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悲喜无常,经此一件,倒是事实。
虞锦扇在心里感慨着,还不忘接着回答:“传言或真,传言或假,都是看当事人的意思罢了。皇上谬赞,臣妇愧不敢当。”
“能不能当可也不是看你。”
写好了字,身旁的太监便立马上前,将东西举了起来,送到归南钰面前。
笔力遒劲有力,倒是能看出写字之人,拥有多年的水准经验。每一笔,都只有叫人为他叫好的份。
归南钰双手接过,正要说些什么,话语却又被人打断了下去。
“归大人,朕十分想瞧瞧你们的实力,这一回太后的寿宴,便交给你们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施然离去。
他都这么走了,两人便不可能再久留了。将纸张放上,便也告退回去了。
直到坐上马车,虞锦扇也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真就这么,把太后的生辰宴交给我了?”
“他想要扶持咱们,不就是先得给一个上去的机会。”
归南钰替她按了按肩膀,明显也有些无奈。
也是。
享受着来自自家夫君的按摩,虞锦扇放松着一直死死紧绷着的身体。
靖水楼依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虽说名声颇大,可怎么也达不到想要的那种巅峰效果。
能够为众人所熟知,自然再好不过,可她的野心,却不在这里。
如若开酒楼,不能做到火遍整个中原,重新回到京城,又有什么必要呢,还不如重新回到清水镇上去。
给她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月,想要凭此拿到信任,实在有些困难。
“站住!”
也不知道外头是何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车猛地顿了一下,由于赶路走的急,差点两个人都给直接冲到最前头去。
好在归南钰反应得快,及时拉住了她,要不还真不知晓会遇上怎样的事情。
放下手,才皱着眉看了看外头:“外头是何人,这般大声喧哗。”
外头赶路的刑二也没想到,本来好好地走着,突然就蹦出来一个女人,冲着他叫喊。
要不是看她身上的装束,还算鬼气,否则,还真指不定要怎样赶走。
“这位小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希望你快些离开。”语气可谓是已经相比较为委婉温和了,若是出来的是一个男的,早拿刀架上去了。
哼,不过是一个赶车的马夫,居然这般嚣张。
虞清臻心里头越发不屑,只恨不能直接骂出声。
除却心里的气愤,她自然也没忘了自己今天的计划:“虞锦扇,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快给我出来!”
突然被提到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归南钰原本有出去的意思,忙拦了下来:“你呆在别动,我去解决就是了。”
方才叫的那位,明显就是位女生。若真由他来出面,确实有诸多不合适。
“那你先去,若是有什么问题,再来叫我。”想到这里,归南钰便重新坐了下来,还不忘朝她叮嘱一句。
“好。”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位在大道上叫住她的,可不就是原身的那位庶妹吗?
虞锦扇递给了一旁的孙秀秀安抚的眼神,这才继续说道:“怎么,哪门子的风,把虞小姐给吹到这里来了?”
若不是为了靖水楼的那一丁点儿破事,她至于因此而追到这里来吗。
之前给母亲提过的意见,也看到了。麻烦没找成,反倒是平白无故搭上了几条性命。
后头还是许下了不少承诺,才强行把这一切给压了下去。否则,若让虞锦扇给知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报复他们。
也不知道她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好运气,居然平白无故地得了诸位贵人的垂青。
虽说她也承认,靖水楼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可却偏偏落在了虞锦扇的手里头。
好好一家酒楼,既然开张营业,自然就该以利益为先,否则还有什么开门的必要呢?若是交在她的手里头,她保证,绝对会让利息大大增长。
虽说靖水楼的开店方式,不符合诸多人的习惯。而除去偷懒之外,确实也引得不少权贵买单。
能轻易得到的东西,总算不易让人珍惜。这句话,放在任何时间地点,都颇为有效果。
“虞锦扇,你拿着靖水楼的时间也太过久了些。”虞清臻端着架子,鼻尖只恨不得抬到天上去:“既然你冠着我虞家的姓,就该把东西重新还回来。”
她的心里,也与其他人想得一个样。
像他们俩这般,刚从西北那个穷乡僻壤回来没多久的人,身上怎么可能有盘下铺子的钱呢。唯一的可能便是使了些什么手段,利用了虞府的名头。
正巧虞锦扇因着生日宴的那件事心烦,满不在乎地摇了摇脑袋:“行啊,既然你喜欢,拿去便是了。”
真的?
虞清臻原本还在心里头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哪想才刚说了一句,对方就缴械投降了。
虽然怀疑有他,可白花花数不尽的银两就送到了自己面前,若是不收下,才真是个傻子。
“如此识相,也算你有自知之明。放心吧,虞府明日会送上一百万两的银子,就当买下你的了。”得意洋洋地笑了一声,只觉得她是惧怕自己的威风,所以便这般妥协了下来。
“好。”
当即,便让孙秀秀将随身携带着的地契,交给了虞清臻。
拿到了最关键的东西,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越发真诚了几分。或是心有愧疚,临走之时,还不忘邀请她回来吃顿饭。
“东家。”孙秀秀满脸不认同,就差没能直接叫出声来:“那靖水楼是咱们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怎么就这样给了别人。”
一旁的刑二,也有些按捺不住。
要知道,北街的一家铺子,价值又怎是一百两就可以换到的。
这么一丁点儿蚊子肉的钱,顶上天也就够在外头摆个摊子,还是一眨眼就得走的那种。
虞清臻离开之时,归南钰便顺势跟着出来了。只是垂眸微微沉思了片刻,便明白了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