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剑要去军营常驻,龙若兰皱眉道:“你那军营不是就在城外吗?早去晚回怎么都来得及,为何要去常驻?”
李剑盯着龙若兰说道:“我总感觉这次无意中卷入了一场纷争,不单单是我,你也是。你知道当日有多少大军开进岳州吗?五万,整整五万大军,单单抓几个地痞要得了那么多人吗?还有暗夜,我后来才知道,那些地痞被抓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审问。换句话说,朝廷早就知道暗夜的存在,你和我只是不经意间点起了这把火。”
龙若兰道:“你的意思是你我也只是一把工具?”
“说对了,所以说这次我不但当了你的刀,还当了别人的刀,只是给姐姐做刀没什么危险,给别人做刀就把自己至于风口浪尖之上,所以我想出去躲一躲,别到时候陷得更深。”
龙若兰点头道:“姐姐我只是一介妇人,虽然也听说过朝堂上尔虞我诈,可其中到底有何玄机却是不懂,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去吧,大不了我常去看你。对了,我准备在左近盘下一个店面开座酒楼,慢慢的结束如今的营生。我马上就要三十了,是该想想后路了,总不能一辈子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李剑闻言笑道:“真是巧了,我招了个师爷,今天刚到京城,他原本就是开酒楼的,你如果真想做,我借给你一段时间。”
“你的师爷,人家酒楼都不开了要跟随你,结果倒好,这刚到京城你又要人做老本行,这不行。”
李剑笑道:“有什么不行的,原本这次剿灭暗夜,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韩王想把我提成骁骑将军,可我和他讨价还价,最后把钱要过来了,官却给弄没了。你也知道,在前韩只有将军才能开府,像我这种校尉要么住在国公府里,要么自己买处宅子,反正不能叫府。如今的国公府就那么大点,你说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我怎么安排?反正他刚来,我也用不上,还不如借给你呢。”
李剑临走之时,龙若兰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弟,你既然担当武职,必然要冲锋陷阵,这战场上想要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自保。虽然你的武艺也不算太差,可是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是不够,等你搬到军营,我会常去看你,顺便教你一些防身之术,以备不时之需。白日里你尽情操练军马,晚上就要多吃些苦头少睡些觉,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王宫中的韩天峰看着寇世勋所列的官员缺失名单,有些头疼的说道:“寡人知道这次人不少,可没想到这么多,难道秋试中那些人没有一个可堪大用?当时单单是文臣可就选定了三百多,这些人里就没有人能在京城任职?”
寇世勋道:“大王,倒不是说这些人不能任职,只是他们都无多少履历可谈,若是强行安插,恐怕要三五个月才能正常履职。再者这些人大部分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才俊,虽然有一股热血,可是不够老成,容易感情用事。依老臣看,这二百多被押入大牢的官员虽然俱都有错,可十恶不赦之辈却是不多,不如将过错轻微者先释放出狱,让其戴罪立功,这样也能解燃眉之急。”
韩天峰摇头道:“不可,此事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这些人与暗夜互相勾结,聚敛钱财倒是其次。依侦缉司所探得的信息来看,可能是有人故意针对我大韩,要不是李剑阴差阳错的将暗夜剿灭,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大 麻烦。这次的事还是要难为你了,寡人登基以来,为了军务几乎不过问政事,所以还是请丞相为我分忧。”
寇世勋道:“大王,既然在押官员不能赦免,那可以让各个衙门的副职暂时行使职权,如果副职也被抓入大牢,则以师爷,文书代替。这些人长期跟随上官处理公务,他们对所属衙门的运作颇为熟悉,由他们代劳必无大碍。另外大王可下一道诏令,这些人中若确有出类拔萃者,可直接掌管所属衙门,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一切全依丞相之见,寡人过些日子还要去西边的几个郡县巡查一番,前些时候我与大燕开战,听说大梁一直在调兵遣将,准备犯边,寡人心中甚是不安,还是去巡视一番的好。”
寇世勋道:“大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须知军政乃是一体,若是大王只醉心武勋而无意文职,可不是一国之君该有之举。老臣年事已高,精力不足,否则治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请大王将国家政事也纳入掌中,这样才能修的万年基业。”
看着寇世勋离去的背影,韩天峰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老丞相,你老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随后他有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李剑那边怎么样?”
