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香楼的生意很好,谢大厨也差不多已经出师了,虞锦扇也不用每日都往镇上跑,今日难得睡了一个懒觉,一起来就听到了某人讽刺的声音。
“呵,都日上三竿的时辰了才起床,真是够勤快的!”
一大早的就被人找茬,实在是让人心情不好,慵懒的生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的回答:“谢谢夸奖!”
听到她厚颜无耻的承认,归南钰又不高兴了,这女人赚钱的时候脑子倒是转的快,怎么到这时候开始装糊涂了?
“你这女人这不知道羞字怎么写的?”
“知道啊,要不要我教你?不要不好意思,你那么长时间没有看书写字了,不会写这个字也很正常!”
这也是因为虞锦扇一大早被人找茬心情不好,再加上特殊时期心情烦闷,所以说话才这么毒,其他的时候她还是一枚开朗的小仙女。
“你,你……无理取闹!”
“是,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回答虞锦扇的是归南钰的冷哼声,“哼!”
怼了归南钰一顿,虞锦扇觉得心情都舒畅了很多,起床去厨房做饭去了。
闹脾气归闹脾气,总不能不管人家吃饭吧,虞锦扇自认自己还不会真的残酷到这种地步。
可是因为早上惹了归南钰这么一通,吃饭的时候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对虞锦扇也是爱答不理的。
虞锦扇觉得他幸好看不见,否则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甩冷刀子给自己呢。
搞怪的吐了个鬼脸给他,随后自顾自的吃饭,殊不知自己的搞怪模样被归南钰看个清清楚楚。
自从那日的试探之后,归南钰一直都没有再提起此事,这会儿看到她调皮搞怪的模样,再次试探。
“马上要过年了,也不知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虞锦扇不知道他想要试探自己,还以为他只是在感叹时光荏苒,随口接了一句,“对啊,那么快就要过年了。”
听见她根本不接自己后面那句话,归南钰嘴角微微抽了抽,又继续问道,“你就不想家吗?”
“不想!”
她上辈子是个流浪街头的孤儿,根本就没有家,谈何思念呢?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着回去,而是随遇而安的选择在这里生活下去。
虞锦扇想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可是归南钰却想到了京城的传闻。
尚书府的那点破事儿在京城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当初虞尚书宠妾灭妻的事情在京城里还闹得轰轰烈烈,虞锦扇的生母也因此郁郁寡终,她不想家也很正常。
明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可归南钰却依旧不死心,提起了她的生母。“呵呵,你还真是狠心,连你母亲也不挂念了吗?”
“母亲?”虞锦扇一愣,刚想说自己哪来的母亲?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原来那个时代了,连忙改口,“挂念啊,可是挂念又有什么用呢?你我都出不了这风源镇!”
“你可以写信回去!”归南钰幽幽的说道。
“写信?算了吧,别平白的让她老人家担心!”虞锦扇虽然没有体验过有母爱的感觉,但是她也知道老人家肯定都担心儿女,最主要的是,万一写信露馅了就不好了。
关于以往的那些记忆很是模糊,如果不是虞锦扇特地回想,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再加上她根本没想过归南钰是在试探她,所以就直接下意识的回答了!
她这随口的一句回答立刻让归南钰心中一紧,整张脸冷了下来,质问道:“你到底是谁?虞锦扇的生母早已仙逝,怎么可能会担忧?”
虞锦扇被问的一愣,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慌乱的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虞锦扇,你这问题问得好没有依据!”
“呵,真不知道你是谁派过来的,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是说你太蠢了,还是你背后那人太蠢?”
听到这话,原本慌张的虞锦扇一下子笑了出来,解释道:“我的生母确实已经仙逝,可是你明明只问起我母亲,现在尚书府的当家主母沈氏也是我的母亲,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份解释道也说得通,可是在归南钰听来这些只是狡辩罢了。
“哼,狡辩!”
经历过一场危机的虞锦扇飞快的调动脑袋里面尘封的记忆,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出我是别人假扮的这种荒谬的想法,只是很可惜的告诉你,你的猜测都是错的!”
“呵呵,你会称一个害了生母的女人为母亲吗?”归南钰指出她话里的漏洞,脸上带着讽刺之意,似乎是认定了她不可能解释的通。
虞锦扇是谁?她要是真的想说的时候,嘴巴绝对不饶人,更不要说此时还事关自身安危的时候了。
粉唇微启,轻笑一声说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那沈氏名义上的确是我的母亲,我再怎么不守规矩,也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喊她一句母亲!”
归南钰其实是不太相信她这番话的,毕竟虞锦扇可是一个胆敢给他下迷药的人,又怎么会老老实实的称继母为母亲。
见他还是轻皱着眉头不肯相信自己,虞锦扇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撂下了狠话,“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过是一个被废了爵位,腿脚还不利索的男人,对任何人都没有了威胁,你为什么会认为,会有人费尽心机的找一个与我相似的人来顶替我,目的只是为了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虞锦扇颇有些怨念,自己明明好吃好喝的伺候他,怎么还是落不到好被他怀疑?
归南钰不说话了,他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是被虞锦扇这番话伤到了自尊,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看着他这副模样,虞锦扇又莫名的有些不忍,她说的这些话跟以前那些觉得她是个乞丐而欺负她的人,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仗着自己比别人健全,看不起别人罢了!以前她最讨厌那种人了,哪曾想,如今她也成了最讨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