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悄然到来的悸动,渐渐远去的躁动,这是一次成功的学院祭(十五)
如今,我再一次回想起雪之下曾经所说的那句话,是如此的真实。
“我不会说谎”
时间在我被她拉着的手掌中慢慢的流逝,天色也渐渐的变得黯淡下来,太阳慢慢的不留痕迹的划过天际,气温却始终保持在让人恰好感觉到热的程度,随着这样不算明显的变化,也带走了许多来参加学院祭的校外人士。
不过,有一些却继续留了下来。
比如说我,又或者在我身旁宛如在散步一样慢慢的走在这片属于学校后方的草坪上的雪之下。
今天下午,总计吃过了十六种小吃的她现在正一副满足的样子踏在这片青青的草坪上,双手张开,有点行走在空中的钢索上的那种,因为要保持身体的平衡而把双手伸的很直,不过从我这边看过去又像那种玩着飞行游戏用手臂来模仿翅膀的小女孩。
一步一步的,踏着青草,晚上的微风在这时也显得很勤快,一阵阵的吹着,她乌黑的秀发就随着这种风的旋律轻轻的飘散着,淘气的在身后不停的跳动,仿佛在这一刻也得到了自己的生命似的。
然后,雪之下停了下来,站在这片草坪的某个地方,手也放了回去。
[怎么?]
[稍微有些累了.]
[啊..当然,今天走过的路程是有些多了..]
不过确实是让人意外的,雪之下居然能达到两个半小时不休息的这么游玩,以前修学旅行的时候貌似一个小时就不得不靠椅子和红茶来安慰的她呢。时间还真是...
随着晚风的方向,雪之下转过身看着我,映在夕阳残余的光辉中的她的脸颊,依旧是那么的完美,眼睛里的光辉从一开始就不曾减弱过,所以,现在她依旧是曾近让人向往的她,正如不久前所说的那样
“一直看到这样的她”一样,在短暂的对视之后,感觉到大概自己的脸颊开始变红的那一刻,我又不自觉的看向了其他地方,比如说...开始仰望金黄色的天际什么的...
[把头回过来.]
[啊、哦哦..]
我敷衍了事的随意答了一下,回过头之后把目光微微的向下调了一些...在自己感觉到安心的地方停了下来,不过所看到的,并不包括她的脸蛋。
[哈...真是..笨蛋呐。]
耳边传来了一些碎碎念的片语,然后又听到小草被拨弄的窸窣声,原本应该还有两米距离的雪之下的那双脚现在也从我的视线中淡出,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鼓起的胸部以及淡蓝色的短装。
之后便从两边的脸蛋上传来了一阵温温的感觉,耳根部却又是那种冰凉而细腻的触感,温暖,来自于她的手心,而冰凉,来自她的手指尖。
两边都被雪之下用双手固定好之后,随着一股慢慢往上升起的托力,我终究是慢慢的抬起了头,视线也和雪之下停在了同一水平面上,四目相对。
再然后,雪之下像是做了一件四目很累的事情一样“呼...”的吐了一口气,在清秀的眉目之间藏着一点点无奈,慢慢的放下了双手,然后又很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微笑,接着说到
[我说过了吧?说话的时候应该直视着对方。]
[知道。只是...]
[没有理由哦,八幡君。]
雪之下一半是无奈一半是高兴的,总之很复杂的样子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会只对我这样的理由.]
[什、什么这样?]
等等,我可不记得对她做过什么,真的...所以被她这么一问我算是清醒了不少,依旧是有些发愣的疑惑着。
[如果说,只是因为“可爱”、“美丽”而变得紧张甚至连看着眼睛说话的胆量都没有的话,姐姐和叶月前辈我想应该也会符合这两个条件吧?为什么在和她们说话的时候都能做到正常交谈为什么偏偏我这边....]
这句话并没有被她说结束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感叹,眼神也变得非常不满的样子,总之就是那种“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感觉。在这种时候就非得较真还真是符合她的性格呐...
[不对吧,说到交谈的话...唔..不是一直都很正常么...]
确实很正常,只是某些时候觉得有必要转移视线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八幡君,你现在已经是十九岁了哦,可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孩就一定会害羞的年龄了呢,这点你知道吧?]
