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吃食的时候,风一无比的庆幸邢二还在聚香楼里做工,能省了他不少的事情。
邢二得知虞锦扇被困在山上一夜未归,且淋雨生病之后,难得的关心了两句,引得风一不停侧目。
其实也不怪风一这么惊讶,实在是邢家这兄弟俩对虞锦扇一直都很不待见,如果不是归南钰的吩咐,恐怕这兄弟二人早就寻机会将虞锦扇给杀了。
“看什么看,我不过是希望那女人尽快养好身子回来做工罢了,多挣点银子也能让主子的日子好过一点。”邢二有些欲盖弥彰的解释着,风一看出来他的别扭,却没有戳穿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让他赶紧去准备吃食了。
这么一个小插曲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邢二那个别扭的性子不可能与别人说,风一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就成了二人之间的小秘密。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风一当做笑话说给虞锦扇听的时候,邢二被虞锦扇嘲笑了许久,害得邢二一连三天没给风一好脸色。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时间回到现在,朱婶子亲自去镇上抓了药,把剩下的银两交还给归南钰,“这是剩下的银两,你可要收好了。”
对朱婶子递过来的碎银子,归南钰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用那双无神的眸子盯着她,“朱婶子收下吧,锦扇还没醒来,我的身子又没办法帮她熬药,还希望婶子能帮点忙!”
“锦扇妹子平日里待我很好,帮你们熬药都不是问题,哪里需要银子?你们夫妻俩也都不容易,赶紧收回去吧!”
“这银子我不会拿回来的!”
归南钰曾经是身份高贵的世子爷,自然不把这么一点小钱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不喜欢欠着别人,所以这银子是断不会收回来的。
如果是跟虞锦扇,朱婶子还会推脱几番,可对方换作了归南钰,她也不好上手,只能将银子尴尬的拿在手上。
朱婶子实在不好意思收下这银子,她觉得自家受到的恩惠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占便宜了,更何况邻里之间本就互相帮助,不过是帮忙,主要而已,根本不耽误多少时间。
想了想,朱婶子默默地将剩下的银两塞到了虞锦扇睡着的枕头边,觉得他苏醒之后就能发现这银子,自己也不用再多说了。
以为这一切归南钰都看不见的朱婶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拿着刚抓回来的药去厨房了,留下归南钰一人盯着枕头边的碎银愣愣的出声。
他有多久没接受到这种善意了,以前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倒是有很多人敬着他,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心的罢了。
不想再去想一些过去的事情,归南钰要把目光放在了床上的虞锦扇身上,这会儿应该是之前的药效上来了,她没有胡说什么,安静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这女人还真是个迷,虽然他根本不确定她是否有危险,可是她身上却有一种魅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她。
看着她那张因为生病而通红的小脸,归南钰觉得那些酸酸的,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这种名为心疼的情感,他是第一次在除了娘亲之外的女人身上感受到。
他不想承认自己心疼她,只能安慰自己,她之所以落到这种地步,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所以心疼才是正常。
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发觉手指下的温度稍稍降了一些,可是他却没有及时的社会手,而是认真而温柔的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她的头发还泛着潮气,归南钰担心她因此而头疼,拿过放在一旁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继续帮她擦拭着头发,还将旁边用来暖身子的火桶搬了过来,想把她的头发烘干。
归南钰的动作异常的温柔,这让睡梦当中的虞锦扇格外的有安全感,她忘记了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摸到她眼角的濡湿,归南钰紧张的看了过去,发现他扁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嘴里还在呢喃的什么。
离得近了,归南钰才听到她在呢喃的着什么。
“妈妈,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妈妈?是在喊娘亲吗?归南钰不太清楚,他也想到了惨死的娘亲,一种怜悯的情绪翻涌而出,轻轻地伸手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笨拙地拍着她的肩膀,想要给予安慰。
在归南钰缓慢的安抚下,虞锦扇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如果不是他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恐怕也没人知道她还哭着寻找娘亲。
朱婶子像汤药熬好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温柔的一幕,男人虽然眼神看不到,可他的动作就无比的温柔,就像是对待手心里的宝贝一样,这让朱婶子也羡慕不已。
不忍心打扰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温情,朱婶子想要端着汤药离开,却被耳力灵敏的归南钰发现。
“是朱婶子吗?我来喂药吧!”
“好,这里就交给你来照顾,我回去做饭,顺便给你们端点过来!”
“谢谢婶子!”
归南钰没有拒绝朱婶子的好意,虽然风衣已经去镇上买吃食了,可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跟朱婶子说。
朱婶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客气,摆了摆手,憨笑着说道:“谢什么,就几顿饭而已,没有什么的,不过我这手艺可比不上锦扇妹子,你们可不要嫌弃。”
“不会!”
“呵呵,那你先给锦扇妹子喂药,我去做饭,待会再来帮她擦身子。”
“好!”
送别了朱婶子,出去买东西的风一也回来了,他特地买了粥和包子,都是比较软和的吃食。
归南钰简单的吃了一点,就将风一赶了出去,因为他要给虞锦扇喂药了。
刚刚喂药都那么的辛苦,这会儿的汤药更是刺鼻,她一定喝不下去的。
就像归南钰猜测的那样,虞锦扇抗拒喝药,小嘴紧抿着,还用了不小的力气。
归南钰很是无奈,说了软话哄着她,这才半强迫的将药给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