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吴大败,李剑率人从后面掩杀,因为王府城通往外界的路异常难走,所以一时间三千人马挤成了一团,慌乱之中人踩马踏也不知道死伤多少。
见逃跑无望,不少吴军士卒回身加入原本就与前韩士卒厮杀的同伴之中,而更多的则是扔掉兵器跪地请降。李剑见状也不客气,纵马冲向打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见最后一名拿刀的吴军士卒倒在地上,李剑指着不远处的齐武阳破口大骂:“前日还和我说你有多么勇猛,怎么到了战场上手都软了?要不是我的马快,你小子今日就得命丧当场!”
不过齐武阳听不到李剑的骂声,他和不少岳州来的军卒正在地上大吐特吐,这一幕惹得不少王府城士卒一脸惊愕,进而露出鄙夷神情。
除去侦缉司的眼线,岳州军卒中表现最好的竟然是徐伟,就连李剑都想不到他连杀数人面不改色。
李剑点手把徐伟叫到跟前俯身问道:“你小子以前是不是杀过人?第一次上战场竟然如此,说你没杀过人估计没人相信。”
徐伟苦笑道:“少将军,我真没杀过人,我也不知道为何,非但一点不怕,反而有种兴奋之感。将军,不少吴军已经跑了,卑职带人去追吧,山路难行,他们脚力再快也跑不过战马。”
李剑摆手道:“不必,跑了就跑了,你们快点打扫战场,眼前这些人都是大难题,跑的那些就别管了。”
三千吴军,除去跑掉的四百余人,降者一千五,战死大概一千。王府城这边的士卒死者五十七人,伤者两百多,好在大多轻伤,哪怕重伤也不会留下残疾,没有人缺胳膊断腿。
死者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岳州来的士卒,有几个李剑亲眼看到他们有一招毙敌的机会,却因为犹豫被对方反杀。看着地上的摆成一排的遗体,魏无忌提马上前道:“第一次上战场,能打成如此模样已经不错,他们阵亡也是为国尽忠,死得其所。”
李剑摇了摇头道:“怎么带他们出来就怎么带他们回去,这才是我心中所想。”
魏无忌摇头道:“刚到岳州的你可不这样,侯振山说杀就杀,如今怎么变的心慈手软了?为将者这样不好,须知当兵吃粮,战死沙场就是本分。”
李剑笑道:“你不是也变了吗?那时候为了让我注意到你还耍些小聪明,让我以为你是阿谀之辈。可现在呢,这才是真正的魏无忌吧。”
就在这时,徐伟走过来道:“少将军,弟兄们和吴军的尸体怎么办?”
“烧了,全部都烧了,岳州士卒的骨灰等仗打完了带回京城交于他们的家人,冒峰士卒的骨灰也要送他们回家。至于吴军的,不是说这山涧下面是条大河吗,全部撒到里面吧。”
徐伟继续道:“那些降卒怎么办?太多了,刚刚还有冒峰的兄弟说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小两千人,就是押在城里也不能让人放心。”
李剑沉吟半天道:“放了吧,让他们回去告诉陆星宇,王府城虽小,可也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徐伟一愣:“少将军,要是放了那这仗不是白打了?”
李剑无奈道:“不放了能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养着他们?我这是第一次为大韩出征,不想落下杀降的罪名,再说,大韩律法也不允许杀降。把他们的兵器全部收缴,然后赶回去,告诉他们,要是再敢回来,定斩不饶。那个杨进可别放,这是功劳,如何处置要等大帅到了定夺。”
李剑这边大破吴军偏师,铸石城下也摆开了阵势,因为沥水方面并没有动静,再加上那九千人马和龙将军的到来让吴荣改变了死守的主意。因为他想起了李剑的一句话: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死守的最后结果只有死,没有守。
冯阳和莫文定率领一万人马畅通无阻直达铸石城下,二人还没有传令安营,就见城门大开,随后城中涌出大概一万人马。
莫文定看了看城上的旌旗道:“不是说城中一共才八九千人马嘛,这一万人马再加上城上之人是怎么来的?”
冯阳见状也愣了一下,片刻便开口道:“就算两万人马又如何,铸石城已是一座孤城,等大将军率兵赶到,还不是手到擒来?”
莫文定摇头道:“我可听说了,为保沥水周正阳放弃了多座城池,也许这就是前韩其他地方而来的援军。如果吴荣能这么快过来,那会不会有李荣,刘荣?”
