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虽说是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可多少每日还是在忙着奔东赶西,因为和自己爱着的人一同去赏景,才打起了全身上下一万分的注意力。
如今兴奋期过去了,可不就是开始泛起了困。
不过这一觉,都还没能持续多长时间,立马便被一个了不得的事情,给彻底打破了。
“你说什么?”
虞锦扇原本还处在刚刚睡醒,颇为懵懂的状态,一听到消息,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叫最开始看到他跟人进去谈,还没过上多久,便起了大火,将整个酒楼烧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叫因为那扇门年久失修,所以一时之间没能打开。整个酒楼的人都逃掉了,唯独留了归南钰在那里。
方才出去之时,还是好端端的,怎么到了现在,连个活生生的人都交不出来。
风一瞧着她这样失神的模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夫人先别急,皇宫派来侍卫如今正在努力翻看废墟,想来没传回消息之前,主子大抵没什么大事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如若没事,怎么说也会先派人回来报个平安,又岂会半点消息都没有。
实在等不过来,虞锦扇心里头又着急,随便擦了擦脸,叫来马车赶往该地。
这事回想起来,还真是哪哪都不太对劲。
主子才刚刚从皇宫出来,就莫名其妙收到了,几乎平日里从来不怎么打招呼的莫太尉的邀请。
对方又并未说明白,究竟是因着什么事情,只一句所谓的要事相商。
相比朝堂之中,其他的那些个时不时勾、引斗角,不停算计着利益的世家大族,莫太尉这种从来不站队、也不掺和的,着实很难让人对他提不起好感。
本着也不能这么白出来的想法,便跟着一块过去了。
风一当时正在忙着追查,近日京城频频失窃的案件。才刚刚获得了一丁点儿的线索,急着去核对。
见邀请见面的,是口碑颇为不错的莫太尉,主子身边,也有刑二跟随着,也就没太当作一回事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时的粗心大意,反倒是酿成了大祸。
但凡当时能够多留个心眼,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样一个酒楼,原本平日里过去的人,也算不得多,光是冲着这个地点,也该觉得颇有问题。
出了门以后,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甚至连原本搜寻的侍从,也跟着退了出来。可虞锦扇依旧站在废墟边上,满脸焦躁。
孙秀秀跟着她身旁,见东家脸色那样苍白,难免有些不太放心:“东家,这不但是宫里头的,就连咱们也派出了不少人前去寻,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时半会儿,就算干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啊,若是压垮了身子,那才真是了不得。
这些道理,虞锦扇也都明白,只是,如若不能看见他有生还的痕迹,心里那颗巨大的磐石,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那份隐隐约约的不安,也越发扩大了几分。
“找到了!这是归将军的……”一个侍从扒拉出一枚,时常被归南钰戴在手上的扳指。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便被风一迅速捂住了嘴。
又不是发现了什么好事,叫这么大声,没看到那边还有位亲属眼巴巴地看向这边吗?
只是,这枚戒指,但凡熟悉他的人便知晓,无论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主子也绝不会将它摘下,难不成……
终归是他的动作慢上了一会儿,风一不过刚有所动作,便瞧见虞锦扇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也不知算不算巧,视线便定在了侍从的手上。
虽然只是一枚小小的扳指,却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东西。那日如若自己陪同他去拿,还真不知道,就凭它,居然能够号令所有的定远军。
正是因为这样东西的重要,遇难的可能性才进一步扩大。
与此同时,那一边的侍卫,也用尽不少力气,翻开最上层盖着的屋檐。
如若按照之前的说法,归南钰和那位莫太尉大概在这么个方位,此时也该找着人了。
也确实如此,人虽然找着了,却烧焦得看不清模样,但照着差不多的身形,应该就是本人了。
一时之间,将不成样子的尸体搬出来后,在场之人除却呼吸声,在无其他。
这样重大的打击,别说是虞锦扇了,就连在他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的风一,也有些没缓过神来。
谁又能想到,原本才刚打过招呼没多久的人,这才过去了一会儿,就成了这副模样呢?
虞锦扇呆滞地站在原地,浑身上下一时冰凉地如同坠入了冰窟窿一般,好一会儿,干涩的声音才在众人耳畔响起。
“这……这是他吗?”
话中的他,自然不需要解释。
就算没有经历过至亲的生死别离,见到这样一番场面,又怎么可能能说得出半句话上来。
两人好不容易从西北重新回到京城,一个开起了酒楼,一个当上了将军。这样好的锦绣前程,哪知上天如此狠辣呢。
也不知究竟是没能得到回应,还是心底里的那分不相信在作祟。还没反应过来,便瞧见虞锦扇飞快地冲了过去。
先是检查右手拇指上的痕迹,恰好有一抹被遮挡的白痕,再看了看耳后,也确实有过一颗小痣……
随着身上的一个个特点都一一检查,并对应了上去,心底头,也不免发凉得厉害。
侍卫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软的女人,居然这样大胆,直接便冲上去查看起了状况,立马跟过去,想将她拉下来。
皇上可是特地下了命令,无论归将军遭遇了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中途被人动了手脚,可就不好交差了。
人家多少是妻子,难不成还没有看自己丈夫尸体的权力?
这样一个行为,自然惹恼了从归府过来寻人的人,也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一方想过去,一方却不让。如此尴尬僵持的场面,倒是让那群恪守成规的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