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暗示太子,不管如菊有什么隐秘要揭,那也是他这个臣子府中的隐秘。你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如此关心臣子隐秘未必逾规了吧?
他神态谦逊,句句谦恭,但字字玑锋。
洛瑶心下暗叹,看来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国公言重了,”太子端着酒杯凝了凝,视线自杯沿滑过,飘至安国公脸上略作停留,再威仪隐隐的扫了眼众人,淡淡道,“我和在座各位一样,今天都是安国公府的客人,理应客随主便。”
安国公心头沉了沉,听这语气,就知太子不肯善了。但依了太子的话,事情更难善了。
“不过,眼前情况有些特殊,这位……姑娘,”他目光掠过如菊,轻叹一声,满怀同情道,“身怀六甲出现这里,又面露难色,难道我等对这等无助的妇孺还要默守陈规袖手旁观?”
这是骂安国公没有同情心呢!
还将他与在座众宾客绑在同一立场上。
谁敢开口为安国公帮腔,谁就跟安国公一样冷心冷肺默守陈规!
安国公脸黑了又白,满座宾客此刻表情丰富,但俱寂寂无声。
太子满怀怜悯的又一声轻叹,缓缓环顾全场,又道,“难道我天泽泱泱礼仪之邦,竟连如此细微的善举都不肯做吗?”
“还是不屑?或不敢?”
洛瑶心下叹服,目带敬佩看了看太子。不愧是长期浸淫权势的人,三两句话就将如此简单的问题上升到国家高度。
佩服!
大厅更静了,静得落针可闻,呼吸如雷。
安国公脸色变了数变,恼怒地横了眼洛瑶,颓然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其中的无奈意味,瞬间如汹涌浪潮击向洛成玮。
他完了!
然而,此刻,一直沉默的继夫人却突然道,“如菊,我身为母亲最能体会做母亲的不易。你放心,若是成玮欺负了你,我一定为你作主。”
这话,既向如菊暗示了她会作主让洛成玮日后善待如菊母子,又威胁了如菊若不顾一切搞垮洛成玮,她绝不会放过如菊。
当然,继夫人突然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险插话,最主要是提醒洛成玮赶紧应变,先稳住如菊这贱婢别让她乱开口再说。
洛瑶淡淡瞥了眼身边的如菊,并不作声。不过她这淡淡一瞥的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可多了,她相信,如菊再傻也看得明白。
当然,她也不担心如菊不明白,或再受洛成玮甜言蜜语盅惑。
这个时候,太子都将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又岂会允许如菊调转枪头耍他一招。
所以,洛瑶一点也不担心,不管是继夫人洛成玮还是其他人,此时此刻,谁都没有能力再阻止如菊将事实吐露出来。
除非皇帝突然插翅飞到这里,不然谁都救不了洛成玮!
洛成玮灰沉眼底果然亮光乍闪,他会过意后,几乎立刻换了一张脸,当着众人面满怀愧色的朝如菊情意脉脉道,“如菊,我今天喝了太多酒,之前说的都是醉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不要我们的骨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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