正在二人议论的时候,对面阵中冲出一员年轻将军,到了阵前并未叫阵,而是冲着两人勾了勾手指,如此轻蔑的举动让冯阳有些恼火。正当他要出马时,却听到身后有人怒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简直太过猖狂,看我取你性命!”
陆星宇率领大军稳步向前,期间派出的探马不时回报,说前路平静并无埋伏。他身旁的上将军苏俊道:“大将军,如今韩山虎正在全力攻打横岭,沥水的周正阳已经派出了援军。此外的冒峰府除了铸石城仍在前韩手中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驻军,我们只要拿下铸石城,就可分兵占领其他城池,然后再与周正阳汇合前往横岭与韩山虎决一死战。”
陆星宇摇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韩山虎,而是郭克奴,虽然东越兵分两路攻打云州,可迟迟没有传来消息。若是东越兵败,郭克奴挥师西进,你我处境可想而知。此外还有六安,虽说他们如今仍在和前韩对峙,可双方并无交战,一旦六安与岳州罢兵,那里的大军再向东而来,我等更是陷入险境。”
苏俊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拿下冒峰府,一旦冒峰归于我手,就算云州与六安想要出兵,他们也得掂量一下,因为那时就成了他们随时被我们抄袭后路。再说,东越十万人马若是连一个小小的云州都拿不下,我看我们还是回师灭了他们算了。”
又往前走了不久,陆星宇指着一条小路道:“此路通往何处?”
一名向导道:“沿此路可以直达前韩颍州府,不过这条路上不但有几座关隘坐落在险要之处,而且非常难走,大军根本无法展开。再加上与大路相比,这条路蜿蜒曲折,实际距离要远上不少,所以除了当地人外很少有人走。”
陆星宇点头道:“我明白了,李剑就是从这里来到王府城的,要不然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出现。”
苏俊道:“大将军,此人前日来到营外到底与您说了些什么?”
“苏将军,你觉得此人可信不可信?”
不等苏俊回答,之前通往铸石城的大路上扬起了大片烟尘,陆星宇见状传令大军即刻列阵,以防敌军突击。
吴军刚刚站住阵脚,前方就出现了无数自己的败兵,其中一员副将直冲陆星宇与苏俊而来:“大将军,大事不好!冯将军与莫将军战死沙场,前韩大军一阵掩杀,我军抵挡不住,大败而回!”
当听说铸石城的一员年轻将军连斩自家五员大将,最后将二路先锋大军杀的大败后,陆星宇皱着眉头对苏俊说道:“苏将军,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能人?”
苏俊道:“将军莫慌,一个人再勇猛也不敌万人之力,明日到后我摆下困龙大阵,将此人诓入阵中,就算他是神仙下凡,也难逃身首异处。”
虽然探马禀报说南吴主力已过了一线天,可韩康仍旧不管不顾的大摆筵席给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的龙将军庆功。与他的激动相比,吴荣对龙将军却显得非常敬畏,特别是韩康见他不肯举杯想要抱其肩膀以示亲热时,更是让吴荣当场踹到了一边。
第二天一早,城上的韩康看着摆出奇怪阵型的吴军道:“这是什么阵型,看着如此奇怪?”
吴荣道:“听说南吴的上将军苏俊曾经随异人学习武艺,此人交给过他一套阵法,名为困龙阵,想必就是它了。传闻此阵变化多端,若是运转起来被困之人极难脱身,今日可要小心啊。”
龙将军扭头看向吴荣道:“吴将军,你我找一僻静之所,我有话对你说。”
有些莫名其妙的吴荣带着龙将军来到城楼并把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这才小声道:“龙姑娘,有什么话您只管吩咐。”
龙将军道:“吴将军,此阵你出城破之如何?这可是大功一件,不过回京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吴荣一咧嘴:“我的龙姑娘,我连这个阵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真的是困龙阵,也不知道怎么破,您要是想我死,还是直接在这里动手吧。”
龙将军道:“此阵虽然叫做困龙阵,可它其实是八卦阵。”
吴荣听完更是一头雾水:“八卦是什么?”
“八卦阵八阵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若是破阵之人出入有误,定然被困死其中,可惜此阵虽得八卦之形,却不得八卦之神,徒有其表而已。”
吴荣道:“既然龙姑娘知道此阵,那必定能破,就请姑娘告诉在下如何破阵。”
龙将军笑道:“刚刚我也说过,你破阵立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