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王府。
此刻,所有东西都在往皇宫中运,东方钰带着痕玉到了自己的居所,从灰尘遍布的地方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从上往下的第二封信,又关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只是痕玉依旧看见了上一封信的封面:子良亲启。
子良,是东方钰的字,这一点,痕玉还是知道的,只是,那信,会是何人所寄?
看那痕迹,应当是不久前寄来的,想来,两人还有联系,而且联系格外紧密。
“你且看看,这是你家小姐临走前留下的信。”东方钰将手中信封递给痕玉。
痕玉狐疑地看了一眼东方钰,还是坐下打开了信。
信中并无甚要紧事,只是着重嘱咐了胡合以后的走势,以及将来帮助周国统一天下之事,叮嘱东方钰万分小心。信的最后,木雪莹提到了痕玉之事。
痕玉遭受了之前的打击,记忆也未完全恢复,武功想要练到如从前那般炉火纯青已然是不可能。中原如今人心惶惶,还不如让痕玉留在胡合,若是她执意要离开,也一定要赶去安国罗城,如今的南宁也并不安全,有一用毒高手在南宁,宫中亦有细作。
若是东方钰拦不住痕玉,便想办法让她去罗城,护着安溪安全,到底,安国内部比较平静,而且,至少要在胡合恢复平静以后才能离开。
“小姐她……”
“胡合这些日子并不平静,她的意思,应当是想让你在这里帮衬一二。”东方钰摸了摸鼻子,他是拦不住痕玉的,唯有与她讲道理了。
“这里有你足够了,小姐她本就将整个胡合交给先生,那便是相信您能担此大任。”
“你……唉,我怎么还弄巧成拙了呢?”东方钰微微摇头。
“东方先生,小姐身边没有可以帮衬的,瑾月如今也不在小姐身边,听闻她也出了事,我必须回去帮小姐。”痕玉也试图改变东方钰的想法,若是能有东方钰的默许,她离开胡合时必然也会轻松许多。
东方钰道:“瑾月姑娘的事情,不过是你家小姐的一场戏,为了保护瑾月罢了。我如今说句不中听的,别说莹儿现在人不在南宁,即便她人在南宁,所谓的‘痕玉’早就被害死了,即便你回去了,也不过是像从前一样,继续痕楼的事业而已,根本不会留在莹儿身边。”
痕楼?
痕玉微微蹙眉,她对这件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原来,她在明面上已经“死去了”。
“痕玉姑娘,你如今可是想起了?且不说你如今的武功不如当初,便是有曾经那般强,也没有办法跟在她身边。”
“不,只有小姐愿意让我留在她身边,就一定有办法的。”痕玉的决心依旧没有改变。
“你……这样吧,你先在胡合待一个月,帮助我将这里的事情平复下去,顺带勤加练习你的武艺,若是一个月后,你能打过我,不,我若是胜不了你,你便可以离开胡合,我决不阻止。”
胜,很难,但胜不了却很简单,东方钰分明已经妥协了。
“好,一言为定。”痕玉也就爽快同意下来,现如今木雪莹不在南宁,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木雪莹,不若一个月后直接去南宁好了。
见痕玉同意了,东方钰便又起身将信重新收好。
痕玉虽然有些疑惑东方钰这些日子都在和谁通信,却也没有再追问,直接出门去寻陌柔练剑了。
“唉,还真是有用。”东方钰微微摇头,还是将信收了起来。
南宫轩澈离开南逡后,便直接选了去北周最近的路赶了过去。
他从未想过,或许连木雪莹也没想过,会因为那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直接导致两人的生离。
胡合与北周接壤,南宫轩澈过边境之际,因着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公子,有上好的玉露,您可要尝尝。”
“玉露?来些尝尝吧。边境还有玉露,倒真是稀奇。”南宫轩澈笑道。
“可不是嘛,这还是他们好不容易从江南一带保存带过来的,非要小弟在这里泡给诸位。”小二分明也有些迷糊。
南宫轩澈心中多了些什么,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玉露茶沏好后,便给客栈需要的客人都上了一壶。
暗处。
“您说,这里真的有那个人吗?”小二下去后,低声询问掌柜。
“有,再等一等吧。”等了几天,掌柜分明也有些失望,一直都没有遇到接对暗号的人,消息传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终于,晚饭结束后,所有人都各自回房去了。
“又没有。”小二很是丧气,出去整理桌椅。
正当此刻,面前出现一人,正是南宫轩澈。
“请问,你们家掌柜入睡了吗?”
小二有些激动,立刻道:“在,周叔,周叔,有人找你,快、快出来。”
“来了,来了,公子,公子不知找我有何事?方才小老儿在后厨安排事务,便来得晚了些。”中年掌柜走了出来,不疾不徐,与方才的焦急判若两人。
小二微微点头,便恭敬离开。
“公子,不知寻小老儿何事?”
“掌柜,这里何时会有红梅?”
“红梅不在此处,但腊梅却有几枝。”掌柜笑道。
南宫轩澈又道:“不知掌柜寻我何事?”
“等一有缘人,赠一物,但有缘人身上,需佩戴一物。”
南宫轩澈将身上金玉令轻轻展示出来。
“姑爷。”掌柜连忙拱手。
?
“不必多礼,不知掌柜寻我何事?”
掌柜从袖中郑重其事取出一封信,呈给南宫轩澈:此物从西晋而来。
南宫轩澈想要问大致内容,掌柜却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南宫轩澈见他如此,知道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唯有自己回屋,将信细细看来。
西晋而来,必然是有关木雪莹之事。
信是木雪莹所写,笔迹是她的无疑。
木雪莹路过安国时,将安溪也拉了过去。
信上内容很是简要,安溪被苗老养的血蛊中伤,如今人危在旦夕,所有人的血,都与安溪并非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