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还需要她过来问?自己做了些什么,居然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只要一想到宫人来向他禀告的事情,心里头的怒火忍不了更甚一成:“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破事!”
嗯?
若非要细数下来,也就是在上午,小小地威胁了一下珊羽罢了,难不成,她直接过来告了个状?
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皇后免不得有些慌张,上来之后,便立马跪倒在了皇上身边:“皇上,臣妾……臣妾知错了,可那只不过看在珊羽妹妹过于占据宠爱,说道了几句罢了……”
“说道几句?”皇上用力甩袖,便将人给甩在了地上:“你可知珊羽怀着孕,却因为自己一时的嫉妒,将人给推入水中,这辈子可能都再无生孕了。”
什……什么?
巨大的几个词语,在她脑海中无限地放大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皇上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朕简直对你,失望至极。”
不!不,她压根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女人故意诬陷自己!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这座宫殿,便被外边的侍从拦了下来:“娘娘,皇上有旨,这一个月内,绝不能让您出去半步。”
看在母族的面子上,没办法直接对自己动手,甚至还消耗了两人之间少有的那一丁点儿温情。
皇后听完这话,便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原本湿漉漉的头发粘着皮肤,越发说不出的狼狈。
待满一个月之后,再出来,外边已经变了另外一番景象。
由着心里的愧疚,皇上直接将珊羽晋升成了贵妃,只屈于自己一人之下,还赐予了她不必向任何人施礼的权力。
当她对上对方笑盈盈的眸子之时,哪里还不知晓,自己何曾推过她,那日的记忆也丝毫没有半分的问题。
分明就是她为了陷害自己,在离开之后,又给跳了下去。
事到如今,已成定局,她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声嘶力竭掐着对方的衣袖,痛怒这是为什么。
刚经过贵妃的身边,耳旁便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久未曾见过了姐姐,也不知道姐姐近来过得如何?”
嗤。
她还真不相信,一个将自己陷害进去的人,会有可能不知晓半分关于她的行踪。
皇后转过身子,脸上平淡如水,瞧不出半点痕迹:“托妹妹的福,自然再好不过了。”
倘若不是她故意陷害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那样的境地呢?
“那便好。”
只这么单纯的几句话之后,从此两人便划分了界限,几乎再也没有怎么碰过面了。
“也确实由着那一回的事情,贵妃从此之后便深居简出,几乎在这些个宴席之中,都瞧不出她的身影了。”苏烟时不时探头看看外边有没有什么人盯着,生怕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意外。
要知道,讨论这种事情,还是在后宫之中,无异于把自己的脑袋架上去,就等着别人过来砍上几刀了。
这真是,能在后宫待着的女人,都不是一般的狠角色。
谁又能想到,明明看上去柔柔地笑着的贵妃,和从来气度雍容的皇后之间,居然还有着这么一段故事。
那头的太后被多次请过了,自然也不好甩下佟夫人的面子,便让宫女端过来,举着勺子,正准备吃上一口。
“等等!”
东西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便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女声,众人不免疑惑地朝着发声处看去。
虽然太后隔得远,也免不了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又将碗重新放回到了桌上:“是何人在那里装神弄鬼啊?”
苏烟也没想到,原本好端端在自己身边听着故事的虞姐姐,怎么一瞬间,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突然叫上一句,险些没把她的心也跟着吓了出来。
“虞姐姐,这正是寿宴的重要时期,你这一叫,指不定待会会被如何教训呢。”
她还以为,是虞姐姐听了自己的话后,心情一时有些激愤,这才出了声音。连忙拉住她,想要劝住。
虞锦扇投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便从后边的屏风走了出来:“回禀太后,臣妇并未装神弄鬼。只是这牛肉羹,吃不得。”
这说得是什么话,难不成她一个一品夫人,会在如此多人的场合下,光明正大地往这里面投毒吗?
若是皇后出声阻拦也就罢了,如今她不过一个小小的酒楼东家,居然也敢把这样一个屎盆子扣在自己脑袋上。
作为献食者的佟夫人,若是能忍受得了才怪了。
“虞东家,本夫人谅你是皇上御赐牌匾的酒楼,才如此尊称。这道牛肉羹可是经过了试菜的审查,你居然说吃不得,可是故意甩本夫人的面子!”
她也从来不曾记得,和这靖水楼有过任何关联,怎么就在这样多人的场合下,想着如何诬陷自己呢?
这般想着,便瞧见边上那位试菜的,正站在一旁:“就是你!给本夫人出来,方才可是你给这道牛肉羹试过的?”
“是……是。”
太监原本胆子就小,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被推了出来,声音不自觉地,就有些发颤。
偏偏这样一个行为,落在其他人眼中,还以为真是相互包庇,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才连个回答都捋不直舌、头。
“啧啧,这一位不是前皇后的闺中密友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可不是说,八成是觉得,当着众人的面将东西奉上,便可以抹去自己的痕迹,哪里会想到,还会有被人拆穿的可能性。”
“这样想来,也未免太瘆人了些。”
“……”
这些个七嘴八舌的嘀咕声,虽然并算不得太大,可却在佟夫人的心里,如同石子落入水中一般,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平日里别说是相识了,就连面都从来没碰见过,这位虞东家,怎么好端端地就过来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