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下来,今日这一整天过的,也着实有些魔幻了些。
贵妃留给自己的这几句话,看似没什么别的意思,却又让人忍不住有些深思。
“怎么,还不走,是打算留下来侍奉娘娘不成?”沐白见她还没有动作,立马出声吆喝。
噢噢噢,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特意上赶着来侍奉。
立马站起身来,简单施了一礼,便带着站在门口的孙秀秀,立即离开了。
瞧见面前的身影,彻底消失得差不多时,贵妃这才将方才含进去的汤药,尽数吐在在了房内一处盆栽之中。
沐白见状,立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连忙冲过去,拍了拍靠在墙边的贵妃后背:“娘娘,您没事吧,若只是为了证明,何须做到这般地步呢?”
是啊,有什么必要呢。
贵妃倚着墙,摆了摆手,随即苦苦一笑。
虽说皇帝给了自己,其他人都赖以当做自己最高追求的宠爱,可骨子里的不信任,却压根没能减少半分。
即使知道,因为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办法重新怀上任何一个孩子,可每日必喝的汤药,却是一份都没少过。
光是凭皇后的人,想要在自己宫里头安插,自然是没这么容易。可换作是皇上,那便是轻而易举了。
倘若真有一天没能将汤药喝下去,待探子禀告过后,还真不知晓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本宫听说,虞府与虞锦扇关系不大好,你去替本宫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里的棋子,如若不能很好地为自己所控,那还不如,直接毁了去。
当然了,这要是能掌控在自己手里头,也能够免去了不少麻烦,也算便宜了不少。
沐白虽不解,娘娘为何要这般做,但还是点了点脑袋应下一声,简单将碗勺收拾整理了干净,便直接退了出去。
“东家,咱们这究竟,是要站皇后,还是站贵妃啊?”孙秀秀着实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摸不清头脑。
按理来说,东家接了皇后的帖子,自然不可能再重新站回贵妃身边去。
可要真是如此,方才的贵妃又怎么会好声好气地把她们送出来,没让人教训一顿,就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客气的了。
虞锦扇倒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接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连忙停住脚步,捂住孙秀秀欲再张开的唇瓣:“隔墙有耳,这还没出去呢,可不能乱说。”
哦,也是!
平日里听茶楼先生说书时,可没少讲起过那些后宫里,神不知鬼不觉便要了性命的事情。
自己难得和东家进来一趟,要是最后的结果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也未免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点了点头,孙秀秀立马举起手,自己遮了起来。
见她如此,虞锦扇才总算放下心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最终的结果居然变成了这番模样。当初如若没有答应归南钰,依旧待在清水镇,会不会更好一些。
可如今来都来了,自然也没有人,能知晓这个所谓的如果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层又一层的侍卫,挨个替她们检查完,出了宫门之后,孙秀秀总算是心里松了松,立马将方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她方才在路上仔细想了想,怎么都觉得,不管她们是采取怎样的方式,都免不了被其中一方盯上。
皇后看上去雍容大气,可到底是一国之母,权势大得吓人。贵妃一副病美人的娇弱模样,也不知究竟藏着些什么。
越想,她就越发回忆起了前朝,那些个隐秘的事情,又落下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这脑洞,未免也太大了些。”虞锦扇微微一愣,便噗嗤笑出声来:“最起码现在算起来,她们绝不可能动我们的。”
这又是为何?
孙秀秀睁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东家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她依旧不解,这才继续开口解释道:“你忘了,咱们还有最大的倚靠啊。”
啊,是,自己这么忘了,当初她们可是皇上亲自御赐的招牌,整个皇宫之中,就算其他人再大,还能把皇上压过去不成?
“那东家,咱们有了皇上,便不用再怕这些了。什么皇后,什么贵妃,一个都不需要了。”孙秀秀眼睛亮了亮,正巧经过最爱的一家糕点铺,便一蹦一跳地过去了。
这样孩子气的一幕,又逗得虞锦扇忍不住发笑。
可笑过了一会儿之后,表情又自然而然垮了下来。
说实在的,倚仗皇帝,的确是她们如今唯一能够选择的方式。可若是真将全身信任都放在别人身上,到时候,还真就不知晓自己是怎么死的。
对方不过只是,将她们当做目前为止,用得最为趁手的棋子,皇后与贵妃这道选择题,还当真不得不做。
至于什么时候能出结果,还是待之后瞧瞧再说吧。
如若当真就这么放过虞锦扇了,自然不符合皇后的风格。待她离开皇宫没多久,便立马吩咐了木桃去做准备。
“娘娘,这样做,未免也太……”木桃接过命令,微微有些许犹豫。
嗯?
皇后倒没想到,平日里最遵循自己的命令的木桃,居然有一天叛逆的时候,不免皱了皱眉头:“你按本宫所说的,下去安排便是了。
迟疑了好一会儿,木桃这才将已经蹦到嘴边上的话,重新咽了下去,施了一礼:“是。”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多心的缘故,竟然隐隐约约间,就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事,若是能按照她们所想的那般发展,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那便是便宜别人了。
待木桃离开后,皇后摩挲着早已凉透的茶杯,陷入深思。
这些个旧人,在自己身边,未免待了太长的时间了,也是时候,换上一批新的人马了。
而现在这些,看似发生得无比隐秘的事情,早在某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让某个人,尽数知晓了。
对于京城之中发生的一切,远在江南的归南钰,自然是全都无法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