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扇自小怕痒,随便挠个什么手心,就能笑得停不下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让他发现了自己这一弱点,一直揪着胳膊肘,力道不轻不重地挠着。痒得她眼泪水连带着一同掉下来。
松开手,归南钰脸上的笑意更深:“那扇儿可得好好解释清楚,免得为夫听漏了什么,又要来重新麻烦扇儿。”
呸!什么麻烦,分明就是要占着这个借口,欺负自己。
虞锦扇狠狠回瞪了他一眼,又怕再被整治一番,这才不情不愿地回道:“这是舒芙蕾。”
舒芙蕾?这名字的怪异,与蛋挞相比,几乎没什么差别。
一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不知为何,在心间处迸发。
望着面前这个同自己解释着名字由来,浑身莫名闪烁着光亮的女人,归南钰几乎是想也没想,立马便将她拥入怀中。
感受到真实的温热感,心里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欸?”虞锦扇顿住了话语,也回抱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举动,可想着自己解释的内容,难免也跟着有些情动。
若不是刑二恰好进来,打破了这一幕,还真是不知道两人要抱到什么时候去。
“主……主子……”
天知道,怎么一进来,就撞见了这么一幕。瞧着自家主子看过来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完了完了完了,刑二心如死灰,只恨不得立马便从这里消失。
见状,虞锦扇也顺势挣开了怀抱:“夫君想必是有正事要谈,我就先下去忙酒楼啦。”
临走之时,还不忘往他手里头,塞上一团小纸条。
看着面前一蹦一跳离开的身影,归南钰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本身打扰到自家主子的刑二此时越发不敢作声,默默退在了一旁,生怕被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归南钰打开手心中的纸团,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大字:爱。
他哪里不清楚,这,便是虞锦扇给自己的答案。
原本因为被刑二打断的坏心情一下便好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叠好纸团,放进口袋里,这才开口:“何事?”
“世家之中,似乎有了什么变故。皇上命人紧急过来召见,怕也是为了此事。”
自家主子方才还和颜悦色,一转到他这里就完全换了一张脸啊。
当然了,这话,刑二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吐槽。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归南钰这才站起身子,开口道:“走。”
“是。”
主子发话,他自然赶紧准备好,带上东西上路。
虞锦扇这边,好不容易逃脱了狼窝。此时正靠在墙边,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努力平复下心情。
“东家?”孙秀秀拿着一本食谱,显然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怕归南钰追过来的害怕。
拉住孙秀秀的衣袖,便带着她离开了:“我突然想起,之前忘了叮嘱你,柠檬鸡爪里头,最开始腌制时,要多加半根姜去去腥味。”
柠檬鸡爪?这个注意事项东家不是早就嘱咐过自己了么。想到这,她便出言提醒了一句。
原来自己说过了啊……
有些尴尬神色越发挂不住了,虞锦扇赶忙走扯开话题:“那那个乌鸡山药汤,一定得记得在下锅之前,先加配制好的调料进行煎炒……”
“这个也说过了,还有香蒸猪蹄、凉拌藕片、酸辣金针菇,这些新开发出来的菜肴都说过了。”孙秀秀伸手摸了摸虞锦扇的额头,小声地嘀咕道:“东家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连这些都不记得了。”
大写的窘字,就差没直接挂在她脸上了。虞锦扇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出了一个借口。
“哈哈哈哈,这不是,之前忙着酒楼,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嘛。说起来,昨日好像就收工了,秀秀要不要陪我一块去看看?”
孙秀秀原本便心思单纯,这么一提,自然就给忘了之前的这回事。立马便应了下来。
两人叫了府里的车夫,出门去了北街。
归南钰派来的人的确效率极高,乍地瞧见了这座屹立在此处,与其他俨然不同的酒楼。即使是虞锦扇,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于她而言是如此,孙秀秀就更不必说了。
如同瞧见新鲜事物的孩童一般,得了虞锦扇的允诺后,兴奋地冲上前去推开大门。
“东家,这是何物?”
作为一个合格的厨师,自然第一时间,孙秀秀便奔向了厨房。
眼前的摆设却超出了想象,多出了许多,她从前压根没有见过的新鲜物件。
虞锦扇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慢慢解释道:“这是烟囱,做菜时难免产生烟雾,迷了眼睛。时间若是久了,指不定对身子也有什么损害。”
原来如此。
孙秀秀了然地点了点头。
原先还在清水村时,也有听说,有位孙大娘,炒了一辈子的菜,就因为常年沉浸在满是烟雾的环境中,眼睛落下了什么病,看不清东西。
请来的几位大夫,都说没法子。这往后一辈子。便只能做个睁眼瞎子。
想到这,不免对自家东家的感激越发深了些。
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对自己如此关怀。若是没能遇见东家,自己这一辈子,怕只能被关在宅子里,替赌坊老板做小了。
除去排气的烟囱,还多出了一些什么分隔的调料盒子、快速拨蒜的小器具、满是漏洞的小碗……
孙秀秀每瞧见一个,便立马兴奋地向她询问。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才算是把厨房的东西全部给介绍了一遍。
虞锦扇留了时间,让她再好好熟悉熟悉使用的方法。自己便先退了出来,坐在大厅里构思着菜品。
才刚在纸上随意划了几笔,便撞上一个不速之客。
打从上次宴会结束,虞夫人便暗中留意着归府的动静。
哪想等了又等,人家压根连个动静都没有一个,更别说送上门来让她教训了。
也在虞尚书耳边,吹了不少耳旁风。
可他每日都被公事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近日皇上几番大动作,让他越发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