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法场的路上灵爻和地痞兄弟团的成员,为了不让孙启遭遇暗杀。
一路没少侧身低头,去躲那些准头不行的热情百姓们,丢来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张老二和赵钱这两身手差的没少被误伤。
而古代位面可没有工伤这一说。
于是大家一路没少骂孙启。
“他娘的!能不能别丢了,老子明明现在也算半个兵,怎么比做地痞流氓的待遇还差!”
再次躲过了一片飞来的烂菜叶,张老大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还不是怪这个挨千刀的,谁让他要贪污这么多银两,真是要钱不要命,现在还连累全家人,连累我们!”
擦了把被臭鸡蛋砸中的额头。
张老二偏头故意对囚车里的孙启大声说。
谁知却无意戳到了孙启心上。
想到他的家人也即将陪着他一起去死,以及他的妻子和儿女,也很可能遭到如他这般的待遇。
他就觉得胸腔里有一团怒火。
虽然当初是他自愿跟随建昌帝,这些年也是自愿帮建昌帝料理这些事,可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现在他与全家却要因帮建昌帝做事而死。
而他最疼爱的妹妹,为了自己的利益,却连真相都不愿意告诉他。
就怕他做出对建昌帝不利的事。
怕他将所有真相在人前抖露出来。
所以特意做他喜欢的糕点送他上路。
想到这个除了愤恨,还有无尽的悲凉与后悔。
就在这时,灵爻用佩刀敲了下囚车,指了好几个方向。
“孙启,你看他们对你还是挺重视的,知道你没死,便想再送你一程。”
孙启看了。
然后选择闭上了眼睛。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灵爻建昌帝要杀他全家的事是真的。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
可到达法场真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一双尚未加冠和及笄的儿女,在临死前哭叫他爹爹,说他们害怕,他们不想死。
却一个个接连被斩,人头落地时。
孙启终是忍不住了。
不管有没有人信。
不管这会给他妹妹还有那个侄子,带来什么后果。
他都只想将真相说出来。
虽然他知道灵爻别有目的。
可灵爻说的对。
他不该到死都还对想杀他的人,抱有任何期待,而且他的家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当孙启说出真相时百姓哗然。
大部分人都不信。
甚至有人又想丢烂菜叶子臭鸡蛋了。
只以为他这是报复建昌帝杀他与他的家人。
可说完后孙启仰天大笑。
哪怕是死前最后一刻他都在笑。
因为百姓信不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消息,会传到印月王朝的各个藩王领地。
重要的是这些人他们信不信。
***
离法场将近的某见酒肆包间。
与在灵爻院子门口的不欢而散不同。
再次共坐在一桌,这回傅殷雪与慕曳怀之间,有淡淡的暧昧流转。
“谢谢你。”
举起酒杯傅殷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获取你的信任真不容易。”慕曳怀淡笑着也将杯中酒饮尽,语气却模糊了宠溺与愉悦。
为了破除此刻有些暧昧的氛围。
傅殷雪只能又将话题拉回到正事。
“现在孙启已经被杀,还当众说出了这些话,想必一定会引起大部分藩王的警惕,这也会让皇帝有所忌惮,我楚南也会趁这段时间,好好发展,这次如果不是慕兄,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我不过也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印月王朝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百姓才安居乐业没多久,实在不忍再看这天下陷入战争之中。”慕曳怀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现的很谦逊。
“不管怎么样,这次孙启法场的事,还有上次你将他贪污的证据给端王,我欠了慕兄两次。”
慕曳怀刚举起酒杯准备与傅殷雪碰杯的手一顿。
将孙启贪污的国库银两的证据,交给端王是他暗地里的安排。
可这次法场上孙启的所做所为。
有了孙启被掉包一事,大理寺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根本没做任何运作安排。
只是阻截了一些杀手。
而且就算他能做安排。
就算他再喜欢傅殷雪。
他也不会主动做出对皇上这么不利的事。
能帮助傅殷雪去拦截那些杀手,拉孙启下马,就已是极限。
“殷雪,难道这次孙启在法场的表现,不是你在暗地里运作?”
对于慕曳怀的问题,傅殷雪愣住了。
她摇了摇头:“我本想做,可现在的大理寺很难安插人,而且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孙启的家人,今日也会被问斩,这次我与城中百姓一样,是看到了张贴的告示才知道。”
两人很快就明白了。
这事不是他们俩做的。
“所以昨晚给我送消息的人不是你?难道是端王?”傅殷雪猜测。
“不可能是端王,孙启一家被问斩的告示,皇上一早才让人张贴,可见是故意隐瞒,端王没道理知道,而传消息的人料到皇上会派人来杀孙启,这证明皇上极有可能在这之前就已经对孙启动过手,从结果来看还失败了。”
“从皇上故意隐瞒孙启一家被问斩的消息,恐是怕这会对孙启造成刺激,而且很可能直到张贴了孙启一家被问斩的告示,皇上才知道杀他没有成功,既然我们的人,都进不去大理寺,连皇上也失败了,那我不认为端王会知道什么。”
其实,慕曳怀还想说如果端王能料到这些。
那他也不会几次三番,需要他们的提醒,才能察觉到真相。
而这次他做的也不过是损失了自己朝中的人,揭露孙启贪污一事而已。
透过窗子看到不远处的刑场。
看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灵爻。
傅殷雪问:“会是他吗?他才在不久前识破了孙启的金蝉脱壳,并将对方抓了回来,可见他有几分本事。”
虽然没有明说,但慕曳怀知道,傅殷雪这是在否认他上次说的话。
而听着傅殷雪对灵爻的夸奖。
慕曳怀下意识就是不喜。
“我觉得也不是,先不说他在皇宫里完全没有眼线,就算他知道了消息,他又凭什么觉得我们会按照消息上说的去做?不知你对齐王怎么看?”
在慕曳怀看来,他与傅殷雪的马甲捂得很好。
皇帝都没对他们起疑心。
灵爻就更不可能。
“二皇子齐王墨澄?据我所知齐王从小无母,一直长在先皇后膝下,失去了先皇后的悉心照料,听闻他早年落入冰湖留下的病根时常发作,身体不太好,你觉得会是他?”
独自抿了一口酒,慕曳怀说道:“不知道,但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别人。”
慕曳怀怎么也不会想到。
灵爻的确在皇宫没有眼线。
可是那个白切黑的傻太子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