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得上哪找出能和虞锦扇做菜味道差不多的厨子出来。别到时候不但人没找到,还平白无故惹得原先的食客也跟着走了,得不偿失。
想了想,暂时还是算了:“罢了,你先下去处理前面这一件吧,后面这个,还容朕再好好想想。”
暗卫领了令,便下去了。
而这遭在大街上突然晕倒过去的虞锦扇,整整三天三夜,除去呼吸声,再没半点其他的动静。着实把一众人,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朦胧中,好像总有一个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微微挣扎了一会儿,便挣开了眼。
此时正逢夜半,原本守在她边上的孙秀秀,一时耐不住,出去上了个厕所。
意识重新回到身体之中,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立马充斥在脑海。虞锦扇闭了闭眸子,只觉得鼻尖酸涩得要命。
与他道别也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虽然见着了貌似归南钰的尸首,可她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好像还活着似的。
“东家,你醒了!”
孙秀秀从外头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便瞧见虞锦扇躺在床上,定定地瞧着天花板。虽然看着人还在这里,可给她的感觉却像是魂都消失了。
嗯上了一声,继续保持自己之前的动作。
倘若是直接抱着自己,撕心裂肺地哭上一场,指不定孙秀秀这心里,还能稍微好受一些。
但如今这般,跟呆滞的木偶一样静静地躺着,才最叫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将托盘放下,孙秀秀端起小碗送到她的面前:“再怎么不好受,东西还是要吃的,倘若压坏了身子,才真是大祸。”
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奉劝别人的时候,都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口,可轮到自己这里时,才知晓无论如何,都没法子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东家和归将军之间,虽说不是自己一点点看过来的,可他们的相处方式,却着实胜却了不少夫妻。
好在虞锦扇虽然看着状态不好,还是乖乖地将汤药给喝了下去,随即,便又睡下了。
孙秀秀担心她的状态,却因为怕耽搁东家的休息,只得担忧退了出去。东家这副模样,怕是需要很长的功夫才能好起来,若是能找个一个抒抒心的,说不定能好上一些。
打定了主意,便让府中的小厮去送了张请帖。
相比布满阴霾的归府而言,此时身在东都的归南钰与刑二,可谓是狼狈至极。
在准备进入皇宫之时,便不知是谁,派一个小孩送来了一张纸条,上面简略地写着,待会儿会遇着的事情。
他心中有疑,派刑二跟随着小孩,想看看背后究竟是何人。
却没想到,不过一个转弯,小孩便不见了踪影。
无论是确有此事,还是有人在故意戏弄,总免不得在归南钰心中埋下一个疑问。深思了一会儿,便让刑二去简单安排了些东西。
倘若没有这么件事,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是有,也能恰好避开。
入了金銮殿,皇帝自然是大大赞赏了围剿的速度与能力,还直说事后,必将再给他提高一位官职。
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指不定就这么信了,还得对皇帝感恩戴德。可丢在归南钰身上,若是信了,简直就是蠢不堪言。
谁会把一个亲手将自己父母送入刑台,事后即使知晓自己有错,也碍于九五之尊面子,不愿重新解释的人,感恩戴德地供着。
要真是如此,简直跟白眼狼没什么两样。
皇帝如今之所以对他这般好的待遇,只不过因为眼前,他没什么趁手的可用之人。
如今京城局势早已稳定,无论对那家动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指不定酿成大祸。
之前虽然大败南蛮,可也难保此时,他们不会将视线放在皇帝这边。到时候说不定想法不能实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像归南钰这样的戴罪之身,打一杆子再给颗枣,又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简直再好不过。
也正是由于两人这种颇为尴尬的关系,谈话间,皇帝屡次想套套亲戚关系,稍微缓和一下气氛,却只换来了问一句,答一句的场面。
说起来,归南钰站在此处,能强压着胸口中的怒意,便足够客套了。何况此时,他还在分心想着纸条的事情。
这场谈话自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短暂的寒暄后,皇帝也算放他回去了。
原本,就是想瞧瞧归南钰,有没有继续爬高位的野心,若是有的话,他便需要提前做好防备。
权力这种东西,通常只要一拿在手里,心里的欲望便会不断扩大。即使他一时半会儿,还能替自己做事,可到了后头,还是一样该反水就反水。
看他方才这般不在意的模样,倒是放心了不少。
归南钰出了门,便径直上了马车。车夫几乎都要扬鞭而行,刑二也正要跟他讨论,压根没什么想象中的陷阱之时,莫太尉便不知从哪冒出来了。
两人之间,平时从无来往,可也不知他为何,套起近乎来,跟那些老狐狸有得一拼。
言语之中,还尽是些什么想要投靠、想要站队的意思,态度之诚恳,直叫人叹为观止。
若是放在平日里,他才懒得换这些什么人,跟谁不跟谁,这哪怕是直接上天,也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他原本回到这里的目的,便只是为了简单的复仇、洗清冤屈罢了,若莫名其妙,还要进一步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漩涡,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可就是有了之前,有人给自己送消息这一幕,归南钰才耐下了性子,想瞧瞧他们,究竟想玩些什么花样。
于是乎,莫太尉说什么两辆马车不太方便,他也就这么换了。说什么寻常酒楼,体现不出谈事情的重要性,更喜欢自己平日去的那一家,他也同意了。
退让了这么多,就是想看看,背后究竟在耍些什么花样。
直到等到了最后进了房间,莫太尉撕下之前那张和蔼的面具,举着匕首便他一步步走过来之时,才总算知道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