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要去道观里还愿,因为小时候有道人给他看过相,说他最晚十岁就会大富大贵。不过要想终身飞黄腾达,二十岁之前必须去道观里还愿,否则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原本李剑这次还愿应该在岳州进行,只是他到了京城后除了把全城弄了个鸡飞狗跳外,什么事都没做,最终不得不在王府城把这事了了,因为李剑马上就要二十岁了。
王府城有两座道观,一座雾隐观,一座凌云观,他去的是凌云观。所谓还愿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捐钱,所以李剑刚到凌云观就被观主普尘让进了里面。
在把东方玉楼送的牌子递给普尘后,凌云观主没有丝毫犹豫就把两封书信拿给了李剑。看着第一封书信中吴荣对自己的评价,李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可是在看到第二封信以后,李剑先是脸色一变,然后冲着西北方向大骂道:“王八蛋,说什么不好啊?非要说这个,让她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李将军这是怎么了?谁要扒了你的皮啊?”
普尘起身道:“仙子驾到,贫道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龙若兰轻笑道:“道长多礼了,身为李将军的护法,不放心他独自前来,所以才冒昧登门,还请道长不要放在心上。我有几句话要和李将军讲,不知道长可否回避?”
等普尘出去后,龙若兰伸手道:“拿来!”
李剑无奈道:“吴荣编排我的信,没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张破嘴什么都说。不过这个普尘道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冒峰府的侦缉司他都能调动,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把戏是假的,怎么还叫你仙子?”
龙若兰没有理会李剑后面的话,手也没有收回去,而是依旧说道:“拿来!”
李剑把书信拍到她手里道:“想看就看,反正我恶名在外你也知道,不差这一次。”
眼见李剑转身往外走,龙若兰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然后直接伸手从他怀里掏出另外一封书信。
看着书信里的内容,龙若兰的身体开始发抖,虽然看不到她真正的脸色,但李剑知道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良久之后,龙若兰好像压下了火气,她走到李剑面前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李剑小心翼翼道:“我想是昨天他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也知道这事开始他不知道,为了让人相信才临时和他演了一出戏。他做的是有些过分,不过这种事就和茶后谈资一样,过不了几天就会让人抛在脑后,掀不起什么风浪。”
龙若兰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京城有人给我作证,有人给我撑腰,而且我也能自证清白,所以不怕流言蜚语。可是在这里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后龙若兰把手轻轻的按在了桌子上,随后那张桌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并最终化作数十块散落在地上。
李剑见状走过去轻轻抱着龙若兰道:“别生气,等这事过去了,我一定会让他当着铸石城所有百姓的面讲清楚,好不好?”
李剑真怕龙若兰暴走,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和第一次抱她时的激动不同,这次是被吴荣气的。
良久之后龙若兰才算平息下来,她抱着李剑道:“吴荣有时做事确实不考虑后果,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做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要不我们做的更真实点,拿着他的人头不什么都解决了?说实话,杀了他都不解恨,他生不如死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李剑闻言吓了一跳:“姑奶奶,可不能这样,不管怎么说,他是领军的将军。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放心吧,等回到岳州我一定让你看到他是怎么样生不如死的。”
龙若兰疑惑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剑道:“你没看到信上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吴荣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管不住自己那点事。而他老婆特别反感这点,所以他没少挨收拾,这个收拾可不是一般的收拾,到时候我让你亲眼看他的狼狈样。”
龙若兰从李剑怀里挣脱出来道:“我出去一下,明天中午回来,还有,这个玉牌我用一下。”说着晃了晃东方玉楼的玉牌。
李剑本想阻拦,最后想了想还是叹气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龙若兰扑哧一笑:“给他留下一个只有他夫人才能看到的记号,让他想解释都没有办法,我倒要看看回到岳州他会面对什么。”说完后又伏在李剑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李剑闻言大惊:“你疯了,这种事你怎么能做?就算给他个教训也不至于这样啊,这样做吃亏的是我!”
龙若兰一脸惊讶:“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忘了我这些年是做什么的了?让我亲自动手,他也配?!放心吧,能让我亲自动手的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
李剑看着龙若兰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无忌和你一起去?”
