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妥协会再补偿一部分银两给大家,这才暂时把这些死了男人的妇人们,以及是死了兄弟的男人们给劝退。
朱婶子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下,也跟着人群下了山,然后直奔虞锦扇家里去。
虞锦扇知道朱婶子要去干大事,已经做好了在家休息几天的准备。所以一听院子里有朱婶子的动静,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出来查看。
“怎么样?”
“矿山上的人答应会给村里的人补贴点银子。”
说这话的时候,朱婶子情绪有些低沉,大概是她并不想要银子,而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家男人的性命而已。
见状,虞锦扇忙拉着朱婶子的手安慰,“婶子,不要难过,等过两日他们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大妹子,你说的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吗?那府城的官老爷会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管这种事儿吗?”
之前虞锦扇只说自己会想办法通知府城的官老爷来,没说她用了什么办法,所以朱婶子才会提心吊胆的。
别的虞锦扇不敢打包票,这一点她是很有信心的,她只要派人在府城的门口传点谣言,说清水村附近的矿山上有人私自采矿,意图造兵谋反。
只要府城的官老爷听到这个消息,就不可能坐的住,毕竟是在他们管辖的范围内有人想要意图谋反。到时候势必会连累整个府城的官员,要是再一不小心传到了京城那边,那大家的乌纱帽就戴不稳了。
所以,得知消息的当天,府城的官员就赶往了风源镇。
在府城官员还在路途当中的时候,虞锦扇又准备了下一步计划,她要朱婶子继续怂恿那些人去闹事。
之前已经去闹过事的人得了好处,自然不愿意再去一回,于是虞锦扇从镇上雇了一批乞丐,趁着府城的官员还没来,亲自培训了几天,一切就准备就绪了。
府城的官员不熟悉地形,自然不可能直奔矿山而去,于是一大群官员再加一大批随从到了县令的府上。
新来的县令并不知道那矿山的事,叫来了自己的下属县丞来询问一番。
这位县丞姓苏是曾经跟随过上一任县令。虽说上一任任县令被革职了,可对于他们这些小官影响并不大,所以他才会一直担任县丞的官职。
新来的县令难压他们这些地头蛇,手里没有多少实权,所以并不知道矿山每年都会孝敬上来银两。
本以为这块肥肉会一直揣在自己的兜里,谁知道突然有府城的官员过来询问矿山的事情,可想而知这位苏县丞有多么害怕了。
“几位大人,不知道找下关有何要事?”苏县丞颤颤巍巍的跟几位比他高出很多的官员行礼,卑微的样子让旁边的县令看着很是不屑。
知府周大人大概是这种情形看多了,并不觉得苏县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高冷的点了点头说道:“听闻这里有一座矿山?可有此事?”
听到这个问题,苏县丞紧张的汗流浃背,低着头回话:“下官并不知晓此事,而且衙门这边也没有备案,不知道知府大人从哪里听来的流言?”
朝廷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开采矿石,即便要开采矿石,也必须到衙门备案,而且还要交一定的赋税,光是这么一大笔赋税银子,就让很多世家望而却步了。
苏县丞之所以敢撒谎,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后路。一旦事情败露了,他完全可以死不承认,把一切都赖到别人的身上。
周大人对这里的一切不太熟悉,又不敢断定苏县丞是否在撒谎,只能摆一下官威来吓吓他了。周大人当即脸色一冷,浑厚且严厉的声音直奔苏县丞而去,“若不是本官得到确切消息,又怎会亲自到来?如果这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可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苏县丞还不知道前两天矿山下已经闹了一回了,而且在府城来人的时候,他也已经派人去通知沈复那边,所以他有信心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来,这会儿也不会承认。
只见苏县丞满脸都是不被信任的悲切,高声喊道:“还请周大人明查!”
事已至此,周大人也不好继续追问,否则别人会说他仗着官职欺压下属。
就在周大人准备暂时作罢,心里盘算着日后微服私访调查一番的时候,衙门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县令见状,很有眼色的对着周大人作揖,“周大人,待下官派人出去查看一番。”
“嗯,快去。”
很快,县令的随从带着几个妇人走了进来。
苏县丞这会儿还没离开呢,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把他吓得差点没站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被抓进大牢的朱婶子,当初这个命令还是这位苏县丞下的呢,这会儿看到朱婶子出现在知府大人的面前,怎么不害怕?
还不等周大人问话,苏县丞已经坐不住先发制人了,“来人,给我把这个畏罪潜逃的罪妇抓起来,小心别冲撞了几位大人。”
苏县丞在衙门也混了好长时间了,手里握着一大半的权利,这会儿他发话了,自然有人服从,很快就有几个官兵上来,要把朱婶子给带下去。
县令对苏县丞这自作主张的行为很是不喜,若是平日里他定不会多说什么,可今日有知府大人在此,顿时就像是有了靠山一般,当即呵斥道:“苏县丞,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没见周大人还没审问的吗?难道你觉得你可以代替周大人审案子?”
话音刚落,知府周大人也朝苏县丞看了过去。两尊大佛都在此虎视眈眈,苏县丞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是,下官知错。”
苏县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着急的要命,不停的给朱婶子使眼色,可惜朱婶子始终低着头。
没了苏县丞捣乱,周大人这才开口问道:“堂下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本官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