一个声音回答道:“李剑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不过东方玉楼也给了些暗示,现在就看他如何应对了。只是微臣不明白,大王为何不一鼓作气扫平残余,现如今不但老国公左右为难,就是李剑也准备去军营常驻。”
韩天峰道:“寡人还是对李剑有些不放心,他的行事有时太过随心所欲,而且还是个燕人,还是再试一试吧,谁让叔父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那声音又说道:“大王,微臣只是怕这样会错过最佳时机,若是他们觉察出您的真实意图,恐怕得不偿失。”
韩天峰笑道:“只要大军仍然驻扎在岳州,这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你以为他们现在没有察觉吗?只是如今所有的底牌都在我手里,他们又能做什么。”
岳州城东的一座高坡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女人看着下方的城池道:“十三年的心血,顷刻间毁于一旦,该死的贾虎,若不是他的为了那一己之私,暗夜又怎么落得如此地步!被人一刀带走,死的太过便宜了,若是落到我手里,定然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李剑,念奴娇这二人实在可恨。”
男人摇头道:“到底是女人,眼光流于表面,你难道没有发现这背后的玄机吗?李剑只是个小喽啰,那念奴娇连喽啰都算不上,一个青楼的老鸨,也值得你动如此大的火气。再说,岳州如今的局面不就是我们想要的吗?希望他能够当机立断,这样前韩才会元气大伤。”
女人道:“可是此事尚未做到极致,你说我如何能够不恨?回去之后又如何与宗主交代?再说,李剑可是韩山虎的徒弟,他要是小喽啰,那这岳州城中还有什么大人物。”
男子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你我先行离开,等返回岳州之时再与一干人等算账。宗主又如何,若不是他错看了韩天峰,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随后男子望着岳州喃喃道:“李剑,此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若不是他的出现,韩天峰动手会如此迅速吗?”
被男子念叨的李剑此时正在请陆尧吃饭,除了他们外还有李科,至于吴志,李剑打死他也不会带出来。一次就把自己坑成这样,再来一次他就彻底毁了,刚进门时还听到吃饭的人在议论那件事呢。
包间里的李剑并没有隐瞒,而是和陆尧实话实说,等讲完前因后果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陆先生,我知道您有大才,只是一直不得志才在芙蓉镇开了酒楼。也是我自己没有了解清楚大韩的规矩,原本想着直接把您请过来给我做师爷出谋划策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我给您想了两条出路,要么直接把您举荐到师父帐下,跟着他老人家和跟着我一样;要不就先帮我朋友把酒楼开起来,然后等待时机您再回来?”
陆尧笑道:“我本来就是开酒楼的,承蒙少将军抬爱这才来到京城,既然已经来了,何去何从全凭将军安排。”
李剑嘿嘿一笑:“说实在的,我还是不想把你送到师父手下,别到时候要不回来就麻烦了。这样吧,您就先受点委屈帮我朋友打理酒楼,因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您这一去正合适。这么和您说吧,哪怕是以后酒楼开起来,她这个老板也是充数的,具体事务还是您全权掌管,名义上您虽然是掌柜,实际上就是老板。”
陆尧疑惑道:“你这朋友既然打算开酒楼,就该自己出来坐镇,为何将其全部交与我来打理,莫不是此人不方便抛头露面?”
“哪里有什么不方便啊,她除了酒楼还有另一处产业,只是如今打算改行开酒楼,不过那处产业现在也不能扔了。最起码要等酒楼开起来,赚钱了才能关了那处产业,要不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您说对不对啊?所以这个酒楼就是您全权负责。”
见陆尧点头答应,李剑也不废话,吃完饭直奔安乐坊,等到了春宵一度阁,丝毫不顾及李科惊讶的目光,就带着二人来到客厅等龙若兰过来。
临走之时,李剑嘱咐李科,这段时间里他就是协助陆尧把酒楼开起来,钱找龙若兰要,但是这里面女人绝对不能碰。其实不用嘱咐,陆尧就已经向李剑保证会看好李科,绝对不会让他学坏,而龙若兰自始至终却如同冰美人一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