龙若兰头也不回的说道:“带着他反而是个累赘,马都不用,我带着镇魂就好。”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又瞅了瞅龙若兰已经消失的背影,李剑喃喃道:“这天地下惹谁都不要惹女人,老兄,自求多福吧。”
吴荣并没有住在铸石城的总兵府,而是让韩康给他找了座比较清静的院落,不过这是他第一晚住在这里。刚到铸石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南宫凌进兵,用计将其困在一线天后,吴荣在崖顶上待了一宿。
第二天在魏无忌的协助大败吴军,并杀死南宫凌,本来应该犒赏三军,可因为和李剑的“冲突”,吴荣异常暴躁,颇有眼力劲的韩康请他去城里最大的青楼烟雨楼里消了消火。
所以今天是吴荣第一次住在自己临时的家里,没想到刚吃过晚饭,守卫就进来禀报说门外有人求见,并且来人还带来了两顶轿子。
吴荣疑惑之下让人进来才知道轿子里是烟雨楼的两位姑娘,这是韩康给他安排的,为了不败坏他的名声这才如此安排。吴荣闻言心中大喜,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先锋官南宫凌战死,五千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这一消息震动了南吴大营,一时之间吴军士卒私下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刚刚进入前韩境内,还没有真正开兵见仗就成了这个样子,不但诸将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就是陆星宇脸上也是一片阴霾。
大帐之中,冯阳起身道:“大将军,南宫将军阵亡虽然令人心痛,可末将却以为这是他自大所致,一线天地势险要不假,可只要派人先行到崖顶探查,前韩诡计自会败露。末将不才,愿为先锋,夺取一线天,兵进铸石城。”
莫文定亦起身道:“冯将军说的有理,两军交战最忌轻敌,南宫将军却在此事上犯了大错。如今军中士气低落,想要重新激起大军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取铸石城。末将愿为冯将军的副将,与他一同攻打铸石城。”
南宫凌兵败的第三天早上,南吴一万人马在先锋官冯阳与副先锋莫文定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朝着一线天杀去。而陆星宇也不在犹豫,亲率大军拔营起寨随后跟进。
另外吴王得知大军首战失利,增派两万人马由老将南宫飞率领直扑韩吴边境,准备与陆星宇共同攻韩。
冯阳率领大军出发不久,一封书信就摆到了韩康面前,得知南吴再次进犯后,他立刻派人找来了吴荣。
不过今天的吴荣有些无精打采,就连看书信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韩康忍不住问道:“吴将军,我看您今日神情颇为憔悴,难道身体有恙?”
吴荣强打精神道:“将军不必担心,我没事,就是昨夜将军的安排有些出人意料,把我杀了个措手不及,哎!”
韩康对吴荣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昨天给他安排什么了?刚想开口询问,却见探马进门跪倒:“禀报二位将军,城北来了一支人马,大概有八九千人,大旗上写着一个‘吴’字!”
吴荣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快让他们入城,我的人马到了,韩将军,你我二人两万兵马,再加上全城百姓鼎力相助,难道还守不住一座铸石城吗?!”
韩康本想亲自出城迎接,却被吴荣拦住,说这只是自己手下军马,没必要兴师动众,如今南吴大军马上就要杀到,还是商量下如何退敌的好,最后让随行副将拿着自己的大令去把大军带入城中。
和韩康一样,吴荣也没有继续在一线天设伏的想法,这种事只能做一次,商量了半天,二人最后决定利用地形优势死守。铸石城原本就有八千人,吴荣手下也有万人,再加上这两天临时征召的新兵和老兵,如今城内差不多有了三万人马,依托城池抗击吴军绝对绰绰有余。
就在二人打定主意的时候,又有军士进门禀报说门外有位年轻将军指名道姓要见吴荣,并说是受他朋友之托前来军前助阵。
韩康笑道:“将军,这可是双喜临门,您手下大军刚到,又有人来主动助阵,想必这次定能大胜吴军。”
吴荣却有些不屑的说道:“一个人而已,能有多大用处,若是和魏无忌一样的猛人还差不多,不知此人是受谁之托来的,我在这里哪里有什么朋友。”
“等下一问便知。”
看着眼前这位清秀的有些过分年轻将军,吴荣和韩康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这样的身板能上阵杀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