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徒郑温遥,拜见师尊。”
郑温遥一撩衣袍,对着明微跪了下来,面含愧疚,让明微为他担忧了这么久,是他的不是。
“遥儿。”
明微疾步上前,一把扶住郑温遥,平日里什么掌门的风度礼仪在这一刻全部抛在了一旁。
再次见到郑温遥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明微老泪纵横,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们肃清宗乃至修仙界未来的希望,如今就好端端的站在他跟前。
“好孩子,回来了,回来就好。”
明微抚了抚郑温遥的鬓角,眼中含泪,将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句回来就好。
“弟子不孝,竟劳师尊为弟子担忧至此。”
郑温遥垂着头,不敢看明微此刻的神情。
一旁的尚青青见着这一幕,也红了眼眶,背过身小声儿啜泣着。
师兄不在的那些日子,她与师尊心照不宣一般,谁都不曾提起过师兄。
她再不懂事儿,也知道师兄对师尊来说意味着什么,提起师兄,师尊那在旁人面前强撑着的坚强,顷刻便会破碎。
不过好在,如今师兄回来了,这主峰才算完整,她和师尊再也不用日日对着师兄的魂灯提心吊胆了。
郑温遥回来了的消息传得很快,等郑温遥随着明微走出后殿时,伏龙殿前殿就已经坐满了人了。
见到明微身后的郑温遥,几位长老皆是惊喜不已,阿遥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啊。
“弟子拜见各位长老师叔,劳各位长辈忧心,弟子有愧。”
见着宗门的几乎所有师叔都来了,郑温遥一时有些惊诧,还是先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阿遥,你这孩子,两百年未见,怎么还跟以前似的,讲这么多虚礼做什么,回来就好。”
明生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赶紧点了点头,让人起来,其余众人也是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同明生这话。
阿遥是个好孩子,以前有阿遥在肃清宗,宗门上上下下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有阿遥这个首席大弟子在,无论内外门的弟子,每日修炼都极为认真积极。
上尊敬师长,下爱护同门,整个肃清宗,就没有不喜欢这孩子的。
阿遥失踪的这两百年,肃清宗上下都跟丢了魂儿似的,失了不少活人气儿。
如今人回来了,他们也就放心了。
被众位师长留着询问了许久,确认了郑温遥不但没事儿,修为还跨越了两个大阶层后,他才被放了出来。
一踏出伏龙殿的殿门,郑温遥瞬间就被台阶下站满了的弟子们吓了一跳。
“大师兄!”
齐刷刷的一声儿过后,众人看向台阶上那抹依旧皎如清风朗月,无论何时都温柔可靠的身影,纷纷红了眼。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一人率先冲了上去,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皆是朝郑温遥的方向围了过去。
“劳诸位师弟师妹担忧了。”
见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脸,郑温遥也有些感慨,他以为他们都不记得他了。
“阿遥,你总算是回来了。”
温柔的女声从一旁传来,郑温遥抬眼看去,是齐飞韵。
“飞韵师姐。”
郑温遥点了点头,与齐飞韵对视的瞬间,两人都笑了笑。
但齐飞韵一转头,对着下边儿的弟子,笑意一下子就淡了下来。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剑法心法术法都练完了吗?”
看着都快被众人围的喘不过气儿的郑温遥,齐飞韵脸色一凝,看向这群弟子,语气不自觉严厉了些。
郑温遥走后,弟子修炼监督这一块儿,就是齐飞韵在负责。
齐飞韵在肃清宗威势也不小,这位师姐的大名,许多弟子都如雷贯耳。
飞韵师姐可不像大师兄那般和颜悦色,凶起来是会上手抽人的。
所以一见齐飞韵沉下脸,众人就都噤了声儿,垂着头只敢拿余光瞅着郑温遥,也不敢说话了。
“诸位师弟师妹,还是先去修炼吧。”
郑温遥轻笑了一声儿,没想到飞韵师姐还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呢。
听见郑温遥的话,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看了郑温遥好几眼,才散开。
“还是你说话管用啊。”
齐飞韵叹了口气,这些小崽子,可都不怎么好管啊。
幸好如今阿遥回来了,这担子,她又可以交回去了,毕竟每日监督她千机峰的师弟师妹们都够她忙的了。
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的弟子,真不知道阿遥以前怎么忙的过来的。
兼顾修为的同时,还能将所有宗门的事儿一一做好,不愧是当首席的人。
“飞韵师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郑温遥略颔于颔首,知道他走了过后,应当是齐飞韵接过了他的差事。
“这如今你不是回来了嘛。”
齐飞韵拍了拍郑温遥的肩,想到了某些人,表情有些戏谑。
“而且辛苦的可不是我哟。”
还没等郑温遥理解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齐飞韵就走下了台阶,看样子,是去监督弟子们修炼去了。
郑温遥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话,他从来不会去多想。
很久没回自己的院子了,所以郑温遥离开伏龙殿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门儿,郑温遥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一如少年时,他每次进门都会有流程。
不过这回,郑温遥还真没什么防备,硬是让来人抱了个结实。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都说过多少次了,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池砚,你……”
刚准备将人推开,脖颈处就传来一阵儿温热的湿意。
郑温遥一下子顿住了,感受到池砚有些颤抖的双手,听见耳边池砚沉重的吸气声儿,郑温遥才反应过来,池砚他,居然哭了。
郑温遥见过池砚许多面,却从来没想过这人会因为什么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池砚这一下,还真给郑温遥干懵了。
就在郑温遥迟疑的这一瞬间,池砚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好像只要他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似的。
“遥遥,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