[嘛...这点的话完全没必要担心.]
话说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害羞...这是哪部韩剧里出来的纯情男?
[这就是我担心的;]
雪之下一边扶着头一边用无奈的语气继续说着
[一般的话,这种时候都会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才对..]
啊...也就是说雪之下小姐会吸引到很多目光么...确实是这样,在那个操场中游览的时候确实是很引人注目呢,回头率还是很高的而且顺带和她站在一起的我也稍稍受到了一些格外的关注...但愿明天早上起来不会受到诅咒信什么的才好..
[男生会有这种行为的话我大概是理解的...]
作为男性这个种族的特点——大部分都会被自己觉得美丽、可爱和理想的异性所吸引,所以作为从小学到现在都非常完美的雪之下来说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是么,那我稍稍打个比方。]
雪之下略微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模样,不过在几秒后就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今天和你一起来的是姐姐,你会变成这样吗?]
[怎么可能...]
啊...阳乃不在真是太好了,光是向着和她一起参加学院祭就觉得很恐怖呐,大概会喷火吧那人.
[因为在你看来,你和姐姐的联系,仅限于相互认识而且大概连朋友也算不上,所以即便是被误会了也不会感到害怕,这么说对吗?]
[...]
[夜月前辈、一色那边大概也是如此,所以对于你来说,都把他们归结为认识的人或者可以交流亲近的人而已。]
[和这些没什么关系,而且...]
雪之下摇摇头打断了我的话,无奈的微笑着,眼神平静得让人感觉到颤栗,她伸出手竖出了食指轻轻的搭在我的嘴边,阻止我继续说话,冰凉的手指轻轻的贴着我的嘴唇,淡淡的香气却飘到了我的鼻子里,让心情不在想刚才一样的可以安然。
[有关系...因为你对她们都会有需求,不管是什么事,或多或少的都会有需要她们的地方,就算你并不这么认为,就算你不是自愿的,被迫的也好,无意的也好,总之你都能从她们身上得到一些帮助或者说...需要.而我不同.]
雪之下慢慢的收回了手指,回归原位后,苦涩的摇着头
[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不可能!]
我回答的很坚决,也很肯定,但是现在的话我的模样大概是属于那种很狼狈的样子吧。
雪之下看着我,沉默了几秒,渐渐的,她的眼眶中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温柔的笑着
[因为你不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只要好好的待在某个地方就行,那么,这样的话又和那些被挂在墙上的艺术品有什么区别?即便是被收藏者认为是价值连城,但却也只能静静的待在墙上而已,你知道吗?我担心的,就是这样,正因为你不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就算是你在眼前,也能感觉得到被藏起来的距离。]
说完后,雪之下慢慢抬起了手,把她的手掌放到我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安抚一个熟睡的小孩,眼神很祥和,也很温柔。细腻的肌肤划过,就像最终临别时的情景一样的,心里总会升起别样的情绪,也许是焦虑,也许是忧伤,我不知道,也不怎么想知道。
[这不公平。]
[不....我不在意,也不会去想.公平这种...根本就不需要...]
[可是我需要!]
突兀的,雪之下的声音变得高昂激动起,似乎我的回答引起了反面的效果,由情绪激动而催生的不安慢慢在我心里弥漫开来,雪之下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到
[也许...你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公正的待遇也说不定,也许以前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让你被迫接受、默不作声的承受着,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是两个人,仅有的两个人之间如果还不能做到普通的公平,那么这又和以前有什么区别?是时间地点的不同吗?又或者是年龄不同?只是施加者的不同罢了,承受的人,依旧没变.]
她收回了手,残留在我的脸颊上面的那点点余温和留香也在下一秒被晚风吹散。
我无法直视着她的双眼,只能不停的在她脸上寻找着替代物,不过再怎么寻找,看到的所有...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而已。
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努力的发动着干渴的喉咙,断断续续的说到
[公平...真的存在吗?]
[不知道.]
雪之下轻轻的摇着头,重新露出了微笑,迎着晚风,身后的秀发飘散在夕阳的余光中
[所以,我们才会想要去寻找啊,两个人一起的话,总会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