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御林军统领见他望来,随即面带愧色的走近,向他拱手道,“卑职……无能,跟丢了逆贼宁弦。”
宁煜腾地站了起来,“跟丢?”
他们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居然还能让宁弦在眼皮底下逃脱?
宁煜嘲讽地睨他一眼,嘴皮几番开合最终将怒气压下,哑着声道,“详细情况如何,你去英华殿向父皇禀报吧。”
御林军统领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周贵妃已然气绝身亡。
他朝宁煜抱了抱拳,“五殿下节哀。”说罢,他便大步往英华殿而去。
宁煜悲痛地看着地上再不会睁眼的女人,双眼一黑,差点一个跄踉栽倒下去。
“母妃,你告诉我,他会躲哪去?”
周贵妃已听不见他绝望悲痛的呢喃,更不会回应他的疑问。
宁弦到底如何从御林军层层包围下逃脱呢?
此刻他走在秘道里,勾着唇讥嘲冷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早就在皇宫挖了一条秘道,他们更想不到,我会大胆将秘道入口开在御花园里。”
“就算我宁弦今天暂时失败了,只要留得性命在,我宁弦将来也一定能够东山再起。希望他日我卷土重来之时,五哥你别太令人失望才好。”
宁弦在秘道里放着狠话,虽然对于今日谋算之事失败觉得灰心。但并不丧气,也没有完全丧失信心。要成大事,必须得有越挫越勇的决心。他就是奇怪,明明御林军统领一早就是他的人,为什么事到临头那个人会反叛他。
若非御林军统领反叛,他也不至于被动到一朝落败。
秘道很长,但宁弦一点也不担心。
这条秘道是绝对安全所在,除了他当初让那些一段一段参与挖掘的工人外,就只有他一人知道这条秘道全貎。
而那些参与挖掘的工人……?
他们能参与如此重要的事情里头,就是天大的荣幸,有他们魂魄守护,他相信这条秘道绝对不会任何问题。
如此想着,终于慢慢接近出口的地方。
宁弦沮丧的心情渐渐平复过来,“没有人能想到,这条秘道的出口在何处。”
他站在出口前,拂了拂衣衫上的灰尘,还理了理发丝,这才缓缓打开秘道出口。
如果有人此刻站在上面看着,一定会惊讶布满蛛网与灰尘的墙壁竟然忽然活动起来。
而这面活动的墙壁不在别处,竟然就在废太子宁澈的卧房里。
“谁能想到这条秘道出口别出心裁的留在此地?”缓缓推开那面活动的墙壁,宁弦一只脚跨了出来。他轻轻吸口气,面容淡静里透着得意。
室内静悄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他迈得很放心,接着又跨出第二只脚。
将出口开在这里,即使退一万步被人发现,他仍然留了退路。宁澈唯一的血脉——宁君和还在这个府邸里住着,只要他拿这个侄子作质,安全离开这里完全不成问题。
双腿已经迈出了秘道口,他迫不及待的勾着唇舒展一下在秘道里弯曲的筋骨。
“六殿下当真悠闲。”一句话,一把剑,几乎同时抵达他耳膜与咽喉。
剑刃的冰冷触感抵达要害,宁弦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凝结成冰。他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偏离指着他咽喉的剑尖。
然而,他心里突然同时冒出绝望与疑惑,因为他竟然提不起一丝内劲来闪避寒气逼人的剑刃。昔日他引以为傲的武功,似乎在这一刻霎时全失。
“怎么会这样?”他骇然喃喃,原地站定再不敢乱动一下。
“别跟他废话,直接一剑结果了吧。”温雅的嗓音后,是冷厉且满透恨意的清越女声。
宁弦死死盯着持剑指他的男子,狐疑的目光却仿佛穿过宁易非身躯,钉子一样落在宁易非身后那矮小的人影上。
“洛瑶,是你?”他声音打颤中夹杂着莫名意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这里?”
乔装改扮成样貌平凡随从模样的洛瑶从宁易非身后站了出来,“六殿下,别来无恙?”
她这话等于坦承自己就是洛瑶。
“哦,说错话了。就六殿下现在这狼狈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无恙的样子。”
宁弦没顾得上理会她的嘲讽,本来绝望的眼底反而露出古怪的欣喜之色,“不,你没说错。看见你……”他目光酸溜溜往宁易非脸上转了转,“和他,我确实会无恙。”
洛瑶半句话也不愿意与他多说,抬起头看着宁易非,“赶紧动手吧,别再留着这祸害了。”
宁易非宠溺地看着她,厉芒如铁的剑尖立时往宁弦咽喉抖了抖,“嗯,听你的,这就结果他。”
“慢着。”宁弦急得大叫,“杀了我,洛瑶你也别想活。”
这句话,洛瑶已经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虽然还不知究竟有什么含义,但她心头几乎立刻莫名凛了凛,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还瞬间自脚底直窜头顶。
尽管疑惑,不过洛瑶没开口主动询问,宁易非当然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现在宁弦武功全失,他是生是死,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着急的人可不是他们。
“洛瑶,你别不信,你还记得前年过年我将你带出城外李子坡赏梅的事吗?”
洛瑶沉着脸,幽幽开口,“六殿下有话快说,我的耐心有限。若它耗完之前,你还说不清楚,那就抱歉了。”
“同生盅。”
宁弦微眯眼眸,阴森森盯着她,两眼透出诡计得逞的快意与反扳回一局的兴奋,“我在你体内下了同生盅。我死,你便亡。”
洛瑶盯着他,浑身突然如坠冰窖般冷得直打颤。可同时,又有股排山倒海般的怒火几欲冲破头顶。她咬着牙,紧紧盯着面目可憎的男人,自齿缝里一字一顿挤出冰冷声音来,“六殿下最好说明白一些。”
“什么是同生盅?又如何才叫你死,我便亡?”
洛瑶虽然相信在这个时候宁弦不会拿这种事诓她,但她愤怒的同时却也冒出浓浓疑惑来。
若真如这个恶心的男人所言,他死她便亡;她记得之前已经有过无数次差点被人害死的经历。而这个男人为了维护他自身利益,一直都对她的生死冷眼旁观,漠然视之。
宁弦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凝着少女愤怒绷紧的脸,踌躇满志地慢慢道,“洛瑶,这可不是叙旧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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