么外人。更不只是一个女人。她也是我的家人。和您跟祖父,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