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四周漆黑一片,不时还有风呼啸而过,蚀骨的寒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走了多久,木雪莹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终于看见了远处一个小光点。
木雪莹仿佛又来了力气,向那个光亮跑去,可到了那个光亮之处,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目瞪口呆。
原来,是有人在办喜事,四处一片其乐融融。
木雪莹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有一丝丝熟悉,可她却又完全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穿过拥挤嘈杂的人群,木雪莹向着挂两个大红灯笼的府邸走去,府门两旁,各有一座石狮子,也都各自被挂上红绫,好不喜庆。
好熟悉,为什么,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木雪莹三步作两步跑到了门口,府门匾额上赫然两个大字:白府。
“白府?真是奇怪,会是哪一家啊?我难道认识吗?”
门口迎来送往的人很多,木雪莹藏在其中,也跟着走了进去。
所到之处,无不喜庆,带着满心疑问,木雪莹走了进去。
大堂之上,有一对男女正在成婚,远远从背影看,便可知道,那是一对佳偶。
带着庆贺之心,木雪莹也跟着走了上去。
纵然我不记得他们,可他们也应当是记得我的吧。
木雪莹同那些人一样,站在周边,跟着恭喜祝贺。
“白大人,当真与公主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
在她之前的人,都这样称呼,看来是个官员了,这么年轻,还当真是青年才俊。
轮到木雪莹了,不由得有些许尴尬。
“那个白大人。”
听见有人叫他,白翊下意识转了过来,看见女子的刹那,却突然愣住了,面上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木雪莹此刻因着没带贺礼,很是尴尬,并不敢抬头看新郎,只端了杯酒,道:“白大人,小女子来的匆忙,只想来讨一杯喜酒,沾沾喜气,如今自罚三杯,还望白大人了不要计较。”
木雪莹说完,便拿了酒杯就径直喝了下去。
不知道这人认不认识自己,她也不敢套近乎,万一不认识,那岂不是很尴尬。
“莹莹。”
正喝完第一杯,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那人的手很温暖,可却莫名有种不舒服,木雪莹不由得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将手抽了出来。
抬头发现方才是新郎抓住了自己的手,看着那熟悉的面庞,木雪莹怔了片刻。
为什么,这个人的脸,会那么熟悉……
“白大人,这小姑娘只是来讨个喜庆,您就不要计较了……”
木雪莹忙回过神来,他是新郎,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心中有片刻的揪痛,终是笑道:“白大人,小女子如今讨了个喜庆,这便走了。”
木雪莹走了两步,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看向白翊,面带笑容:“对了,白大人这酒当真不错,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莹莹!”
走出一段距离,背后那一声“莹莹”,还是那般明显。
木雪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流下眼泪来,脚下步子越发快起来。
好不容易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木雪莹不由得蹲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不认识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哭呢,明明我不喜欢他的,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木雪莹捂住心口,顿时泪如雨下。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不可能才对,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流泪呢,而且还是一个成亲的男子。
“小姑娘,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这里可不安全,而且这么冷,也没有吃的,不如跟我们回去,我们保证,让你过好日子,好不好啊?”
昏黄的月光下,木雪莹抬头,看见了两个面容猥琐的男子,邪淫的目光在她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不需要,我要回家了。”木雪莹淡淡说着,便起身要往另一边走。
“年纪小,这脸倒长得有几分姿色。回家?我看你是没有地方去的流民,只能住在白大人他们家开的流民府吧,如今还想回家?真是异想天开!”
另一边突然也跳出两个大汉,从两边将木雪莹包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公主!”
不知为何,木雪莹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仿佛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只是很普通的事情。
“公主?哈哈哈……”几个人听了,却突然大笑起来,仿佛世上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你们笑什么?”
“你要是公主,我们还是皇帝老子呢。”
“我们木国的公主,除了刚刚成婚那个,其他的可都在皇宫里好好的待着呢,谁会没事跑出来,啊?”
“而且这世道不太平,就算跑出来,身边也要跟个人吧?你看看你,哪里有个公主的样子。”
“我就是公主!”木雪莹再一次脱口而出,打量了一下自己,浑身狼狈,好像几天没吃饭一般,衣衫褴褛,没精打采,与那锦衣玉食的公主完全是天差地别。
“公主?是不是公主,一会带你回家回家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几个人说着,便向她团团靠拢。
木雪莹此刻心里有些害怕,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怎么办?
不远处跑来几个人影,其中的白衣男子分外显眼。
不过片刻,那几个人便被制服。
“白翊来迟,奉命前来请公主回宫,还请公主下次不要再偷偷跑出来了。”
木雪莹愣了愣,却突然记起来,这个人,就是方才的新郎,可是为什么,他此刻是一身白衣,容貌看起来,如此意气风发,根本没有方才成亲时那般圆滑。
“多谢白大人相救。”木雪莹低头擦了擦眼泪,不知为何,看见眼前这人,她便止不住地流泪。
白翊眸光闪烁,却是并未说什么,牵住木雪莹的手,沿原路往回走。
木雪莹忙不迭将手抽出,明明两人这样生分,他作如此动作,究竟是要做什么。
木雪莹没有忘记,他可是已经成亲了,也许来搭救自己,只不过是她所谓的父皇,强行下令罢了。
白翊眸光沉了片刻,却又很好地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