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今,”左司想拉她的手,却被她巧妙躲开了。他痛苦又无奈地看着她,“表妹她……,你要怨要怪,都冲我来好不好?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宁惜今嘲弄地看着他,放声大笑,“我是恶人行了吧?你赶紧滚出我眼前,别再在这碍眼碍地。”
她闭了闭眼睛,将涌至眼眶的热泪逼退回去。再开口,声音便冷得跟铁一样坚硬,“左司,你走了就不要再来,我稍后会让人将和离书送去左家。”
左司大惊,“惜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什么和离书?谁要和离?我绝不会承认也绝不会对你放手。不管你心里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就算死这辈子你也只能和我死在一块。”
“今天是我祖父寿辰,什么生呀死呀的太不吉利。”门口,宁易非与洛瑶并肩而立,不过宁易非的声音同样冷得没有半丝温度,“左大公子请吧。左夫人请你出去护送你冷家表妹回府,那尊大佛我们卫王府庙小可容不下。”
“你迅速请吧。”
左司抬头,左望望宁惜今,右看看宁易非,不由一阵无助又痛苦地捶了捶自己脑袋,“好,我出去,你们等着。”
洛瑶眨了眨眼,咦,好像刚才她从这位左大公子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决绝?
等着?等着什么呢?
洛瑶打量一眼颓然倒退回屋的宁惜今,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宁易非抬步走进屋去,“姐姐,”他长叹一声,目光落在她执笔而就的白纸上,眸光微微缩了缩,“你决定了吗?”
宁惜今苦笑一声,啪一声将笔搁下,拿起那张墨迹新鲜的和离书吹了吹。
“情散缘尽,我早该下决心的。”
她将目光往后面的少女探了探,“一辈子这么长,何必非要将自己陷在乌黑的泥潭里。”
“不管姐姐做什么决定,你都是我们姐姐。”洛瑶上前挽住她手臂,温柔地含笑冲她眨眨眼,然后扭头看向宁易非,“对吧,宁世子?”
换句话说,不管宁惜今什么决定,他们都无条件支持她。
宁惜今心里一阵感动,“谢谢你,瑶瑶。”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洛瑶站在她跟前端祥一会,替她理了理衣裳与发丝,这才道,“我们姐姐永远都是卫王府的惜郡主。”
不管什么时候,气势都不会输人。
宁惜今也是干脆之人,既然做了决定要放手,自不会再拖拖拉拉。
“好,那现在我们出去吧。”
待到宁易非洛瑶陪着宁惜今一同去到前厅时,左大公子正与他那对父母僵持着。
而那位身怀六甲的冷家表妹,则躲在左夫人身后,似乎无助地苍白着脸。看着左大公子劝他们先离去,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又似乎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那张脸便慢慢由白转青,脑袋也越来越往低处垂下。
“行了,你们不用再吵了。”宁惜今头疼又漠然地扫了左家这一家子一眼,大步走到左司跟前,直接将那张墨迹已干的和离书和他怀里一塞,“从现在起,我宁惜今与你左司和离,从今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祖父的寿宴你们也不用再参加了,赶紧带上你们宝贝的冷家表妹离开卫王府。”
站在人前这一霎,宁惜今便恢复了身为郡主的威武霸气。
左老爷与左夫人直接惊呆了,两人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和离书?”
洛瑶却留意到那位低垂着脑袋的冷小姐,对这结果似乎并不觉得有多震惊,而且她眼里还极快地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雀跃欣喜。
左司惊得傻掉一般,他拿出怀里的和离书愣愣看了一会,才悲伤抬眼凝定宁惜今,“你这就想摆脱我?”
“休想!”他悲吼一声,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将刚刚才新鲜出炉的和离书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宁惜今腰杆挺得笔直,冷硬的声音平静而决绝,“你撕吧,撕了一张,我还可以再写一张。就算你能撕无数张,也否认不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的事实。”
她挥了挥手,怆然转目不欲再看左司悲痛欲绝的脸,“瑶瑶,你陪我回去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看这些人精彩的嘴脸。”
“爹、娘,现在你们满意了?”左司见她头也不回就转身离去,一时忍不住悲愤朝左家夫妇怒吼,“你们这么想要孙子,以后就抱着你们的孙子过一辈子吧。”
他“噗”地吐出大口鲜血,引得好几人同时惊呼,他却理也不理,直接摇摇晃晃往宁惜今身后追去,“惜今,你等等我。以后左家没有左司,我只是你惜郡主的郡马而已。”
左家夫妇当即惊得委顿在地,“左司,你怎么能……如此不孝?”为了一个女人,连父母家族统统都不要?
左司似乎没有听到左夫人绝望的痛哭声,他脚步跄踉,但步履却坚定如石,不见有一丝犹豫。
洛瑶略略回头拿眼角瞄了瞄这位左大公子,心里暗叹这位也是痴情种。就是处理事情不够果断,若在事发之初能有今日这般壮士断腕的果断,事情又怎么会闹到如今覆水难收的地步。
“表哥!”那位引起战火却一直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冷小姐,见左司追随宁惜今决绝而去,终于也忍不住悲痛惊呼娇唤。
“姨父姨母生养你一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们?”
“不,表嫂你别跟表哥和离。”冷向云突然站了起来,并且不顾一切往宁惜今奔去,“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我消失了,你们夫妻依然能像过去一样和和美美。”
这话听得让人直皱眉,左家夫妇焦急之下最先回神。
当然,洛瑶为免这位冷小姐起什么算计的念头栽赃到宁惜今身上,在冷向云奔过来时,就拉着宁惜今眼疾手快闪过一边去了。
左家夫妇见她奔跑那姿势,却紧张到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左司,你赶紧扶住她。”
左司哪里还肯沾这麻烦,非但没伸手去扶,反而极迅速的朝着宁惜今方向奔了过去。
冷向云的原意,是冲着宁惜今去的,可惜距离太远,她奔了几步就觉肚子不适。又见左司对她连半分怜惜也无,心里一痛,更觉腹部下沉。
她咬了咬唇,临时改变主意,忽地屈膝跪了下去,“表嫂,求你跟表哥回家吧,最多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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